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興占領東城門指揮部。
其他團也有進展。
四道城牆下方,基本都被占領。
包圍圈進一步縮小。
此刻。
負責東麵防線的鷹王,在重重護衛下準備突圍。
這仗已經沒法打了。
四麵城牆失守,敵軍騎兵在城內橫衝直撞,根本組織不起防禦陣型。
整座奉陽州府大亂。
鷹王目光陰鷙,不管其他王爺了,先突圍出去再說。
他的本部人馬接連吃了幾次大虧,加上今日守城消耗巨大。
身邊僅餘兩百親信護衛,他望了眼周遭,到處都是喊打喊殺聲。
牙根一咬,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便是東城門,南城門方向是狼王駐守,想來也和自己情況差不多。
唯一一條生路,就是拚死突圍:
“勇士們。”
“衝出去!”
王旗向城門方向一揮,護衛立即朝著東城門移動。
他這邊王旗一動,立即被眼尖士兵發現。
高聲疾呼:
“那邊是鷹王旗,鷹王旗。”
“哪呢哪呢?”
甘興剛占領東門城防指揮部,便聽到手下士兵大喊。
順著方向望去,一座大宅子後麵,不知何時聚集一大圈韃子騎兵,中心點鷹王旗高高豎起。
“草。”
“攔住他們!”
甘興見到鷹王旗那一刻,眼睛都綠了。
腦袋裡第一個想法便是。
奪旗。
縣尉爺說了,奪旗不光有高額獎賞,還是至高榮譽!
見王旗朝著自己方向移動,甘興立即召集本部士兵:
“弟兄們,給我堵住!”
“堵住!”
他手下士兵也不多了,滿打滿算還剩百人。
雖人數不如對麵,但也不能讓他們從自己這裡突圍。
最重要的,還是那麵鷹王旗。
甘興一馬當先,雙手持槊在胸前。
率領手下僅有的十幾騎。
反衝鋒。
這個時刻,必須要衝。
不衝散韃子陣型,後麵的步兵絕對擋不住。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衝!”
十幾騎二話不說,緊跟甘興,順著街道直衝鷹王旗。
“給我殺!”
甘興赤紅著雙目,他的眼中隻有鷹王旗。
自己最好能衝到中心點,那樣的話,敵軍陣型必然大亂。
這樣,才能給同伴創造機會。
韃子向東門衝,甘興反衝鋒。
這一幕可驚呆了韃子。
“什麼?”
“愚蠢的兩腳羊,僅憑十幾騎,竟然反衝我王旗。”
“找死!”
這兩百鷹王本部騎兵,全都是鷹王部落中最驍勇善戰的勇士。
從草原一路破關而來,唯一的任務便是護衛鷹王安全。
馬上對戰,我草原勇士天下無雙。
“殺!”
雙方距離逐漸接近,馬上就要在街道上相撞時。
斜刺裡又殺來一支騎兵。
為首將領頂盔貫甲,手持一杆虎頭湛金槍,如一支利劍般,從街角直插韃子側翼:
“這麵鷹王旗,我楊衝要了。”
雙方騎兵剛一接觸,便被楊衝撕開一道口子。
由於街道不是很寬敞,雙方騎兵速度都提不起來,全靠勇力硬扛。
“鏜噗噗——”
兵器交鳴聲,刺穿甲胄聲,交織成一片。
同一時間,甘興的騎兵也到了。
“噗噗噗——”
一杆馬槊貫穿一名韃子護衛,身體被串在馬槊上,直衝出三丈有餘。
甘興甩飛屍體,馬槊當棍使,橫掃千軍。
身後騎兵全部保護甘興側翼,十幾騎配合默契,生生闖進去十幾米。
韃子騎兵兩麵受敵,更激發起他們凶殘本性。
“殺殺殺!”
