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大日之上,長生主的殘念看著下方大戰中最耀眼的涼國公,不吝稱讚道:
“此人悟性極強,不僅以人族之軀掌握了八臂魔族的大神通,還在極短時間內掌握了造化雷池中隱藏的殺招‘雷道十絕天’,若得長生天底蘊,假以時日,未必不能修成雷道大神霄!”
長生主的殘念對涼國公評價極高。
見蕭逸的關注大半都落在烏月翎身上,他繼續道:
“我觀道兄與這得到‘太陰燭照’圖騰的女子因果之線交彙極多,若想保她性命自是可以,但她若成不了長天天之主,那份氣運我還是要取走的。”
蕭逸看了眼長生主的殘念,微微搖頭:“可惜了,你隻是他未成大神霄之前的殘念。
如果真是擁有七世大神霄眼界和實力的長生主,光憑殘念就可複蘇,也無需在這想儘辦法的牽製我。”
一位七世大神霄,何等的傲氣,早就塑成了武帝道心,豈會是這等姿態。
若真真正的長生主來了,看到蕭逸祭煉長生天,證道大神霄早就出手了,而不是在這低聲下氣的喊道兄。
被看穿底細的殘念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平靜。
“既然你已經看出來了,也該明白,長生天隻能由漠北血脈繼承,任何阻攔長生天重現的人,都會被碾成塵埃!”
“本座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在這長生寶庫之中,本座是不死的,也可以將你永遠留在這!”
“你是用引大神霄天劫的方法破開了寶庫的門戶,而隻要寶庫再次關閉,除了得到本座認可之人,其餘人都會被永遠困在這,直至壽元耗儘而亡!”
“是嗎?”
蕭逸倒是沒跟這已經化成【長生印】器靈的殘念動怒,也沒有跟他廢話太多。
就算長生寶庫關閉,他也有方法再出去。
大不了再引一次血海道大神霄的天劫,最多就是再苦一苦齊王。
而現在他更關注的是等會越王想乾什麼。
下方,雷道十絕天的雷霆肆虐天地,餘波甚至影響到了天神們的戰場。
涼國公修為絕對是在場眾人中最深厚的一個。
他將一座高等的‘黑沙界天’煉成了大道根基,底蘊逼近有一座超級洞天的大炎親王。
除此之外,他還拿到了造化雷池,又有一道極其契合他的神聖圖騰。
其本身還是漠北血脈,能將這一切都融會貫通,絲毫不亂。
在蕭逸眼中,涼國公本身修為已經站在白玉京九重天,加上大道根基、造化雷池、雷澤虎夔的神聖圖騰,幾乎能站穩白玉京十八重天!
這樣的修為施展出的雷道十絕天,威力還能再上一層樓。
貫通天地的十絕天雷光之下,拓跋真殘軀焦黑,慘不忍睹,他心中暗罵不已。
這老匹夫實在太強了,完全不給他喘息的時間,更沒有暗中積攢力量的機會。
他全力以赴之下,還在節節敗退,【不死藤】這片刻的折損量,就超越了他這半年來征戰損失的數量。
最讓拓跋真鬱悶的還不是自己的傷勢,而是烏月翎她到現在還是完好無損。
即便是雷道十絕天也沒能打破烏月翎的【不朽】神性。
大戰過去許久,女君手中兵器崩毀的不計其數,卻連一根發絲都沒掉。
涼國公目標很明確,既然暫時破不開【不朽】神性,就先斬先前狂吠的漠北野狗拓跋真。
十道雷絕天和吞天大鼎的追擊之下,拓跋真臉色煞白,數次重創險死還生。
【不死藤】的消耗已經快要快過他體內生機恢複的速度。
亂戰之中如果不是烏月翎幾次出手相助,他現在傷勢還要更重。
‘她不敢讓我死的,我死之後,那大炎老狗就再無人能製衡……’
拓跋真念頭一閃而逝,退到後方戰場,呼喝道:“還請女君替本王攔他一二,待本王恢複傷勢再來助你斬他!”
他一路退到越王身邊,低聲急迫道:“王爺,你的後手呢,再等下去我們必敗無疑!”
“準備好了,隻差最後兩個契機。”
“什麼契機?”
拓跋真疑惑時,越王眸光一閃。
五天神和袁魁等人腳下,突然浮現出上萬枚神秘的符文,頃刻間交織成頂級禁製,封鎖天地,將天神和袁魁等人隔離戰場。
還有數重更深奧的大禁製出現在涼國公麵前,限製住雷道十絕天的肆虐。
大禁製遍布虛空,其上附有萬千吞運陣紋,如同千萬張巨口,在吞噬著涼國公和烏月翎身上的氣運反哺而來。
這些禁製符文蔓延時,又生成一條金光大道越過第三道大關的豁口,直通長生寶庫的至高殿宇,壓著【長生印】的帝座旁。
“好!”
“好手段!”
“王爺大才啊,這暗中布下的禁製大陣,竟融於虛空讓本王都未曾察覺絲毫!”
心已經涼了半截的拓跋真如病重垂死之人驚坐而起,激動萬分。
“那還有一個契機是什麼?”
拓跋真容光煥發,迫切的問向越王。
“幫未來的長生尊主恢複傷勢。”
越王平靜的伸出一張潔白如玉的手掌搭在拓跋真肩頭。
感受體內生機的快速恢複,拓跋真心頭微驚,大喜道:
“好好好,今後,你就是長生天的並肩王!除本王之外,你就是至高!”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拓跋真的臉色突然漲紅,濃鬱的生機的讓他的肉身不斷膨脹,殘軀處新生的肉芽已經超出了原有的部分。
“夠了,夠了!”
拓跋真瞪大眼睛驚呼,想要讓越王停下,卻發現生命力增長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奉若至寶的【不死藤】,就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你,你……”
已經膨脹成一團巨大肉球的拓跋真連完整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他驚駭怨毒的目光盯著越王,忽然想清了很多事情。
【不死藤】在反叛!
不,從一開始【不死藤】的真正主人就不是他!
它早就被越王收服!
他恨啊!既然一切都是越王的算計,那他這些年死裡逃生,重建王庭的坎坷經曆都算什麼?
拓跋真所有的不甘都化成怒吼:“本王以漠北國運詛咒你,在大黑天的誓言下灰飛煙滅!”
肉球轟然爆開,其中氣運幾乎凝成實質,化作一條眸光怨毒的漠北真龍。
既然越王的目的是用它聚集漠北氣運,用它來獲取漠北血脈,那就同歸於儘!
越王冷笑一聲,張開雙臂,儘情吞噬著這裹挾滔天怨念的氣運真龍。
轟!
天地劇變,無邊的黑暗籠罩而來,大黑天冥主的異象顯化虛空,越王曾與拓跋真定下的盟約燃燒,一張漆黑大手扣在越王頭頂。
越王的魂魄頃刻燃儘!
這一刻,他身後氣運剛凝聚而成的漠北真龍泣血悲鳴,身軀寸寸崩裂,重歸於天地間。
“他,死了?”
“是六殿下?”涼國公神情微震,看著這一幕,萬分不解。
大黑天的誓言在長生天下就是天道法則,無可忤逆。
越王的魂魄的確燃儘了,連剛吞的氣運都散了。
可越是這樣越是詭異,難道他大費周章的做這一切,就是為了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