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本少這個麵子麼?”
此話出口,陳息先是看了眼鞋麵上他吐的痰,再看看一臉囂張的典蒼。
突地笑了。
笑的陽光燦爛。
向前走了兩步,到典蒼身前站定:
“讓我從這鑽過去是吧?”
典蒼見他對自己笑,以為陳息慫了,哈哈大笑出聲:
“對,就是這裡。”
說完再次指了指胯下:
“鑽過去了,你才算真正入了京城。”
陳息笑容不減,點了點頭。
他這一舉動,全部被百姓看在眼裡,頓時失望出聲:
“什麼?安北侯真的要鑽典少的褲襠?”
“不是吧,為什麼不去通稟皇上啊,這樣做也太丟人了啊。”
“我現在都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打敗韃子的安北侯啊。”
“哎,有什麼可懷疑的,在外征戰的將士,回到京中還是壓不過這群有權有勢的二世祖。”
“哎呀,是不是太軟弱了一點。”
百姓們紛紛搖頭歎氣,原本以為他們心中的英雄可以硬氣一些,沒想到也同其他將士一樣,在權貴之下低頭。
當鋪三樓的白衣女子,此刻呼吸明顯加重,眼中泛著寒光一言不發,玉手已經按在劍柄。
中年美婦抿了抿嘴,眼中對陳息的舉動失望至極。
這還是主上最近,常常念叨那位之用無雙的安北侯麼?
江全吩咐了家丁去向老爺彙報,也詫異的望著眼前一幕。
眉頭深深皺起。
老爺這次,可能要失算了。
就在眾人歎息之際,陳息突然伸手,一把扼住典蒼的喉嚨,向後退一步的同時,唐刀出鞘架在他脖子上:
“讓小爺給你下跪,你踏馬也配。”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以至於典蒼身後,眾青年還沒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他製住:
“槽,快放開典少。”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還不速速放人。”
“吃了熊心豹子膽,你知道典少是誰麼。”
眾青年大怒,全部拎著鐵棍圍攏過來。
比他們更快的是寧亂,胡伢子。
哥倆已經將兵器亮了出來,挺在陳息身前,怒目而視對麵:
“草泥馬的,誰再敢進一步試試。”
寧亂單手橫刀胸前,虎牙一口巨型開山刀向前一指,甕聲甕氣:
“俺看看誰還敢張嘴。”
兩人如兩尊殺神立在前方,瞬間鎮住一眾二世祖。
他們養尊處優慣了,哪裡見過這等戰場中磨煉出來的殺氣。
陳一展從兩人中間走了出來,寒光一閃,雙手刀已然出鞘,嘴角依舊掛著微笑:
“各位,聽話的向後退幾步。”
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配合那張要嗜血的臉,眾人腳下無不泛寒。
竟不由自主向後退了兩步。
震懾了一群二世祖,陳息鬆開了掐在典蒼脖子上的手,輕輕拍在他臉上,一指鞋麵:
“舔了他。”
“你不會不給本侯爺,這個麵子吧?”
唐刀貼近一分他的脖子,絲絲血跡滲出。
典蒼剛才以為陳息會鑽他褲襠,還在得意時,卻突然遭了對方算計。
此刻陰厲的瞪著陳息:
“你最好將本少放了,否則你必死無疑。”
陳息哈哈一笑,刀依舊架在他脖子上,單腿發力。
“哢嚓——”
腳底斜踹在他膝蓋骨上,整條腿立即彎曲成一個誇張的弧度。
“啊——”
典滿撲通一聲倒地,鐵棍丟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受傷那條腿:
“啊啊啊你他媽找死”
這一幕,可驚呆了所有人。
一眾二世祖聽見這道哢嚓聲,無不頭皮發麻。
臥槽,典少那條腿被安北侯廢了?
啊啊啊,這不是真的吧,真將典少廢了?
有脾氣暴躁的二世祖想上前營救,被胡伢子一腳踹飛:
“再過來試試。”
說罷開山刀一揮,再次將人群逼退兩步。
場中形成一個真空地帶。
圍觀的百姓全部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一切。
“這這這安北侯這就動手了?”
