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村,村長,你怎麼在這裡。”
袁煥明顯心虛一笑,把手裡的東西往背後一藏。
秦起眉頭一挑,故作嚴肅地問。
“藏什麼呢!”
袁煥跟個小娘們似的一扭捏。
“村長,沒什麼。”
“拿出來。”
袁煥歪了歪脖子,整個人跟機器人似的,極為緩慢地舉起了手。
袁煥手裡的,是一束小野花,有黃有白,花苞小小,充滿了初春的氣息。
“好好,采花大盜是吧?”
背後的荷花聽到這句話,頓時沒忍住一笑,拿烏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瞄著此刻已經臉色透紅的袁煥。
“村長,你,你這是什麼話。”
“我是看荷花整天待在屋子裡,沒空出去。”
“這春天來了,花開了她都不知道。”
“我就采一把來送給她。”
秦起臉色嚴肅。
“人家缺的是這捧花嗎?”
袁煥一愣,趕緊看了看荷花,又看了看秦起。
“那缺的是什麼?”
秦起眼睛瞬間瞪大。
“還問?你什麼時候娶人家!”
袁煥渾身一僵,臉色更漲成了豬肝色。
“村長,這三媒六證,明媒正娶的,我還沒準備完呢。”
荷花趕緊跑過來,一把接過了袁煥手裡的花,深深一嗅之後已是喜笑顏開。
隨後把花兒往胸口一按,白了袁煥一眼。
“呆子!”
罵完就回去工作了。
袁煥莫名其妙挨了兩頓罵,自然是委屈得不行。
偏偏此刻秦起又叉起腰。
“工作時間,玩忽職守,你可知罪!”
其實袁煥的工作本就主要是巡防村內,到處跑也沒啥。
“小的知罪,請村長責罰。”
袁煥低頭。
“那我限你七日之後,把荷花娶回家,就這樣!”
秦起說完,直接就拍拍屁股走了出去,留下袁煥在原地乾著急。
荷花這人,乾活老實努力,明麵上雖隻是皮匠工坊的員工,實際上卻是裡麵的領頭羊,把裡麵的姑娘帶得服服帖帖,工作也井井有條,從沒出過任何岔子。
這一點,秦起很滿意。
眼下商行入手,秦起順道著也開始考慮將皮匠工坊改成布坊,弄弄織布機,讓荷花帶一批女工出來,為村子和商行提供穩定的布匹供應。
這樣一來,要將荷花布任高位,給她點甜頭也是有好處的。
隻是袁煥就倒黴咯!
沒事,反正他沒少倒黴,應該早習慣了。
至於織布機這個玩意兒,憑空讓柱子去造,那肯定是造不出來的,秦起準備上興安城買上一台,回來自己改進一下,再叫柱子統一生產。
正好富隆信那邊就有布坊的門道,明天順道去看看情況,摸一下上下遊的買賣,看看具體怎麼弄。
離開皮匠工坊,秦起又去一趟磚窯場,去那邊將黑狗給提溜了出來。
眼下已經開始化雪,天氣複蘇,終於能讓他開始組織人手開墾耕地了。
“開地?”
“村長,咱們村內的糧種可不多,大小河村兩頭的耕地加起來,怕是連兩成都種不滿啊!”
“這開墾之前,是不是還得在買點糧種回來?”
之前村內的糧種主要是來自曹家手上,每年都是曹康帶人出去買糧種,再分發給村民。
今年沒了曹康,曹家倉庫裡麵所剩的糧種也不多,自然難以為繼了。
“沒事,咱們倉庫裡不是還有芋頭,記得我之前教過你的方法嗎?”
“對對,我算過了,那一批芋頭把餘下的田地吃完還綽綽有餘。”
“如果還有剩,你就沿著河邊找些肥沃的土地在開墾一下,全都給我種完為止。”
黑狗點點頭,忽然又麵露難色。
“村長,那牛?”
村子裡的確是有幾頭牛,不過都被秦起弄去搞牛車了。
“唔,村子裡那幾頭牛,你全部拿去吧,以後牛那邊就交給你統一飼養了。”
“你找人在馬廄旁邊再弄個牛棚,好生養著。”
“日後若是生了小牛,生下一頭獎勵一兩銀子。”
黑狗眼前頓時大亮:“好嘞村長!”
