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朝中有人好辦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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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意宣讀完了,請溫縣子領旨吧。”

高月望著麵前滿臉錯愕的溫禾,笑臉盈盈的遞上了聖旨。

“不是,刑部是怎麼回事,還有怎麼突然升官了,陛下他不罰我了?”

看到他這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高月便忍俊不禁。

“縣子說的哪裡話,陛下如此重視你,怎麼可能舍得貶你呢,之前在立政殿說的那些話,都隻是為了考驗你。”

“考驗?用那些人的命?那陛下還不如拿點真金白銀出來實在些。”溫禾翻了個白眼。

高月失笑,將聖旨塞到了溫禾的手中。

“縣子莫要埋怨了,陛下也是為了你好,這聖旨啊,您還是接著吧,這次可不能再抗旨了。”

之前在立政殿的時候,高月是真的為溫禾捏了一把冷汗。

自從皇帝陛下登基以來,還真是第一次有人如此大膽的抗旨。

哪怕是魏征,似乎也不敢如此。

“好吧好吧,那微臣遵旨。”

溫禾象征性的行了個禮,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高月不知道,自從溫禾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等著李世民的這道旨意。

他知道在立政殿的時候,李世民說的那些話,一定是在試探他。

以李二的性格,怎麼可能做的出這種事情。

不過李二給他升官,又讓他兼任刑部主事,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等高月走後,溫禾打開聖旨,掃了一眼。

“六部之中我任職三部了,這李二到底要乾嘛?”

他隱隱感覺李世民這麼做肯定有什麼目的,但是又猜不出來。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溫禾搖了搖頭,將聖旨收了起來。

第二日一早,溫禾便去了百騎,召集人馬前往民部。

長孫無忌正準備去兩儀殿,一出門,赫然發現百騎的人將民部圍起來了。

“溫嘉穎你這是作甚!”

長孫無忌大怒。

之前百騎包圍民部,他當時還不是民部的人,可如今溫禾明知道他是民部侍郎,事先竟然未向他稟告一聲。

“長孫侍郎,行公事的時候稱職務,這可是你教某的。”

長孫無忌眼眸一縮,正要發怒,卻見溫禾悠悠的下了馬車,從袖子裡麵拿出了聖旨來。

眾人見狀,紛紛行禮。

“奉旨調查軍餉貪墨案,民部所有官員皆要過問,所有賬簿封存。”

“放肆,陛下的旨意,明明是讓民部協同,民部之事老夫會處理,無需百騎代勞!”

長孫無忌凝視著溫禾,被袖子掩蓋的雙手緊握成了拳頭。

溫禾望著他,收起了聖旨,輕笑了一聲:“既然長孫侍郎如此說,那民部的調查便有勞您了,下官告辭。”

退了?

就連長孫無忌都沒想到,溫禾竟然答應的如此乾脆。

他還以為,至少要有一番爭執。

一直到溫禾回到馬車上,長孫無忌都有些不敢相信。

以為是溫禾耍的什麼詭計。

直到他和百騎的一行人離開後,長孫無忌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侍郎,高陽縣子是何意啊,莫不是特意來示威的?”

一名郎中詫異的問道。

長孫無忌搖了搖頭,說道:“不管他想做什麼,隻要老夫在此,他便不能在民部放肆。”

“至於查賬之事,爾等需得儘心儘力,莫要出現任何紕漏,以免讓那豎子抓住什麼把柄。”

郎中聞言,連忙行禮應道:“請侍郎放心,下官等一定儘心儘力。”

“嗯,好生去做。”

長孫無忌拍了拍那郎中的肩膀,後者頓時喜出望外。

恨不得跪下給他磕個頭。

與此同時。

在前往兵部的路上。

許敬宗和黃春特意下馬,進了溫禾的車廂內。

“嘉穎啊,你剛才那是作甚,難道真的不查民部了?”

要說溫禾慫了,許敬宗是一百個不相信。

真是如此,那他就不是溫禾了。

“老許啊,你覺得有長孫無忌在,民部的那些人會配合嗎?”溫禾笑著問道。

“不會。”回答的是黃春。

“長孫侍郎或許在陛下和那些重臣麵前,會顯卑微,但在我們麵前,他定然是強硬的。”

許敬宗聞言,也點了點頭。

之前溫禾說要來民部的時候,他也有些擔心。

之前百騎和民部起衝突,雖然陛下偏袒百騎,但那是因為當時的民部主事人是裴矩。

可如今是長孫無忌。

許敬宗怕事情鬨大了,日後不好收拾了。

“所以說,不能強著來,那便另辟蹊徑,我們先去兵部查賬,若是查的比民部的快,到時候陛下會怎麼想?”