雙方一接觸,便進入白熱化。
騎兵速度受阻,原地對戰。
馬匹每前進一步,都需要跨過幾具地麵上的屍體。
到最後,根本動不了了。
堵在街道上,雙方都再難前進一分。
這邊動靜大,引起城牆上程誌遠注意。
他看到總校尉與甘興,同時陷入苦戰,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拎著雙錘,帶領本部士兵,跑步而來。
跑到一半,他把雙錘扔了。
因為他看到地上有一柄大刀。
不知是哪方士兵戰死,丟在地上的。
扛起大刀繼續跑。
雙錘太短,敵軍全部騎在馬上,他蹦起來也夠不著啊。
正好這柄大刀夠長。
這貨還沒跑到近前呢,從旁邊翻上牆頭,從牆頭上一躍而下。
雙手握住大刀掄圓了,一招力劈華山。
“噗——”
他力道太大,一名韃子騎兵,被他連人帶馬劈成兩半。
血霧噴出丈餘。
“肖校尉莫慌,俺老程助你。”
有這尊殺戮機器加入,甘興壓力大大減輕。
兩名校尉,一馬戰,一步戰,再次將剛要衝出來的韃子,硬生生堵了回去。
甘興身邊十幾騎,不斷有人倒下,後麵不斷加入步兵。
此處戰場,慘烈的不像話。
雙方都拚了命的廝殺,根本沒有喘息機會。
用一個詞形容的話。
那就是絞肉機。
寧亂的打手團衝到內城,越打越感覺韃子人少。
咋地?
他們援兵呢?
胡伢子個高,蹦到一座宅子院牆上。
四處張望。
一眼就看到東城門側方街道,哪裡人頭攢動。
時不時有血霧噴起。
“那邊了,跟我來。”
胡伢子看清了方位,跳下院牆,有翻上另一麵院牆。
足足翻了十幾戶人家院牆,才抵達戰場。
身後。
寧亂,寧大山哥幾個也跟著他翻牆。
“草!”
“你腦子有病啊,有好好的街道不走,你踏馬翻牆。”
寧亂哥幾個都到近前了,才感覺不對勁,有街道不走,為啥要翻牆。
殊不知。
胡伢子從小生活在草原部落。
腦子裡根本沒有城池概念。
從眼睛看到目標,在腦海裡自動彙聚一道直線。
有溝跨溝,有河淌河。
有院牆阻擋,當然要翻院牆了。
寧亂在他身後破口大罵,他裝聽不見。
來到戰場不廢話,熟銅棍輪圓了砸。
連人帶馬,全部砸躺下。
這貨2米多高,對戰騎兵不吃虧。
“砰砰砰——”
砸的不亦樂乎。
寧亂唐刀短太吃虧,撿起地上的長槍就捅。
卡槍了抽不回來,索性仍了。
帶著寧大山哥幾個,半蹲著從馬腿縫隙往裡麵鑽。
四周全是馬腿,拿起唐刀就砍。
不都騎馬麼。
我都給你砍了。
戰馬吃痛,嘶鳴慘叫倒地。
韃子士兵落地,瞬間被補刀。
一擊得手。
寧亂嘴都笑歪了。
這招真靈。
這貨發現新戰術,一發不可收拾,帶著大山哥幾個,開始了老六行為。
專砍馬腿。
有戰馬疼尿了,灑他一臉。
那也不管。
繼續砍。
韃子騎兵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消耗。
鷹王在最中間,氣的暴跳如雷。
騎兵動不了,隻會越陷越深。
索性跳下馬跑路。
身邊護旗的韃子傻,鷹王跑哪,他扛著王旗跑哪。
直到退出人群,麵前是一望無邊的街道。
鷹王顧不得形象,想翻牆找個小院隱藏起來。
可王旗暴露了他的身份。
一隻腳剛搭上牆頭。
脖頸處一涼,人頭落地。
身後的扛旗韃子,同樣沒幸免於難。
陳一展半蹲在牆頭上,笑的嘴丫子都咧到耳朵根了。
“奪旗。”
“斬帥。”
嘿嘿嘿嘿。
將王旗疊好了收懷裡,鷹王人頭彆在腰間。
抬眼望了望遠處,楊衝他們已經占據上風,200多韃子騎兵已經損失一大半。
咧嘴一笑:
“牛馬楊。”
一揮手:
“寒龍軍聽令,到南城門撿漏去。”
隨即閃身,消失在街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