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一撇嘴,坐椅子上看著陳息操作。
瞧他動作流暢,看樣子是做過,但再怎麼做過,也不可能勝得過老夫。
仗著一副好身板子罷了,你可知道,鐵匠一行,可不單單需要力氣這般簡單。
李大沒什麼興趣看陳息打鐵,見桌子上有水,端起碗來就喝。
“鐺——”
一聲巨響,老頭剛進嘴的水,全部噴了出來。
回頭一看,陳息一錘子下去,燒紅的鐵塊瞬間被砸下去個大坑。
李大嘴角一哆嗦,這這是什麼力氣?
一錘子趕上自己十錘子了。
他剛說完,打鐵不單單靠力氣,瞬間被陳息打臉。
李大老臉天生就紅,現在更是變成了醬紫色,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塊燒紅的鐵疙瘩。
陳息將上衣脫掉,充滿爆炸力的肌肉線條分明,每一錘落下,都震的周圍人耳膜嗡嗡作響。
大家都自發的後退一步,一臉震驚的望著陳息輪錘。
村民們心裡都在想,村長好壯的身體,好大的力氣,怪不得能獵到熊瞎子。
在這個吃不飽飯的年代,村長這副身板子就是萬中無一。
一些婦人看得直羨慕,自家男人能有村長一半的本事就好了,看那肩,看那腰,看那胯
又向屋裡望了望,婦人們抿嘴偷笑,村長的三位夫人夜裡可享福了。
陳息一口氣鍛打百煉還不夠,將鐵塊回爐,拉動風箱,爐火瞬間純青。
李大瞪大了眼睛,望著那風箱,眼睛一眨不眨。
剛才這東西他也覺得好奇,原來是這個作用。
再看看爐中火焰,羨慕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他家裡也有煉鐵窯,但和陳息這個完全沒法比。
那箱子看著挺不起眼的,原來內有玄機。
陳息反複鍛打,一連幾個百煉下去,刀身定型。
這把刀,他是按照後世的唐刀為模板製作的,作為近身武器可馬虎不得。
土匪的刀槍雖然比不上自己,但他們勝在人多,而且全是些亡命之徒。
手裡的家夥,必須要碾壓他們。
回爐,接下來便是淬火。
陳息選擇用鹽淬,因為這種刀身,鹽淬最佳。
李大哪裡見過這個,他早就不坐著了,架著拐伸長了脖子看。
這是什麼物件,雪白雪白的,這東西能淬火?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鹽淬成功,陳息完成最後一步。
拿出李大剛打好的那把刀,塞在他手裡。
“老頭,拿好了。”
李大知道陳息要乾什麼,由於沒有刀柄,雙手死死握住刀莖。
村民們知道好戲馬上就要登場了,連忙圍了過來觀瞧。
雖然不知道村長做的是什麼,但從樣子和長度來看,應該是把刀吧?
不過這刀怎麼這麼長?
村長的刀,能強過老頭的刀嗎?
村民們都在擔心,要是剛才直接賴賬就好了,現在若是比不過,隻能喊寧亂把老頭腿踹折了。
村民們看不懂,李大卻是看的非常懂,那可是幾百煉的刀啊。
自己輸是輸了,無論是力氣,還是百煉,都輸了。
他現在隻希望,陳息剛才淬火的白物件不行,這樣自己才有一絲機會。
李大雙臂用力,狠狠握緊了刀,咽了口唾沫,大喝一聲:
“來!”
陳息看都沒看,反手隨意揮出一刀。
寒芒乍現。
沒有劇烈的金屬碰撞聲音,哢嚓聲音很是清脆。
李大手中的精鐵刀,隻剩下半截了。
斷口處整齊光滑。
大巧不工,重劍無鋒。
他現在,終於理解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李大,包括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呆愣愣的看著李大手中的半截刀,再看看陳息那把唐刀。
刀身如鏡,通體泛寒,一絲缺口都沒有。
“好,村長贏了。”
二牛反應快,大喝了一聲。
緊接著所有村民熱烈歡呼鼓掌,窩窩村又炸窩了。
李大噗通一聲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目光無神。
他輸了。
徹底的輸了。
輸在一個小娃娃手裡。
李大緩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帶著複雜的目光望向陳息。
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陳息玩味一笑,知道這老頭不解,但現在還不是教他的時候。
把唐刀丟到李大身前,淡淡開口:
“將刀刃開了,刀柄不需要你做,你不是有個木匠弟弟麼,這活計是他的。”
一旁的李二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沒說,自己的大哥輸了,他可沒輸。
憑什麼讓自己裝刀柄?
論起木匠手藝,他還沒服過誰。
但自己在人家地盤上,不敢放狠話。
剛才大哥放狠話,差點讓那白毛小子踹腿,他膽子小,更珍惜僅有的一條腿。
李二憋著嘴不說話,一張黑臉此刻更黑了。
他不服氣,也不敢放狠話,心中糾結萬分。
陳息撓了撓腦袋,這李二咋不說話呢?
你大哥那麼尿性,到你這咋了?
衰了?
見陳息目光掃來,李二嚇得一哆嗦,趕緊把頭低下。
陳息一挑眉毛,這老頭真衰了?
“咳咳你是去安刀柄,還是和我比比?”
陳息看出老頭膽小,怕嚇著他,故意將聲音放的很低。
李二依舊低著頭,一張老臉黑的像鍋底,弱弱的吐出一個字,聲音細弱蚊蠅:
“比。”
陳息差點樂出聲來,這老頭有點意思啊。
用最慫的語氣,說出最硬的字。
好好好,你不是要比麼?
下一個就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