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荒野上的風卷起塵土,吹得衣衫獵獵作響。蘇硯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懷中的《鎮神錄》上,指尖輕撫封麵篆文,心中思緒翻湧。
“真正的試煉,才剛剛開始。”
他緩緩抬頭,與洛九璃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與決心。
“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蕭千絕環顧四周,語氣冷靜,“這本書的內容不是隨便翻幾頁就能掌握的,必須靜下心來研讀。”
玄月輕輕活動了下手腕,嘴角微揚:“我倒是有點期待了,不知道這本傳說中的秘籍,到底有多難啃。”
眾人點頭,迅速沿著荒野邊緣前行,尋找合適的落腳點。最終,他們在一處山崖下的岩洞中安頓下來。火光跳動,映照著五張神情各異的臉龐。
蘇硯翻開《鎮神錄》,書頁間流轉著淡淡的金光,符文如活物般遊走不定,仿佛在抗拒外人的窺探。
“這些文字……不像是普通的古文。”洛九璃皺眉,指尖輕觸其中一行字跡,頓時感受到一股細微的排斥力。
“它在考驗我們的理解能力。”蘇硯低聲說道,逆命刻印紋路在他掌心微微閃爍,試圖與書頁建立聯係。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眾人圍坐一圈,各自嘗試解讀秘術內容。然而,越是深入閱讀,越能感受到其複雜程度遠超想象。即便是天賦卓絕的蕭千絕,在嘗試運轉書中所載的第一段靈力路徑時,也隻堅持了不到半炷香時間便臉色發白,額角滲出冷汗。
“不對勁。”他咬牙開口,“這段靈力路徑,根本無法閉環,強行運行的話會反噬自身。”
“我也感覺到了。”玄月揉了揉太陽穴,“就像有東西在阻止我們理解,或者說……它在主動拒絕我們?”
洛九璃沉默片刻,忽然道:“也許這不是一本單純的典籍,而是一種傳承。”
“什麼意思?”蘇硯抬眼。
“它不會直接告訴你答案,而是讓你去摸索、去試錯。”她輕輕合上書頁,低聲道,“就像剛才那頭靈獸的考驗一樣,隻有真正理解了它的規則,才能獲得認可。”
眾人一時無言。
這一夜,他們沒有再繼續研讀,而是各自盤膝打坐,消化今日所得。但沒人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拉開序幕。
第二日清晨,眾人再度聚集,正式開始修煉《鎮神錄》中的秘術。
蘇硯率先嘗試按照書中記載的靈力路徑運轉體內氣息。起初一切順利,可當靈力流經第七個節點時,突然變得紊亂起來,如同湍急河流撞上了礁石,劇烈震蕩之下,他的胸口一陣悶痛,喉頭泛起血腥味。
他猛地睜開眼,額頭已布滿冷汗。
“果然有問題。”他抹去嘴角血跡,眼神卻依舊堅定。
“我來試試。”蕭千絕接過書,深吸一口氣,按照自己的理解調整了靈力走向。然而不過片刻,他的臉色驟然一變,整個人猛地往後倒去,胸口浮現出一道詭異的暗紅紋路。
“快停下!”玄月立刻伸手扶住他,同時催動幻術之力穩住他體內的靈力波動。
洛九璃迅速取出一枚刻印符石,將其貼在蕭千絕胸口,符文亮起,這才將那股異樣的力量壓製下去。
“你差點被反噬。”她低聲警告,“這種秘術,不是單純靠蠻力就能駕馭的。”
蕭千絕喘息著點頭,眼中卻透出一絲不甘。
接下來的幾天裡,眾人輪流嘗試修煉,但無一例外都遭遇了不同程度的失敗。有人靈力逆行導致昏厥,有人精神受損產生幻覺,甚至還有人因強行突破瓶頸而吐血昏迷。
每一次失敗,都是對意誌和身體的雙重打擊。
“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玄月靠在岩壁邊,聲音有些沙啞,“這本書……似乎不隻是在教我們怎麼使用秘術,更像是在測試我們是否配得上它。”
“沒錯。”洛九璃點頭,“它在篩選。”
蘇硯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手中書冊。他能感覺到,《鎮神錄》正在用一種極其嚴苛的方式,一點點磨礪他們的根基、意誌與理解力。
又過了三天,第五次修煉嘗試,終於有人取得了些許進展。
是蘇硯。
他在一次失敗後,重新調整了靈力流動方式,不再拘泥於書中記載的固定路徑,而是根據自身感知進行微調。這一次,靈力順暢地完成了循環,雖然隻維持了極短的時間,但至少證明了一件事——
這門秘術,並非死板的功法,而是一種需要不斷適應和修正的動態體係。
“你們看。”他將自己的調整方式分享給眾人,“它不是讓我們照搬,而是要我們自己去理解、去創造。”
眾人聞言,紛紛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日子裡,他們開始嘗試不同的方法,結合各自的刻印經驗與戰鬥風格,逐步摸索出適合自己的修煉路徑。
儘管過程依舊艱難,但至少,不再是毫無頭緒的掙紮。
某夜,玄月在修煉中突然睜眼,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她臉上卻帶著笑意。
“我摸到門檻了。”她輕聲說,“雖然還差得很遠,但我能感覺到,那種力量……在回應我。”
洛九璃也在隨後的一次嘗試中成功穩定住了靈力流動,雖未完全掌握秘術,但已經能夠短暫地施展出書中記載的一種封印陣圖雛形。
“越來越像是一場考驗了。”她看著掌心浮現的微弱符文,“也許,隻有當我們真正掌握它的時候,才會明白這門秘術的真正用途。”
而蘇硯,則在這段時間裡,逐漸掌握了如何利用逆命刻印紋路引導靈力,使其與秘術產生共鳴。他的修煉速度比其他人更快,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每次修煉完,他的手臂都會出現細密的裂痕,皮膚下隱隱有金色光芒滲出,仿佛隨時可能崩裂。
但他從未停下。
直到第七天夜裡,當所有人又一次聚在一起,準備繼續修煉時,空氣中忽然傳來一聲輕微的碎裂聲。
眾人齊齊轉頭,隻見蘇硯的手臂上,一道裂痕緩緩延伸開來,金色的光芒從裂縫中透出,卻沒有擴散,而是穩定地流淌著,如同一條新生的脈絡。
他緩緩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團淡金色的火焰,火焰中隱約可見古老的符文浮動。
“我找到了。”他低聲說道,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眾人屏息凝望,等待著他的下一步動作。
就在這時,遠處的黑暗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浮現,靜靜地注視著岩洞方向,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