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不可能。”
秦起自信一笑,已經圍繞著織布機研究了起來。
在秦起腦子裡,本來隻有一個大概的原理概念,如果回去自己從零開始試驗製造,肯定還要走點彎路。
好在眼前就有一台原型機,自己隻需要看上幾眼,記錄一下想法,回去就可以直接動手了。
“去給我拿紙筆來。”
很快,幾個想法就在腦海裡成型。
“可是那麼多繒片,必須要很多踏板去控製。”
“踏板一多,操控的人數就得增加,這不僅會大大增加布料生產時間,也……”
“誰說踏板數量一定要跟繒片數量一樣多?”
秦起猛然抬頭,皺著眉頭反問。
這下就問到陳素素的知識盲區了。
“不然的話,怎麼控製呢?”
秦起淡淡一笑,指向正在工作的織布機。
“你現在一共有八個踏板,分彆控製八個繒片。”
“就現在這個重複花紋,工人踩踏踏板的順序,你能不能看出規律?”
陳素素一直在跟著秦起在織布機周圍轉悠,生怕自己錯過了什麼。
被秦起這麼一提點,她立刻低眼觀察了起來。
“七四一二,七四一二。”
“這就是規律!”
陳素素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對,那如果我踩一次踏板,就可以讓繒片按照這個順序動呢?”
陳素素一愣,美眸圓瞪,小腦瓜子隨之瞬間過載。
“在我們老家,管這個叫編程。”
“每一個踏板控製的不再是一個繒片,而是一組繒片。”
“編程……又是什麼?”
陳素素本就沒反應過來,又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陌生概念給乾擾,頓時更迷糊了。
秦起無奈一笑,但凡換了一個現代人,這句話絕對一聽就懂。
這就是眼界的差距!
算了,以後還要靠陳素素幫自己訓練織女,還是給她簡單解釋一下吧。
秦起走到張淩嶽麵前,就是一個大耳刮子。
張淩嶽頓時一臉懵逼:“村長,你沒事兒打我乾嘛?”
秦起一叉腰:“我要你下次挨打的時候,後退一步再說這句話。”
說完,秦起一抬手,又是一個大耳刮子。
張淩嶽一愣,趕忙後退了一步。
“村長!你來真的啊!”
秦起哈哈一笑:“彆亂改話!”
“現在我要你,被我打了之後,後退一步,說完這句話,再慘叫一聲。”
話音剛落,秦起又是一抬手,猝不及防之下,張淩嶽又挨了個大耳刮子。
但他還是敬業地把秦起的安排給做完了,最後慘叫一聲引得哄堂大笑。
“看到了嗎?這就叫編程。”
“我把需要的步驟,一個一個教給他。”
“他隻需要按照我預設的去執行就好了。”
陳素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思考片刻後,又一抬頭。
“意思,你就是踏板他就是繒片。”
“可那八個踏板也控製不了一百二十個繒片吧?”
“況且,一台織布機時常要更換花紋,那總不能一個花紋就生產一台織布機啊!”
“不錯!還能想到這個!”
“果然聰明伶俐!”
秦起立刻豎起了大拇指。
陡然被秦起這麼一誇,陳素素覺得臉上一滾,害羞了起來。
論才智和天賦,雲錦坊內沒人能與她匹敵,放眼整個大周,這個行當內也的確少有人有她這般天賦。
時間一長,她心裡自然有點傲氣,自視漸高。
沒想到今日被秦起一誇,她居然會不自覺地害羞。
這說明她心裡,已經暗暗佩服仰慕起了秦起。
放在以前,這可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啊!
“踏板隻是一個啟動器,具體控製哪幾個繒片,怎麼控製,這都是可以修改的。”
“我們可以在踏板上加上插銷,這樣可以通過更換插銷,來控製不同的繒片。”
“同時可以給踏板加上力道刻度,通過受力的大小,控製啟動繒片的數量。”
“最高級的辦法,將控製繒片改變花紋的這個步驟,剝離出來,改為一個人專門控製,不過這樣就變成花樓機了。”
秦起摸了摸下巴,見陳素素已經徹底被自己繞迷糊,頓時哈哈一笑。
“沒事,等我造出來,你用幾次就清楚了。”
秦起找了個張桌子,將幾個新式結構簡單勾畫了下來,等墨跡一乾,便往兜裡一揣。
“行了,我回去研究研究,等打造出來,我再叫人給你們送過來。”
說罷,秦起便帶著幾人飛速離開,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搞發明了。
“啊?哦,好好!”
此刻,陳素素腦子還沉浸在秦起說的那幾個構想之中,根本沒反應過來。
半晌,直到秦起離開,陳素素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天呐!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絕妙的想法!”
“為什麼我就想不到呢!”
“爹爹,秦大人呢!”
“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秦大人!”
陳老板苦笑。
“秦大人都已經走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了!”
……
離開雲錦坊,秦起還是去了一趟興安城,買了一台小型的織布機。
一是秦起要參照這個織布機就行改進,二也是為了留給村裡,讓柱子去複刻。
高級的織布機,是為了打造更精美,更高級的布匹。
那東西畢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用得起的。
所以村裡還是要留幾台簡單的織布機自用,為的就是麻布棉布自給自足。
準備回去時,路過北庭府對街,秦起不經意一回頭,正看到幾個人走側門進了北庭風。
秦起微微一愣,是光明會的人?
見秦起忽然停下,張淩嶽回頭。
“村長,你這是要去拜訪一下北庭大人?”
秦起抬頭看看天色。
“算了,現在去怕不湊巧,天色也不早了,還是早點回村吧。”
秦起輕輕一夾馬腹,走了出去。
而此刻,北庭府內。
剛從側門進的那幾個人在管家的引導下,來到書房直接與北庭風會麵。
“朝中有消息了?”
北庭風屏退其他人,淡然發問。
“有消息了,如大人所料,那狗皇帝果然離京了。”
北庭風冷笑一聲。
“他膽子是真的大。”
“這個節骨眼上,敢跟著玄甲軍來興安城來。”
“以為有五千玄甲軍在側,我就殺了他了麼!”
“這興安城,畢竟是我的地盤!”
那兩人相視一笑。
“那就全仰仗大人了!”
“此事若是辦成,我光明會長老堂,必有大人的一席之地!”
北庭風揮揮手。
“行了,不用說這些。”
“你們的人手應該也安排得差不多了吧?”
“新河縣那邊也去安排一點人手,秦起那小子,也得防著點。”
兩人一臉狐疑之色。
“大人,那秦起不是您的女婿嗎?”
北庭風眯眯眼。
“是我女婿,可他也不是完全向著我的。”
“你們去安排便是,在他那邊留下一手暗棋,關鍵時刻或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