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萬基駭然，猛地衝向大郎的方向。
“媽耶！” 大郎鬼叫一聲，如驚弓之鳥，翻身滾出三尺遠，拉開距離後手指迅速摸向箭袋。
“不必緊張，我沒有惡意。” 那白發矮人再次出聲。
見白發矮人依舊站在原地，並沒有做出傷害舉動，李萬基收住前衝的態勢，然後試探開口：“你是什麼人？”
大郎依舊保持滿弓姿態，也是高聲問道：“老家夥，你是人是鬼？冷不丁地跑出來，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白發矮人突然發出一陣沙啞的笑聲，他緩緩摘下兜帽，露出布滿溝壑的臉龐，“小夥子，你們闖入我的居所，反倒問我是誰？”
“你的居所？”
白發矮人點了點頭。
李萬基不確定地問：“守秘者伊格納西奧？”
“正是。”
大郎道：“你就是這個墓裡的…… 主人？”
伊格納西奧輕笑。
李萬基瞧向他的胸口，袍子下，似乎隱約有暗紅色亮點，和之前熔心王胸前的核心極為相似。
“你說你沒有惡意？我們幾人擅闖王家陵墓，你會輕易放過我們？”
伊格納西奧擺了擺手，“我等了那麼多年，就是在等你們的到來。”
老矮人的回答，讓幾人瞬間僵在原地。
“等我們？開什麼玩笑，你彆故弄玄虛了，你都什麼時代的人物了，還等我們？況且，你有什麼能耐，還能算到我們一行人的到來？”
大郎將箭頭瞄準胸口的暗紅色光斑，“老家夥，少跟我們裝神弄鬼，老實交代，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伊格納西奧不慌不忙轉動青銅拐杖，杖頭紅寶石突然迸發出刺目光芒，在空中投射出半透明的星圖。那些閃爍的光點逐漸連成線。
他看著星圖，眼神複雜，然後道：“不是能耐，是宿命！”
蒼老的聲音混著星圖流轉的嗡鳴再次重複，“是宿命。”
李萬基差點又被氣笑了，怎麼就那麼多謎語人的存在？
動不動就是‘宿命’，動不動就是‘既定的命運’。
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彆人去猜很有逼格是吧？
李萬基長劍一橫，實在受夠了這些話語，寒聲道：“有話直說！彆拿這些虛頭巴腦的唬人。如果不說清楚，那就不用說了。”
伊格納西奧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李萬基寒光閃爍的長劍，臉上的皺紋似乎更深了幾分，卻依然保持著那副不緊不慢的神態。“年輕人，急躁可解決不了問題。”
他輕咳幾聲，聲音中透著歲月的滄桑，“既然你們不願聽那些所謂‘虛頭巴腦’的話，那我就直說了。”
“你踏馬倒是說啊，還一堆廢話！” 大郎長時間弓如滿月，也是累得不輕，手上力道鬆懈，弓弦恢複如初。
伊格納西奧並未動怒，隻是緩緩轉身，青銅拐杖在地麵劃出一道弧線。
“在矮人文明初創之時，預言書就有記載，請看！”
弧線化作文字，如同活物一般遊動起來排成一行小字：“當厄運的陰影籠罩矮人時，會有外鄉人叩響陵墓之門，他即是毀滅的引信，也是重現輝煌的火種。”
李萬基盯著地麵不斷變幻的文字，眼神停留在最後的 “火種” 二字。
大郎看了看文字，皺眉道：“我也看過預言書，怎麼我不記得有這麼一段？”
伊格納西奧乾枯的手指拂過地麵遊動的文字，惆悵一笑：
“預言書雖然不能改寫，但是可以刪減。有的部分或這樣或那樣的原因，不適合公開，所以統治者或多或少都會用春秋筆法刪減預言書。”
“我的時代看到的預言書都不知道被刪減了多少，何況是你？”
李萬基看向大郎，眼神詢問著矮人所言是否正確。
大郎也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他也不確定。不過，老矮人這話的邏輯沒問題，至於是不是真的，大郎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大郎無奈地攤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李萬基略微思考，對老矮人開口：“你想怎麼樣？”
既然分不清真假，那就以不變應萬變，先弄清楚對方的想法再說。
伊格納西奧扶著拐杖坐回石凳上，然後道：“我想我剛才的意思表達得很明顯了。外鄉人既是毀滅的引信，也是重現輝煌的火種，我的想法很簡單，確保外鄉人是重現輝煌的火種即可。”
大郎輕蔑一笑，“你想怎麼確認？”
“我不知道。”
大郎愣住，指著伊格納西奧瞪大雙眼：“你不知道？合著說了半天，全都是屁話！不知道你還確認個屁。”
伊格納西奧依舊微笑，“我的確不知道，但是我可以求你們成為帶領矮人族重現輝煌的火種。”
李萬基抬了抬眼皮，“火種是要乾嘛？需要完成什麼任務？”
“預言隻說外鄉人會帶來轉機，卻沒指明具體路徑。但我希望你們在行事時，能多從矮人族的立場考量。”
“嘿~！” 大郎靠了過來，一臉的不情願，“你這是求人的態度？想讓我們當免費勞工是不？”
伊格納西奧扭過頭看向大郎，“那你說個章程。”
大郎一拍大腿，眼中精光閃爍：“要我們辦事兒可以，先把好處擺上台麵！”
“比如說？”
大郎伸出手，比了個搓錢的手勢，舔了舔嘴唇道：“當然是錢！大把的錢！”
“好說好說。”
“嗯？” 大郎一愣，好說嗎？
他狐疑地盯著伊格納西奧布滿溝壑的臉，總覺得這老矮人笑得太過痛快，痛快得像是鬨著玩一樣。
大郎再次大手一揮，又道：“不光要錢，我們還要裝備，極品裝備！”
“好說好說。”
大郎盯著伊格納西奧，眉頭皺成一團，語氣裡滿是懷疑：“還好說？老東西，你不會是在耍我們吧？”
“怎麼會，老朽從不食言。”
大郎伸出手，“那你先把東西拿來。”
伊格納西奧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他拄著拐杖，語氣誠懇：“若能重現昔日輝煌，那整個矮人族的財富與榮耀都將與你們共享，又怎會少了你們的那份？”
李萬基插了一嘴：“給咱哥倆畫餅呢。”
大郎卻毫不買賬，他雙手叉腰：“都是先收禮後辦事，這天下哪有先辦事後收禮的道理？你可想好，我們不光能重現輝煌，還能引向毀滅。是生是死，全在我們一念之間。你…… 懂吧？”
老矮人不斷點頭。“懂，當然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