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內。
林修遠抱著林小鹿,在水裡又相擁了一會兒,直到她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這才輕聲說道,“要不你先上去吧,穿著衣服這樣貼在身上,很容易著涼的。”
聽到這的林小鹿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順著他的托舉爬上了泳池岸邊。
隨著她的起身,水從身上滴落,在白色的石磚地麵上暈出一圈圈水痕。
然後林小鹿轉身拿起椅子上的浴巾包裹住自己,原本想坐在池邊的躺椅上,卻在餘光掃見水中林修遠的身影後,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
將濕漉漉的長發撥向一側,讓那微涼的空調風拂過臉頰與頸側,涼意清透,卻也讓她的心跳更覺不安。
而林修遠則重新潛入水中,沒再多話,再次遊了起來。
作為南方長大的男孩,那些年九年義務教育的暑假,幾乎都是在各種野遊和水塘中度過的。
深山的潭水、村邊的小溪等等,隻要沒被打斷腿,那就繼續跳下去遊。
他的身影在水中劃出利落的弧線,線條分明的背脊在陽光下時隱時現,肩胛骨和手臂隨著泳姿有力地起伏,像是一頭自由滑動的水中生物。
池邊,林小鹿目光隨著他在水中移動,心跳卻還沉浸在剛才的親吻裡,沒能真正平靜下來。
她伸手輕輕碰了下嘴唇,腦海裡反複回放著剛才那個擁吻的畫麵。
這次是她主動的,清清楚楚的主動。
不是衝動,不是即興表演,而是一種在潛意識中早已積蓄許久的情感,終於在那一刻破土而出。
她忽然有點想再確認一次,確認那一吻不是錯覺,也不是水中的幻象。
她想再次體會那份情緒,那一刻的悸動與柔軟,她需要要牢牢記住它。
於是,當林修遠剛剛遊完兩圈,從水中抬頭喘息時,就聽見林小鹿在岸上的輕聲呼喊,“林修遠,你過來一下。”
遊過來的他停在她麵前,仰頭望著她,陽光透過泳池上方的玻璃天幕,照得他睫毛上的水珠泛著點點光芒,神情清朗。
“怎麼了?”
來到岸邊趴在那裡的林修遠,抹了把臉,有些好奇的問道。
林小鹿沒有說話,隻是把浴巾拉緊了一點,然後緩緩斜下身,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你過來我麵前。”
“你不會是想捉弄我吧,剛剛明明是你主動的啊。”
嘴上這樣說著的林修遠,卻是踩著池下的階梯走到了林小鹿的跟前,微笑道,“到底乾嘛啊,要不你下來,我教你遊泳唄。”
剛說完話的少年,下一秒,眼前少女的臉卻已悄然靠近。
她低頭,輕柔而堅定地,再次吻向了他。
這一回沒有水波做掩護,也不是突然的跌入,而是在陽光與水汽交織出的清晨空氣裡。
林小鹿很有意識地,清醒地,吻了林修遠。
而被吻了的那身影,眼睛輕輕睜大一瞬,隨即專心的感受著那份落在唇上的溫熱。
等到她慢慢離開他唇邊,林修遠卻還抬頭望著她,眉眼帶笑的輕聲道,“怎麼樣,驗證到了點什麼了沒有。”
這次可沒有什麼氣氛,向來對自己很有自知之明的林修遠非常清楚,眼前這隻小鹿斑比肯定不會是喜歡上自己的,無非是‘體驗’或者‘驗證’著一些什麼感覺罷了。
不過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羞辱的,白賺和一個美女的擁吻,這有什麼好辱的。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
隻見聽完回答的林小鹿抿著嘴角一笑,雙手撐著膝蓋,“嗯,驗證到了原來過了那個時刻再親,兩個感覺也截然不同的。”
林修遠隨即低笑出聲,“那要不要再試一下,我還沒享受完呢。”
“等著吧,下次應該會有的。”
林小鹿像隻得了便宜的小狐狸,抱著浴巾坐直身子,輕哼一聲,但眼神卻亮晶晶的,藏不住得意。
林修遠搖頭輕笑,抬手撥了撥臉上的水,整個人撐著泳池邊沿慢慢站起身,水珠順著他肩膀與腹部線條緩緩流淌,而他看向林小鹿的目光卻透著一點認真與不容錯過的情緒,“彆等下次了,就這次吧。”
林小鹿愣了一下,而林修遠則大步上岸,帶著水汽與體溫,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她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卻又控製不住嘴角的彎度。
……
半個小時後。
洗漱過後的兩人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相擁著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氛圍裡還殘留著水汽與情緒的餘溫。
林小鹿回頭看著身後的男人,忍不住笑出聲,“林修遠,我還真沒想到你能忍得住。”
“彼此彼此。”
林修遠一邊把玩著她纖細的手指,語氣輕鬆,眼底卻還燃著未散儘的火光,隻是他沒有再進一步。
哪怕按懷中這隻小鹿斑比的說法,剛剛的他如果真要繼續下去,她大概也不會拒絕。
可就在準備解開衣物的那個瞬間,他卻忽然來了點脾氣。
總不能你輕輕一勾手指,我就什麼都奉上了吧?