安排完黑狗,秦起心裡又多了一樁事兒。
眼下村子的規模是越來越大了,總不能再用牛車,得升級成馬車了,不然多掉份啊!
看來明天還得順道去一趟畜市,牛啊羊啊雞啊什麼的,都得包圓了。
如果有馬,馬也得買。
之前赤羽軍走的時候,附近幾個村長養的馬已經全部被一道收走了。
秦起這身份加上鄉軍的雙重關係戶之下,才留下了那批軍馬。
可秦起接下來要訓練重騎兵,按照一個重騎兵配三匹馬的訓練標準,眼下馬廄裡大大小小算上懷孕的,不到六百匹的馬就被完全榨乾了。
就這,還沒算上訓練輕騎兵所需的馬匹呢。
頭疼!
得搞馬啊!
回家規劃著休息一日,第二天秦起又點了百名鄉軍出發了。
第一步,自然是安康縣外的畜市。
沒了真遼人壓境,如今畜市已經熱鬨了不少。
秦起剛邁步進去,裡麵就響起一道聲音。
“哎喲,秦大人,你怎麼來了!”
說話的不是彆人,正是那畜市的市丞。
不是,我跟你很熟嗎?
那市丞快步上來,直接就握住了秦起的手。
“自從上次秦大人你來畜市,就給小的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給盼來了啊!”
秦起一臉莫名其妙。
自己上次來畜市還是剛穿越的時候,那會自己還是個無名小卒。
雖然大手一揮直接買了一堆東西,那也不至於這樣吧?
秦起瞥了瞥那市丞,腦中努力回憶。
甚至,好像接待自己的都不是一個人。
這家夥是故意在跟自己套近乎!
“盼我做什麼?”
秦起發問。
“您看!”
那市丞伸手一指,就看到了畜市內一百多匹駿馬正在吭哧坑地嚼著草料。
“秦大人,您有所不知,自打你們鄉軍擊退真遼人以後,陸陸續續的就有村民在野外撿到馬兒送到咱們畜市來。”
“您建立鄉軍肯定是要馬的對不,這些都是您的!”
“您再不來,我這頭頂的官帽都要被它們給啃完了!”
市丞擺著一個苦瓜臉,直接就給秦起逗樂了。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
由於村民撿到的馬也是軍馬,上交畜市能換得一些獎賞,聊勝於無吧。
加上最近又是剿匪又是打仗的,不知道多少兩頭的軍馬跑散,村民撿了也就各自就近上交了。
畢竟沒有人跟秦起一樣有那個膽子,窩藏軍馬。
這可就苦了市丞啊,正常情況下,這種軍馬要麼是送歸朝廷,要麼是就近送給附近軍隊的。
可是赤羽軍已走,玄甲軍破敗而逃,縣裡麵的縣太爺也知道這軍馬暫時沒人收,留下來就是吃糧餉的,直接一個拒收。
奈何這市丞按法理還不能主動找秦起去賣,不然很容易就被判作是貪贓枉法。
這可不是在盼著秦起來找他嗎?
“那你這馬,準備怎麼賣?”
秦起作為鄉軍,那是有購買軍馬資格的。
若是一般商行啊,鏢局啊這種民營性質的人,前來買馬,那還需要登記。
但給鄉軍,不收錢都可以,隻需要給出流向就行了。
“買什麼啊,您趕緊拉走吧!”
“我可是真養不起了啊!”
“您是不知道,為了養著大家子,本市的糧餉全都貼進去了,小人的月銀也沒跑得了,我還得每天起早貪黑地去四處給它們弄草料。”
市丞簡直欲哭無淚。
秦起打眼一掃,這畜市內其他的牛羊牲畜都顯得格外的瘦,就這群軍馬安然無恙。
餓死軍馬,跟特麼餓死一頭牛羊,那能一樣嗎?
前者可直接是砍頭的重罪啊!
“好好,那我問你,這周圍幾個畜市,可都是你這種情況?”
秦起忍著笑趕緊確認。
這麼大個事兒,肯定不是他一家受累,那也就是說,自己可以多白嫖很多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