群臣之前,楊廣神色冰冷,看著前方的始畢可汗,沉聲道:
“始畢,你應該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等境地與朕見麵吧!”
先前楊廣本沒想過,要對突厥動手,但始畢可汗非要自尋死路,興兵進犯北平府,那他作為大隋之主,自不能熟視無睹。
麵對楊廣的質問,始畢可汗啞口無言,他確實沒想到自己會落得這般結局。
明明自己已經避其鋒芒,主動繞開楊廣率領隋軍主力,卻還是淪為大隋的階下囚,這個結果真是令人難以接受。
念及此處,始畢可汗下意識看了人群中的馬展一眼,可以說都是因為此人,他的圖謀才會屢次落空。
先前北平府是這樣,此番突襲西路軍也是這樣。
等他回過神來,表現得頗為硬氣,用突厥語言大聲道:
“成王敗寇,有什麼好說的,本汗既然淪為俘虜,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始畢可汗本就不是軟弱之輩,如今局勢無法逆轉,就算他卑躬屈膝,楊廣也未必會留他性命,倒不如果決一些。
而楊廣在翻譯解釋後,隻覺得可笑至極,突厥都已經這樣了,此人還敢在此大放厥詞,未免太過猖狂。
但是,楊廣並不準備殺了始畢可汗,他雖然剛愎自用,卻不是魯莽無知之輩,突厥末日已至,殺了始畢也無濟於事。
倒不如留他一條性命,讓他在大隋做一個吉祥物,還能安撫突厥各部。
到時候,就算楊廣兼並突厥之地,他們也不至於殊死抵抗。
想明白這一點,楊廣頷首道:
“始畢,你想要讓朕殺了你,朕偏不殺你,再怎麼說,你也是突厥可汗,朕封你為我大隋歸義侯,以後就住在大興城吧!”
始畢可汗呆呆的看著楊廣,沒想到楊廣竟不準備殺他,原本始畢可汗還想表現一下自己的膽魄,這時候也有些遲疑。
猶豫再三,始畢可汗終於做出決斷,他咬牙行禮道:
“阿史那吐吉謝過陛下!”
這是始畢可汗的本名,他這樣做,意味著他接受了楊廣的封賞,也代表了突厥對大隋的臣服。
不管始畢可汗甘不甘心,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他麵前,楊廣已經給了他一條活路,除非他真的活得不耐煩,才會找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他隻能這樣做。
換個角度想想,他這樣也算是另一種方式,達成了先前的目標。
雖然沒能拿下中原,但他確實要去中原花花世界長住了。
此刻蕭德讓也被帶來,他看著向楊廣稱臣的始畢可汗,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堂堂突厥可汗,竟然就這樣屈服了。
前方楊廣看到始畢可汗的選擇,亦是蠻夷的點了點頭,他繼續說道:
“你做了一個明智的選擇,接下來,你以可汗的名義,發表一道命令,讓剩下的突厥各部,立刻臣服大隋。
如若不然,朕自當親自率領兵馬征討,現在尚有轉圜的餘地,一旦戰鬥開始,再想要臣服,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楊廣語氣平靜,卻展現出強大的壓迫感,始畢可汗恍惚片刻,最終答應下來。
說定始畢可汗之事,楊廣這才看向旁邊一臉不服的蕭德讓,他神色淡漠,問道:
“你就是蕭德讓,朕聽說你是河北士人,為始畢侵擾我大隋,提出了不少計策?”
蕭德讓猖狂大笑道:
“不錯,正是我蕭德讓,隻恨計劃不成,不能滅了隋國,誅了你這昏君……”
可是不等蕭德讓說完,楊廣直接抬起手來,他直接下令道:
“廢話太多了,是你就行。
來人,將之拉下去千刀萬剮,朕最痛恨的就是這等背祖忘宗之輩。”
楊廣並沒有什麼興趣,來聽蕭德讓怒罵,相較於始畢可汗這位突厥之主,蕭德讓隻是一個漢奸而已。
對於這樣的人,楊廣絕不會手下留情,千刀萬剮已經是很客氣了。
蕭德讓一愣,他還想要掰扯幾句,但後方的禁軍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數人一擁而上,將他死死摁住,嘴巴也堵上了。
很快,蕭德讓宛如死狗一般被拖走。
在群臣中看熱鬨的馬展,見楊廣如此果決,心中也是有些詫異。
從此就能看出,楊廣確實是果決之輩,但凡他愛惜民力,體恤百姓,大隋也不至於二世而亡,成為一個短命王朝。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楊廣在意的隻有自己的野心,卻從未考慮過百姓的死活。
就目前來說,楊廣的安排確實是最合適的。留始畢可汗一命,安撫突厥各部,才能將這塊土地納入掌控之中。
隨著蕭德讓被帶走,始畢可汗臉上也是露出驚魂未定的表情。他暗自慶幸,自己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否則,他怕是要和蕭德讓一般結局。
——
蕭德讓死了,而且死得很慘。
千刀萬剮這刑罰可不是開玩笑的,需要有專業人士,在人身上割千刀,讓犯人保持清醒,感受痛苦,哀嚎三天三夜才殞命。
不過,以蕭德讓的所作所為,確實是罪有應得。
這數年來,因為突厥侵擾邊境而死傷的百姓,可不是一個兩個。就算原因不全在蕭德讓,他也是萬死莫辭。
至於始畢可汗,則是按照楊廣的吩咐,將勸降的命令發向整個漠北。
楊廣又放出部分俘虜,讓他們將這個消息帶回去。反正他的態度很簡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隻要不想死,那就老老實實配合。
如今大隋三路大軍在此,突厥主力大軍潰散,剩下的烏合之眾豈是對手?
而在這消息傳出後,整個漠北亦是陷入混亂中。
有突厥部落,麵對隋軍強大的壓迫感,明智的選擇了臣服。
也有突厥部落選擇負隅頑抗,楊廣直接派出大軍追擊,以雷霆之勢將之覆滅。
原本楊廣調遣重兵北伐,結果卻讓馬展一人出儘風頭,其他將士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戰鬥就已經結束了。
如今有人反抗,倒也不是什麼壞事,正好讓宇文成都等將士出戰,能夠殺敵立功,免得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