甚至你連一句話都還沒說,我就已經心甘情願地繳械投降?
要是換作一個月前的自己,或許就順勢走到底了。
可這段時間,他吃的都是主動送上門來的好菜,滋味豐盛,胃口自然也挑了些。
於是麵對林小鹿,他心裡反倒起了點較勁的念頭:你不邁出那一步,我就停下看看,看看到底是誰先忍不住。
無非就是寸止挑戰罷了,他又不是沒玩過。
相比當初那個毫不遮掩、一腔熾熱撲過來的krystal,如今的林小鹿,還差得遠呢。
再說了,來東京之前,他可是被“喂”了整整三天,心情和狀態都處在一種“知足但不急”的微妙平衡裡。
所以,當林小鹿聽出他語氣裡的那股突然冒出來的倔勁,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眼,又氣又笑。
“像你這種男生,就是會突然冒出一點不講理的倔脾氣,是不是?”
自己都這樣明示了,還要怎樣啊,非得蹲下來給你脫褲子嗎?
“也許吧,叛逆期是這樣的了。”
林修遠聳了聳肩,感受到她身體輕輕離開懷抱,他索性伸出手臂舒展一下,帶著笑意看向坐在麵前的林小鹿。
對方那雙清亮的鹿眸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即揚唇一笑,“我明白了,為了點小情緒故意忍著是吧。”
不過,作為美女,林小鹿也是有尊嚴的。
親吻這些小事,她能主動一些,這不算太丟臉。
但最後的那一步,要還是自己主動的話,她就覺得有點太那個了。
於是接下來的整天時間裡麵,兩人便開始了獨屬於他們的‘密切’交鋒。
……
今日份的東京陽光明媚,正午的陽光穿透落地窗,灑進屋內,整個房間都被照成一層淡金色。
結束了剛剛那番對話的林修遠,又重新下水遊了一遍。
這次換了一套寬鬆的短袖短褲,靠在落地窗邊,一手捧著果汁,一手插在褲袋裡,望著遠處林立的高樓與不斷變化的天色。
肩頸還殘留著泳後的濕氣,卻又被陽光蒸騰得微微發燙。
林小鹿則是一條清爽的吊帶裙,站在他旁邊,手裡同樣拿著杯果汁,卻時不時偷偷瞥他一眼。
看著這家夥的側臉在陽光下輪廓清晰,眉骨英挺,睫毛濃密而微卷,眼神專注,看起來那麼靜,那麼認真。
之前的幾個畫麵跟著閃過,讓林小鹿的心忽地亂跳了一下。
忽然,她輕聲笑了一下,身子往前一傾,湊到了他的麵前。
“林修遠。”林小鹿叫了一聲。
“嗯?”
還以為乾嘛的林修遠偏頭望去,結果才剛剛轉眼,就被對方的唇給堵住了。
沒有太多猶豫,也沒有征兆。
林小鹿就像是一隻忽然撲上來搗亂的小貓,悄然無聲卻直接了當。
唇瓣貼著他的,不急不緩,溫柔地吻上去。
怔了一下的林修遠,哪怕手還握著果汁,身體卻是僵住片刻後,順勢把杯子擱在一旁桌子上,反手環住對方的柳腰,把人摟得更緊。
陽光斜斜照著,兩人的影子在落地窗前交迭,一重又一重。
這個吻,比起泳池時的,更有溫度。
片刻後,輕輕咬著林修遠下唇的林小鹿,退開半分,眼波瀲灩地看著他,“這次呢,還忍得住嗎?”
