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明白於全在部門的地位，也覺得宋遠不會任由對方離職，必定會給予安撫。
宋遠眼神淡淡看了眾人一眼，回於全，
“於總監自便，你真想好了，提交辭職申請，按流程走行，人事這一塊找專門的人負責，沒必要再經過我。”
宋遠話罷，於全臉色黑了又黑，更彆說他手下的那些員工，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個團隊沒了於全是一大損失，季氏有很大一部分的客戶是衝著於全在業內的名號來的。
他人走了，帶走的不僅僅是客戶，部門還能留得住其它人才嗎？
於全看了眼他手底下的兵，
“各位，江湖再見。”
很快有人響應他的暗示，站出來，
“宋總，於總若是走，那我也申請離職！”
“宋總，我也申請離職！”
“宋總，再加我一個！”
於全臉上勾出得意的笑。
連著三人提出離職，個個都是部門裡的核心員工。
周敘做為總助，且是擔著季總給他的任務來的，見到此狀，急得直抹汗，眼瞧著場麵難以收場了。
再看看旁邊這位新上任的老板，仍是氣定神閒，被員工集體辭職要挾，臉上還是沒有半分情緒的波動。
宋遠問，
“還有誰一並提出來，今天走的，在季氏奉獻超過三年，給你們多發半個月的撫慰金，錯過這村沒這店！”
宋遠話罷，又有兩人舉手。
周敘坐在一旁人麻了，這麼玩能行嗎？
今天可是老板上任的第一天，多少人不說話，但是眼睛都在盯著他。第一天就玩脫了，恐怕後續的工作更難進行。
周敘在猶豫著要不要現在搬救兵過來救個場，他正想給李坤發信息，宋遠從座位裡站了起來。
“我十分鐘後還有會，各位想好的現在去人事那邊提交申請走正常的工作交接流程。隻是最後，我提醒各位一句，不要忘記你們入職季氏所簽的競業協議。
離開季氏，三年內不能從事本行業內工作，倘若被查實，季氏整個法務團隊奉陪！”
他語氣平淡卻並沒少半分威懾力。
剛剛舉手報名的幾人互相對視，一時間變得無措。
大家都是拿著高薪的人，離開這一行，去彆的行業找工作和從頭開始無異，甚至還不如剛畢業的大學生有市場。
更彆說現在外麵的就業環境有多惡劣。
該去該留，他們很快心中有了定奪。
幾倍杠杆的房貸等著他們，車貸，兒子的國際學校費用，家裡老人的療養費，老婆的包包化妝品……
這樣一算，他們看似躋身中產階級，在這超一線城市混得光鮮亮麗，但離了這份工作，手頭的積蓄並不能維持現在的生活超過三個月。
更彆說讓他們離開本行業三年。
常言說隔行如隔山，離了金融這一行，他們找任何一份工作都難以達到現在這個薪資的高度。
宋遠站起來準備走，有人厚著臉皮喊他，
“宋總，我收回剛剛的話，我不辭職！”
宋遠停了腳步，剩下的人也陸續發言，
“宋總，我也收回。”
“宋總，我不辭職，我接著在季氏工作。”
……
畫風在這一刻發生了改變。
宋遠不是小心眼的人，做為領導，不至於容不下幾個員工。
管理底下的員工，又何嘗不是一場心理上的博弈？
宋遠在互聯網寫代碼時，做了多年部門總監，對於全的那點小心思門清。
無非就是想帶走團隊，來要挾他這個上位者。
他也不是吃素的，也料定這些人離了季氏再拿不到一年幾十萬的高薪。在絕對的利益麵前，那點同事情義一文不值。
他之前帶走天宇公司的開發團隊，主要原因是也給了那些兄弟們更高的薪資，離了這些俗氣的原因支撐，他不信會有誰跟著他苦巴巴的創業。
相反，於全做不到離了季氏帶他們吃香喝辣。
人性就是這麼直白。
宋遠隨意思嗯了聲，
“想留下來的就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不要自己搞小團體。該給大家的不會少。”
這些人該站哪隊，答案已經很明顯。
於全一時間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他這一搏得不償失。
職場混了十幾年的老狐狸第一次吃了癟。
和資本硬磕，他資格還遠遠不夠。
於全看著剛剛還擁護他的下屬們，現在已經紛紛倒戈，他自己也繃不住了。
他需要這份工作。
有關他的職業生涯，不是衝動的時候。
於全在麵子與工作之間，選擇了工作，畢竟麵子不能當飯吃。
“宋總，我也收回剛剛的話，不辭職。”
於全耷拉著臉，甚至不敢抬眼看宋遠一下。
宋遠點了下頭，提步離開。
他一走，會議室內眾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中台部門剛剛跟風提離職的這些人。
老板沒說什麼，那這份工作就算是暫時保住了。
以後會不會被開除，大家各憑能力。
強勝劣汰本就是職場潛規則。
此時再看於全，大家已經不敢再主動與他接近，個個悶著聲誰也沒說話。
周敘一條信息編輯了一半又全部刪除，小跑著跟著宋遠出門，差點以為今天栽了，結果還有這反轉。
新老板讓他感到驚喜。
宋遠回辦公室淺坐了一下，才喝兩口水，第二個會議就要開啟。
周敘簡述了接下來會議的內容，
“宋總，等下是給信托部開會，最近公司在開發一款新的產品，目標在六月對外開放小額試運營，產品的許多細則需要您來做最終的定奪。”
宋遠中午根本沒有午休，對於下午兩個會的內容，早做了準備。
人不打無準備的仗，這是宋遠的做事準則。
宋遠踏著時間準點來到會議室，接著開下一場。
他不知道剛剛的那一戰，他成了員工議論的中心。
公司的小群裡已經炸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