“哎呀完了完了,這下可收不了場了。”
“典大人知道了,必將上報皇上將安北侯處死的。”
他們都知道,典蒼的父親典振鵬,在京城是出了名的護犢子,更可怕的是,典家還有一位國公爺。
這下麻煩可大了。
一旁的皇甫傑見到典蒼被廢,眼神躲閃想要縮回人群,卻被一名二世祖拉住:
“傑少,你彆退啊,彆忘了你哥哥皇甫尚是被他射死的。”
二世祖自己不敢上,索性將皇甫傑拉了出來。
典少和傑少都與安北侯有仇,今天這事他倆才是主角。
皇甫傑本就膽小不想來,但自己的唯一哥哥被射殺,父親強逼自己來,他隻能無奈答應。
原本還想縮在後麵,若是典蒼氣勢壓製了安北侯,自己再出來找場子。
那萬萬沒想到。
雙方隻對了幾句話,典蒼便被安北侯廢了一條腿。
此刻被人拉住,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傑少,還愣著乾什麼,趕快上前鎮住安北侯,將典少救回來呀。”
那名二世祖一個勁的在旁拱火,生怕亂子不夠大。
皇甫傑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出來,用儘吃奶力氣大喝一聲:
“速速放開典少,你可知典少的父親是誰?”
皇甫傑哆哆嗦嗦上前,想要搬出典家人嚇住陳息,卻沒想到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想法發展。
這一嗓子喊出來,立即引起寧亂注意。
還有小崽子找死?
一把將他拉到己方陣營,二話沒說。
“哢嚓——”
寧亂學著大哥的招式,同樣將皇甫傑的一條腿廢掉,像丟死狗般丟到典蒼旁邊,一指這群二世祖:
“下一個!”
在場眾人,全部傻了。
“啊啊啊啊,傑少也被廢了。”
“這不是真的吧,安北侯手下,也這麼殘暴的嗎。”
“我的媽呀,這下事情可玩大了,傑少的家裡也有一位國公爺啊。”
“完了啊,安北侯這次是真的完了啊,誰能保住他啊。”
百姓們近乎絕望的看著這一切,近期聲名鵲起的安北侯,肯定是栽了啊。
他們最開始,聽到有人將韃子四路王師全殲的消息,都本能的選擇不相信。
大禦近些年,可從來沒出現過這等戰績。
彆說全殲了,就連守住城池,都是奢望。
大禦軍隊戰敗,才是正常邏輯。
可直到朝廷為陳息封爵,這才讓百姓相信。
安北侯真的全殲了韃子。
這讓常年聽朝廷戰敗的百姓,如何不欣喜異常。
總算繼葉家軍之後,又出來一位能打勝仗的將軍了。
可今日。
這位大禦冉冉升起的將星,就要隕落了。
不是死在敵人之手,而是死在自己人之手。
一些有良知的百姓,不禁潸然落淚。
老天啊。
千萬保住安北侯,彆讓將軍流血再流淚。
這群天殺的權貴子弟,大禦有你們這幫蛀蟲,何談國泰民安。
陳息見寧亂又丟過來一個,冷冷一笑,踩住皇甫傑腦袋:
“說說,你又是哪個少?”
皇甫傑疼的吱哇亂叫,臉被陳息踩住,雙手捂著那條腿:
“快點放開我,我父親是皇甫名璋,我爺爺是明國公,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麼?”
他試圖用家世鎮住陳息,好讓自己脫身,可他又失算了。
當說出他父親皇甫名璋時,陳息笑意更加濃鬱了,他來京之前調查過。
在雄穀射殺的那位監軍,就是皇甫名璋的兒子,再看眼前的皇甫傑,微微點頭。
原來是哥倆啊。
你哥哥被我射死,現在弟弟又來挑釁。
皇甫家,這是斷子絕孫的節奏啊。
腳下發力,將他的臉死死踩在地麵,嘴巴都成了o型:
“皇甫家到你這一代,還有幾個男丁?”
皇甫傑以為他聽到父親和爺爺的名號怕了,問自己家裡的男丁,絕對是不敢對我這位獨子出手:
“我皇甫家隻剩我一個一個男丁識相的”
話還沒說完。
“唰——”
皇甫傑人頭離體。
“咕嚕嚕——”
唐刀力道太大,人頭被餘勢帶著亂滾,一直滾到城門邊才晃悠兩下不動。
“啊——”
尖叫傳來,百姓中的一些婦人,已經嚇破了膽,雙手捂著臉,身子都哆嗦了。
膽子大些的百姓也受不了啊。
再次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震驚的望著發生的一切。
完了。
天塌了。
明國公唯一的孫子,也也沒了。
離皇甫傑最近的典蒼,近距離目睹這一切。
整個人的靈魂,仿佛都出了竅。
甚至忘記了疼痛,眼中全是絕望。
等他反應過來時,根本不用彆人勸,托著一條廢腿半跪在陳息腳邊:
“侯侯爺”
陳息眯眼,看著腳邊像狗一樣跪地的典蒼,冷冷一笑:
“我說出的話,不想重複第二遍。”
指了指鞋麵上的痰:
“舔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