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鎮嶽父子倆,見到家族豢養的死士,連對方頭發都沒摸到,便橫死當場。
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再對上陳息戲謔的眼神,腦海中隻有兩個字。
瘋子。
此人絕對是瘋子。
陳息可沒管這爺倆怎麼想,拉過一張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
“說說吧,你一個孫兒調包本侯爺的種子,一個孫兒在城門口欺辱本侯爺。”
“他們倆,是不是該死?”
話是對著皇甫鎮嶽說的,你不是明國公麼。
小爺倒要看看你,如何給我解釋。
皇甫鎮嶽嘴唇一抖,從兒子的反應中來看,種子確是皇甫尚調包的。
強自鎮定一口氣,拿出國公爺威嚴:
“安北侯,就算是老夫孫兒的錯,你也該啟稟聖上,而不是擅自做主,如今人已經被你殺了,你還想怎樣?”
聽完這話,陳息大笑出聲:
“哈哈哈。”
“還想怎樣?”
“我能出現在這裡,你以為呢?”
說罷抽出唐刀,從皇甫家一眾嫡係成員中,拉出一個少年,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這也是你家族男丁吧,雖說不是你親孫兒,但也是族親。”
“本侯爺現在就要你個態度。”
“堂堂明國公,縱容族中子弟作奸犯科,難道不給本侯爺一個說法麼?”
那名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少年,嚇得直哆嗦,對著皇甫鎮嶽不停念叨:
“大爺爺救命啊大爺爺”
望著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族孫,皇甫鎮嶽依舊硬氣:
“安北侯,老夫勸你得過且過。”
“嗬,得過且過?”
“我初到京城,你怎麼不讓皇甫家得過且過?”
說完不給他反駁機會。
“唰——”
人頭落地。
再拉過一位少年,唐刀依舊架上他脖子上:
“給不給個說法?”
望著這一幕,一眾親族子弟全都嚇傻了。
這是什麼瘋子,竟然當著家主麵殺族中成員。
難道不怕我皇甫家報複麼。
有婦人見兒子被殺,哀嚎著出聲:
“家主救救我們啊”
皇甫鎮嶽眉頭擰成個疙瘩,他萬萬沒想到,陳息出手果決,完全不給一點反應時間。
哆嗦著手指,指向陳息:
“安北侯,你”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又是一個人頭落地。
“下一個。”
不用陳息親自動手,寧亂又在人群中拽出一個少年,刀架在脖子上。
眾人隻感覺頭皮發麻,這人絕對是瘋子。
這麼會的功夫,已經連殺兩人。
“家主求求你,快向侯爺服軟吧,不然我們都會被殺死的。”
“嗚嗚嗚嗚家主,快給侯爺一個說法吧”
被刀架在脖子上的少年,屁股下屎尿橫流,自己小命隻在對方一念之間。
現在,隻有家主能就救自己一條性命:
“大爺爺孫兒求求您,給安北侯道歉不然孫兒”
皇甫鎮嶽劇烈喘著粗氣,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皇甫家世襲公爵,就算皇帝也要禮讓三分,今日被個小輩如此羞辱,他這張老臉實在是掛不住了,怒喝出聲:
“安北侯,老夫勸你”
“唰——”
第三顆人頭落地,寧亂繼續從人堆裡拉人:
“下一個。”
皇甫鎮嶽見狀,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仿佛都蒼老了許多。
“哇嗚嗚嗚嗚——”
剩下的族中成員無不大哭出聲,這一會的功夫,已經連殺三人了。
他們從小到大享受家族紅利,到哪裡都是欺負彆人,怎經曆過這等場麵。
全都擠在一起,生怕下一個輪到自己。
這次拽出來的是個年歲稍大些的族人,模樣與皇甫名璋有些相似,想來是一個輩分的。
陳息還是那句話:
“老狗,本侯爺最後給你一次機會。”
說罷站起身來,兩步來到皇甫鎮嶽近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領:
“再不給小爺一個說法,這皇甫家也沒必要延續下去了。”
從上而下,雙眼死死盯住皇甫鎮嶽,聲音不寒而栗:
“包括你這條老狗。”
如果沒有之前舉動,皇甫鎮嶽絕對認為他在吹牛逼。
可現在不同。
陳息已經連殺他三位族孫,從對方狠厲程度看出,這個人一定是說到做到。
喉頭滾動,皇甫鎮嶽狠狠咽了口唾沫:
“你你想要什麼說法?”
