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城提前做了安排,正想過來看看老太太,就接到了她的電話。
彼時,他已經踏進老太太這幢彆墅的大廳了。
“媽,你下樓吧,我現在帶你去。”
老太太安撫了哭得慘兮兮的季晟,在衣櫃裡拿了個羊絨披肩下樓。
季晟擦乾鼻涕眼淚跟了出來。
院子裡,宋遠站在燈下等人。
今天老婆不在,他一個人待著無聊,索性跟著老爸一起去會一會那個害得他離家二十八年的凶手。
老太太現在看到宋遠,眼神裡的祥和摻雜著一絲絲愧疚。
她現在知道了真相,沒有向著外人的道理,宋遠是她的孫子,她多少也是疼他的。
“阿謙也跟我們一起去嗎?”
宋遠隨便點了下頭,視線和後麵跟著出來的季晟對上。
宋遠差點沒認出來,那個倨傲,誰都不放在眼裡,眼睛長在頭頂的季晟,在短短的時間被熬磨成這樣。
像個流浪漢。
老太太給季晟介紹,
“阿晟,這是你謙哥,你們兩才是真正的兄弟,季禮……”
說到季禮,老太太哽咽,
“就當沒有季禮這個人吧。”
季晟看到宋遠表情很是彆扭,從前,他根本就不會正眼瞧宋遠,一個普通家庭出來的破創業的,根本就不配跟他交朋友。
現如今,他看不起的那人成了季氏的太子爺,身份不知道要比他高貴多少。
恰逢今天見麵,是他的人生低穀期。
陽光下長大的季晟看著外形優越,一身氣質矜貴,光風霽月的宋遠,不由生出一些自卑心理。
這一對比,他像個屌絲。
老太太看他們沉默著誰也不說話,她提醒道,
“傻孩子,你們倆握個手呀!常言說打虎親兄弟,你們倆都沒有親的兄弟,堂的也和親的一樣。
以後你們倆攜手共進,一起把季氏做得更強,季家的未來就靠你們倆了。”
季晟沒伸手,宋遠更不會伸手。
宋遠看得透徹,家裡有錢,堂兄弟都變成親的了,倘若欠了債,怕是恨不得不認識吧?
論起親手足,他隻有妹妹一個。
氣氛有點尷尬,季城說,
“先上車吧。”
季晟跟著老太太上了車,宋遠和季城乘一輛。
兩輛車往郊外墓地的方向開。
路上,季城開口,
“前幾天動季家祖墳的人找到了,審問過,是季禮找人做的。”
宋遠眉心一跳,
“果然是他?”
父子倆視線對上,季城問,
“你早就懷疑是他?”
宋遠,
“我確實懷疑是季禮,因為我的出現隻對他造成了威脅,他有這個動機去製造一係列的誤會,讓大家懷疑我的身世。
但我沒想到,季禮竟是楊海的威兒子。”
細思極恐。
季城投來讚許的目光,他想到的,兒子也想到了,他們不愧是父子,考慮問題的思路都一樣。
夜晚的馬路通暢,車流不多。
他們的車子很快開到目的地。
下車後,司機帶著管家手裡拿著燈在前麵開路,老太太由季晟扶著,宋遠和季城跟在後麵。
遠處最後一排的光亮是季城派去的人手機發出的光。
彼時,楊海威和陸新梅被綁著手腳,跪在季風墳前懺悔磕頭,這已經是連續的第三個晚上。
他們的額頭已經磕破了皮,但是又不敢停下,停下就會挨一頓揍。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頭,比起接受法律的製裁,更是生不如死。
楊海威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季城能把他直接交給警察處理。
但他在季城身邊蟄伏這麼多年,最了解季城。
以季城的鐵血手段,不會讓他好過。
而一側的陸新梅更是每天處在恐懼中,不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
聽到漸近的腳步聲,楊海威回頭看過去,他看到了老麵孔。
他以為在死之前都不會再見到季城了,沒想到季城還會再來。
楊海威知道求季城沒用,現在也不會再求饒,隻是淡淡地笑了下,
“季總,沒想到你還會再來。”
季城沒理他,老太太上前掄起手杖死命地在這對狗男女身上腦上猛敲,嘴裡念著,
“敢害我兒子,讓你們去死,去死……”
直到打到沒有力氣了,老太太才停手。
陸新梅額角被砸出血,
“老不死的,你憑什麼打我?你兒子不是我弄死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季家能不能講點道理?”
老太太被氣得大喘氣,
“我給你講道理?你勾引奸人婚內出軌的時候怎麼不講道理?你心安理得拿我的錢養奸夫的孩子怎麼不講道理?你還算是個人嗎?
潘金蓮都沒你狠,至少她沒讓武大郎死了還喜做爹!”
陸新梅哭道,
“你以為你兒子是什麼好人?他娶了我,還心心念念他那個白月光,他在外麵還有另外一個家,甚至還有私生子,他就對得起我了嗎?”
老太太剛剛都快被氣暈了,聽到陸新梅的話,整個人又支棱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陸新梅正要開口,楊海威嗬護她,
“蠢貨,閉嘴!”
陸新梅這才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站在一旁的季城神色凝重,竟沒想到這對狗男女還藏著秘密。
他了解楊海威的脾氣,這人不想說的話,逼也沒用。
但陸新梅就不一樣了。
季城給手下人使了個眼色,阿強勾住陸新梅身上綁著的繩子,
“這娘們兒留著也沒什麼用了,不如現在就解決了吧!”
阿強人長得彪悍,表情也橫,看起來像是動真的,要弄死陸新梅。
陸新梅一時間被嚇得失了聲,
“不,不要動我,我說,我說還不成嗎?”
楊海威胸腔裡憋著一口氣,
“賤人,你給我閉嘴!”
這些事,他本來是用作交換條件,來換他兒子季禮平安的,現在他得知季禮的遭遇後,深知季城不會手軟。
那麼,他也不會把那些秘密告訴他們。
倒讓這個賤人說漏了嘴。
阿強見陸新梅還沒說,一隻手把她提了起來,
“現在先把這娘們兒解決了,反正這張嘴也不會說話。”
陸新梅哭出顫音,
“說,我說!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