溫禾笑著,給他們二人都倒了杯茶。

二人道了謝後,都陷入沉思。

過了一會,隻見許敬宗開口說道:“陛下定然會覺得民部有意隱瞞,到時候一定會明旨讓百騎介入。”

“可縣子如何保證我們能查的比民部快?”黃春問道。

溫禾笑而不語。

還是一旁的許敬宗說道:“之前嘉穎家中那內賊不正是他查出來的,他那新式的記賬方式,民部可不會。”

那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但百騎內早就傳開了。

黃春這才想起來,頓時眼冒亮光。

原來溫禾是給長孫無忌挖了一個坑啊。

“某不禁有些期待,到時候看到長孫侍郎的錯愕了。”

他們自然也知曉,民部之前隻派了幾個主事去和溫禾學,結果連他府門都沒有進去的事。

那次分明就是長孫無忌怠慢了溫禾。

這次就讓他吃個大虧。

百騎到達兵部時。

外頭已經有人在等候了。

“見過許參軍、黃監視、溫參事,下官是新任兵部庫部司郎中陳規,奉尚書命,在此等候。”

來的是個中年人,留著山羊胡,穿著綠色的圓領長袍。

論職位,溫禾是兵部主事,百騎參事也不過是從七品下的官職。

理當是對方的下官。

而且他還特意提及了自己是新任的兵部庫部司郎中,這其中的意思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不必如此多禮了,你雖然是新任的,但亦要配合,本官是不會徇私的。”許敬宗擺起了官譜。

溫禾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上前行了禮:“見過陳郎中。”

“不敢不敢,高陽縣子折煞某了。”

陳規陪著笑,連忙避開來。

“代國公走之前交代下官了,兵部自下而上全力配合高陽縣子,若是有人不服,請縣子無需留顏麵,將其拿下便可。”

正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

李靖這算是給了溫禾一個很大的麵子了。

比起長孫無忌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那溫禾自然不能駁了他的這個臉麵,隨即便對百騎說道:“一會進去的時候,不要打攪正常的辦公,封鎖兵部後,也不得對人惡語相向,聽見了嗎?”

“喏!”

眾人應聲。

隨即百騎分為兩隊。

一隊封鎖兵部的出入口,另一隊進入兵部進行探查。

溫禾與許敬宗、黃春二人,也隨即朝著兵部內走去。

“許參軍、黃監事、高陽縣子有禮了。”

剛剛進門,三人就遇到了盧承慶以及兵部的另一位侍郎。

也是溫禾的熟人,秦王府一係的呂世衡。

在曆史上本該早就死去的他,如今成為了兵部侍郎。

算是溫禾來到大唐後,第一個改變了命運的人。

不過這二位如今可沒有什麼敘舊的心思。

“原來是盧侍郎、呂侍郎啊,久違了。”許敬宗笑臉盈盈的上去和他見了禮。

黃春隔著一段距離點了點頭。

他是內侍,本就不該和外朝的臣子有太多的接觸。

何況如今情況特殊。

“盧侍郎,呂侍郎有禮了。”溫禾也見了禮。

“有勞兩位侍郎,將兵部從武德五年開始,所有的賬簿都拿出來,接下來,直到百騎調查清楚前,兵部所有人,包括小吏、仆役都禁止出入。”

溫禾說道。

“若是公事該怎麼辦?”呂世衡蹙著眉頭問道。

對於百騎進入兵部,他心裡還是有些介意的。

但奈何這件事情的源頭,就出自兵部,而且李靖走之前還特意交代了,所以他們也隻能配合了。

何況溫禾和許敬宗都是出自秦王府的,至於那黃春,之前也是陛下的身邊人。

想來應該不會太為難他們吧。

“自然會有百騎的人幫忙,請侍郎放心。”溫禾含笑道。

隨後,溫禾便請盧承慶幫他找了個公廨,所有的賬目除了百騎外,任何人都不能過手。

“唉,感覺給自己接了一個麻煩事啊。”

看著那堆積如山的賬簿,以及外頭還在不斷送進來的,溫禾隻覺得頭大。

“這次事情結束後,一定要讓陛下給我放假幾個月,睡眠不足以後長不高的。”