陳息笑了,笑得很殘忍。
鬆開他的衣領,坐回椅子上,依舊翹著二郎腿:
“你皇甫鎮嶽,身為大禦明國公,不但教子無方,還貪墨朝廷送本侯的種子。”
“雖說賊人已被本侯查處,但你身為家主,縱容皇甫家成員找本侯的麻煩。”
“這樣吧,本侯也不難為你。”
“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認錯,此事便作罷。”
一口氣說完,靜等皇甫鎮嶽答複。
皇甫鎮嶽一張老臉憋得鐵青。
還要我給你磕頭認錯?
“大伯您快點照侯爺的意思去做吧,孩兒求求您啦。”
“是啊大伯,咱們有錯在先,自是要給人家一個說法。”
“嗚嗚嗚嗚——”
見皇甫鎮嶽猶豫,一旁的族人全部哭了出來。
性命在人家手裡,根本由不得他們。
皇甫鎮嶽深吸一口氣,緩緩閉目:
“讓老夫給你下跪,也不知你受不受得起。”
陳息笑笑:
“受不受得起,試試便知。”
皇甫鎮嶽點點頭:
“好,你答應老夫,不再傷我族人”
陳息擺擺手:
“你以為小爺稀罕這幾個響頭?”
“犯錯就要認,挨打要立正。”
“身為明國公,不會不懂得這個道理吧。”
說完一努嘴:
“小爺時間寶貴,明國公,請吧。”
陳息不再廢話,不認錯的話,他不介意將他們全殺了。
反正江萬年拿自己當槍使,不妨就給你來個大的。
總之這壞老頭,肯定有辦法保住自己。
起碼在這京城內,還能折騰一段時間。
他這個想法不假,江萬年的確在保他,並且不遺餘力。
皇甫鎮嶽見他話都說到這裡了,恨恨一咬牙,沒了孫子,但兒子還在,以後再生養便是:
“好。”
皇甫鎮嶽雙膝跪地,鄭重個磕了三個響頭:
“老夫教子無方,請安北侯原諒。”
見他服軟,陳息並沒有得寸進尺,起身:
“記住。”
“如果再有下次。”
“這皇甫家,真的沒必要存續下去了。”
說完,看都沒看他一眼,帶著人離開。
幾人剛出國公府,路邊跑來個小乞丐。
到陳息麵前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
“您就是安北侯?”
小乞丐年歲不大,大約十六七歲,臉上很臟,看不出相貌,聲音還有些奶氣。
陳息一愣,這京都內城,怎地也有乞丐?
饒有興致看著他:
“誰讓你來的。”
小乞丐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個字條遞給他:
“都說安北侯大氣,能不能給小乞丐些賞錢?”
陳息笑笑,從懷裡掏出塊碎銀子遞給他。
小乞丐接過銀子,也不感謝一聲,直接小跑離去,幾個閃身間便消失在街道儘頭。
陳息眯眼盯著小乞丐一會,對著一旁陳一展問道:
“此人功夫如何?”
陳一展也盯著小乞丐離去的身影,微微皺眉:
“爹,他應該與孩兒差不多。”
這次陳息可是吃了一驚,陳一展的身手,不說頂尖,也算是一等一了。
那小乞丐竟與他差不多?
心中暗想,這京都城,還真是臥虎藏龍啊。
展開字條,上麵隻有三個娟秀小字。
銀月樓。
字條下方還畫著一朵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