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也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深夜。
一道驚雷轟然劈開夜幕,暴雨如同瀑布傾斜而下,劈劈啪啪的打在落地窗上。
閃電像銀蛇遊弋,將窗簾映得忽明忽暗。
此刻,臥室內三米的大床上,兩個小崽崽被雷聲驚的撅了撅小屁股,朝著中間親媽的方向拱了拱。
躺在兩個小崽崽中間的薑徽音睡衣早就被冷汗清透,汗濕的頭發黏膩地貼在額角。
夢裡。
薑徽音隻覺得她被困在了一個狹小陰暗且潮濕的空間,周圍寂靜到她可以清楚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而她的眼睛,被布條遮住了,雙手雙腳被冰冷的鐵環囚禁著。
她剛準備呼救,耳邊就傳來一個稚氣滿滿的男音:
“音音,你彆害怕,千萬彆亂動,不然手和腳會受傷的,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小家夥的童言童語真是給薑徽音繃不住了,屁大點小崽子,還想著保護她?
剛想教育一番這個口出狂言的小家夥,卻發現她似乎是說不出話。
還沒等薑徽音搞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她的這具身體說話了!
沒錯,就是身體說話了,聲音還是一個奶呼呼的小奶音!
“我才不怕呢,我爸爸可厲害呢,等我爸爸來了,一定會把壞人一槍一個!”
“我隻是一天沒吃飯有點餓了!”
“那等我們出去了,我讓我爺爺給你買好多好多的好吃的!”
“真的嗎?那可以都買巧克力嗎,我哥哥總是搶我巧克力,還騙我說吃多了長蛀牙!”
兩個奶呼呼的聲音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這讓懵逼的薑徽音也反應過來,她此刻好像是在這個女娃娃的身體裡麵。
畫麵一轉。
“砰”的一聲巨響。
似乎是鐵門被人重重踢開,有人進來了。
視線受阻的薑徽音豎起耳朵,細細聽著腳步聲。
有五人!
“快點,把這兩個小崽子帶到一號房!”
一個雄厚的男聲響起,聽著這個聲音,薑徽音估摸著也有三十五六歲。
隨著男人的聲音,薑徽音就覺得這具小小的身體,被兩個人抬了起來,整個人懸空了起來。
而她所在的這具身體的嘴巴還在喋喋不休:
“放我下來!讓我下來!”
“你們要是敢打我,等我爸爸來了,一定要你們好看!”
“我告訴你們,我爸爸可是軍人,小心他把你們都抓起來!”
“我可是很記仇的,你們這群壞人要是敢打我們,等我長大了,一定會把你們打的屁股尿尿!”
小姑娘的嘴巴就這麼叨叨叨,讓架著她起來的其中一人都忍不開了口。
“你這個小丫頭,嘴巴還挺能說,這麼小一個瓜娃子,記得啥哦,還屁股尿尿,那詞叫屁股尿流!”
光聽著男人憨憨的聲音,薑徽音就覺得這個人不太聰明。
果不其然,這個有些憨憨的男人話音一落,就是一聲尖叫。
“哎呦,老大,你踹我屁股乾嘛!”
男人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又挨了一巴掌。
那清脆的巴掌聲,薑徽音都替他疼。
“媽了個巴子,你個夯貨,和一個三歲的奶娃娃還能聊上,趕緊的,速度快點!”
“哦。”又被打了的男人隻能委委屈屈的應了一聲。
“夯貨叔叔,你還挺聰明,連我說屁股尿尿你都知道是什麼意思誒!”
“夯貨叔叔,我們商量一個事情唄,你這麼聰明,你偷偷把我們放了,我讓我媽媽給你安排工作!”
“夯貨叔叔……”
一句句夯貨叔叔,給薑徽音都整不會了,她隻覺得左邊的胳膊被人攥的越來越緊。
走了許久,似乎還坐了電梯,在一聲聲滴滴的響聲之後,薑徽音隻覺得身體被按在寒意刺骨的金屬板上。
隨著連續的“哢噠”聲,四肢再次被固定住。
一陣窸窸窣窣之後,領頭的男人再次開口:“注射。”
感受著身下傳來刺骨的寒意和冰涼的手銬腳烤,讓薑徽音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慌亂間,她發現她似乎是能控製這一具身體,掙紮之間,綁在眼睛上的布條有所偏移。
她看到了頭頂的燈光!
可冰涼的針頭也刺入她的脖頸。
身體的劇痛隨之傳來,意識逐漸模糊,在最後一刻,她到了領頭那個人的背影,他的脖頸間,有一個紅色的印記。
那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讓薑徽音瘋狂掙紮。
猛的睜開眼睛,大口喘息著,緩解著該死的窒息感。
稍有緩解後,臉上的異常的重量讓薑徽音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她隨手一摸,真是無語到家。
通過微弱的暖黃夜燈,嫌棄的看了一眼撅著屁屁睡得亂七八糟的的裴老二。
把捂在她鼻子上的胖爪子給隨手一丟,拍了拍小崽崽撅起的屁屁,“你個臭小子,睡得倒是香,差點謀殺了你親媽!”
窗外的閃電時不時亮一下,光亮不響。
睡衣黏在身上的觸感讓人發怵,嘴巴也乾澀的緊。
薑徽音掀開被褥,下了床,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往樓下走。
每走一步,樓梯上的燈帶都隨著腳步聲的感應漸漸亮起。
薑徽音沒有開燈,前方的黑暗濃稠的像是墨汁,每走一步,仿佛是踩在未知深淵邊緣。
剛剛的夢太過於真實,尤其是針頭刺進肉裡,冰涼的液體被注入體內的那種感覺。
薑徽音拉開冰箱,冰箱冷光乍亮,隨手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
就在她仰頭準備喝水的刹那間,她被自己投在瓷磚上的影子驚得後半步。
手中的水撒了一地,退後的動作,腳下更是打滑,整個重心不穩,往後栽去。
薑徽音本能的兩個手空中胡亂扒拉。
“哎呦我艸!”
“千萬彆摔成傻子啊!!!”
摔成腦震蕩也行!
許久,薑徽音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出現。
一睜眼,隨著窗外再次亮起的閃電,薑徽音就見被打濕的頭發下,有一雙鋥亮的眼睛看著她。
“哎呦我艸!鬼啊!”
借助腰力,一個撲騰,這下好了,一人一“鬼”齊刷刷倒地。
就在此時,廚房的燈被打開。
王嬸一臉懵逼的看著躺在地上,兩個身上都是水漬狼狽不堪的人。
“少爺,夫人,你們這是……”
大晚上的,在廚房,衣衫不整……
王嬸不禁在心裡感歎——
嘖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