溫禾嘟囔了幾句。

許敬宗和黃春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笑個屁,開始吧,張文嘯拿我的算盤來。”

“喏。”

外頭正在監督搬運賬簿的張文嘯,跑了進來,從包裹裡麵拿出了算盤。

“讓獨孤諶、武元慶和武元爽都進來負責抄寫。”

百騎中識字率不高,這三個世家子弟倒是變成了難得的人才了。

三人得到命令後,都是一臉鬱鬱的。

可是被溫禾一人踢了一腳後,都老實下來了。

一連五天,除了上廁所,其餘吃飯睡覺溫禾都在這間公廨裡麵。

兵部的人也都不能回家。

“這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完事啊?”

“唉,家中都寫信來詢問情況了,某想回信,他們竟然不許。”

“這高陽縣子如此大張旗鼓,莫不是故意要讓兵部難堪?”

那些官吏都有些不耐煩了。

雖然這幾天飲食都沒有受到影響,可這住的實在不舒服。

幾乎沒有睡過一天的好覺。

“這賬簿好像少了不少,某剛才去問過了,像是要查到今年的了。”

在一旁正喝茶的盧承慶,突然提了一嘴,然後抬頭看向呂世衡。

後者不以為然的笑了笑:“不過查賬而已。”

就在這時,隻見那間公廨的大門打開。

獨孤諶帶著兩個人走了出來,這幾日都沒洗臉的他,臉色顯的有些蒼白,發髻也是亂糟糟的。

綁在上麵的頭巾,都有些鬆了。

“庫部主事方知瀚、劉衛全,進來!”

人群中,兩個身穿青色圓領袍的官員麵色頓時一變。

周圍人赫然向他們投去了目光。

而在外頭守候的百騎,也握住了橫刀,盯著他們。

二人強裝鎮定的走了出來。

“本官在此。”

“進去。”獨孤諶這紈絝睥睨的掃了二人一眼,隨即指著身後的公廨。

那敞開的大門,好似一張虎口一般。

二人哆哆嗦嗦的走了進去。

隻見溫禾、許敬宗、黃春三人,麵帶疲憊的坐在那,喝著剛剛泡好的茶。

“方知瀚,武德八年入兵部庫部司任職主事,負責武庫日常巡視。”

“劉衛全,武德七年入兵部庫部司任職主事,負責府兵登記造冊。”

張文嘯報著二人的履曆。

溫禾將茶杯放下,從左側拿出了一份賬簿來。

“彆緊張,就是問問話,某隻是想問問你們,從武德七年開始,每年空缺的六千人,他們的軍餉是進了誰的腰包啊?”

“啟稟上差,某隻是負責巡視武庫,兵員登記之事某一概不知,前任庫部司郎中,也從未和下官說起過此事。”

方知瀚連忙行禮辯解。

而他身旁的劉衛全聞言,頓時慌了,憤怒的指著他:“你是不知道兵員的事,可你虛報了折損。”

“可是絹布甲?”溫禾又問了一句。

方知瀚愕然的抬眸,他絕望的望著溫禾,緩慢辯解道:“此事下官是聽從鄭郎中的命令,是他將絹布甲拆了去賣的,下官,下官,隻,隻拿了,隻拿了……”

“爾等真是膽大包天!”黃春大怒,將茶杯重重的砸在桌案上。

絹布甲是絹布一類紡織品製成的鎧甲,它結構比較輕巧,外形美觀,但沒有防禦能力。

所以不能用於實戰隻能作為武將平時服飾或儀仗用的裝束。

平常也用不到,一般隻有大典的時候,才會讓禁軍用上。

“拿下。”

溫禾一聲令下,百騎動手,將這二人壓下。

“上差,下官,下官檢舉啊,是前任庫部司郎中鄭方,是他,是他啊。”

那二人慌忙的叫喊著。

溫禾輕笑一聲:“可願作證?”

“願意,願意。”

二人連忙點頭。

溫禾見狀,隨即給張文嘯打了個眼色:“去詢問鄭方的住址,將人帶來。”

“喏!”

張文嘯赫然推開門走了出去。

外頭那些兵部的官員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看到幾個百騎凶神惡煞的離開了。

緊接著就見獨孤諶走了進去,過了好一會才出來。

“駕部的兩位主事有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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