林修遠深吸一口氣,輕笑著低頭,在她額頭上啄了一下,“忍得住啊,隻是有點暈糖。”
“行啊你,這麼瞧不上我是吧。”
林小鹿氣笑了,揪了揪他胸前的衣服,帶著不甘與小小的羞惱,轉身走向沙發。
“這句話,我也可以說吧,”林修遠在她身後笑著搖搖頭。
而這,僅僅隻是開始。
……
午後。
這次兩人沒有外出用餐,而是叫了客房送餐。
在總統套那寬敞的客廳裡,林小鹿坐在林修遠對麵,一邊看著他吃飯,一邊戳著餐盤裡的意大利麵,心裡盤算著點什麼。
而林修遠吃飯時,也是偶爾抬頭看她,眼神帶笑,嘴角也掛著輕鬆的弧度。
他們一個喂貓似的吃飯,一個像逗貓似地笑著,氣氛舒服得仿佛一對老夫老妻。
飯後,林修遠起身去冰箱拿水喝。
剛轉過身的那一瞬,身後忽然撲上來一股軟綿綿的力道。
從餐桌那邊衝過來的林小鹿,整個人直接跳了起來,雙腿纏住他的腰,雙手扣住他的脖頸,帶著點野性和玩笑意味的笑意在唇邊綻開。
“看你還能忍多久。”喘著氣的小鹿斑比問完後,下一秒唇又貼了上去。
林修遠被她吻得一時間有些招架不住,反手托住她的臀部,把她抱得更緊了些,卻在即將陷入時,忽然側頭,把吻輕巧地帶開。
“剛剛吃完飯,不打算休戰一會嗎?”他低聲說,聲音發啞,耳後泛紅,像是極力壓著火氣。
見此情形的林小鹿哪肯讓他休息啊,“有什麼好休戰的,吃完飯不是剛補充好體力嗎?”
“我怕剛吃飽就強烈運動,會吐啊。”
林小鹿一愣,隨即氣得錘了他一拳,“惡心我是吧。”
“我說的是事實啊。”林修遠笑了笑。
林小鹿氣得跳下地,回沙發上拿靠枕扔向了他,“林修遠你混蛋。”
……
下午三點多。
前麵才剛吵了一架的兩人,此時卻已經和好如初,正窩在沙發裡看了一部老電影。
電影是林小鹿點的,法國片,劇情冗長又無聊,但對方卻意外認真地看著,甚至靠在林修遠肩膀上一動不動的。
快到後半段劇情高潮時,她忽然坐直了身子,然後再次主動側過臉,直接親了上去。
這次的吻來得不急不緩,卻纏綿極致,像是那些慢鏡頭裡最柔和的畫麵。
林修遠沒推開她,反而順勢將她壓倒在沙發靠背上,一手撐著身側,另一手卻穩穩地按在她纖細的腰肢。
兩人氣息交纏,動作熟稔得像是多次演練。
直到她試圖再進一步,手滑入他衣服下擺,林修遠才忽然停住,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輕聲笑道,“忍不住啦?”
林小鹿咬了咬唇,“你就不能配合點嗎?”
“吻可以,但如果忍不住了,得說出口才行,不然不能亂來的。”
看著眼前的這隻小鹿斑比,林修遠忽然得寸進尺了起來。
“呀,林修遠。”林小鹿被氣到了,小嘴氣鼓鼓的。
“我去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林修遠反笑,轉身從她身上起身,走向了衛生間那邊,留下林小鹿在沙發上盯著他的背影氣悶不已。
……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裡,林小鹿幾乎動用了所有方法。
從換衣服開始,到讓自己儘可能靠在他身上,包括一次他們一同洗水果吃時,
林小鹿居然當著他的麵彎腰低頭舔了一口手上的果肉,然後挑釁般看了他一眼,“我這樣的話,你吃不吃啊?”
這畫麵看得林修遠差點沒拿刀切自己舌頭,但還是忍住了。
還有一次,她靠在他的腿上刷評論,看新聞。
忽然就爬了上去親了他,林修遠沒有拒絕,卻也沒動手。
再然後就到夜幕降臨了。
洗完澡後的林小鹿看了眼沙發上的男生後,走進了客廳衛生間,打算對著鏡子打算吹乾頭發時。
前麵還躺著的林修遠卻是起身走了進來,看到她那身穿著本就不多的背心短褲,再加上她半濕的發梢,頓覺火氣又起。
感受奧了什麼的林小鹿回頭看了眼他,笑著勾手,“這回呢,還是忍得住?”
林修遠眯著眼走近她,手放在她腰側輕輕收緊,兩人貼得極近,卻依舊沒有越線。
他低聲問她,“你是不是一定要等我先開口啊?”
林小鹿笑得狡黠,“是你在憋著吧。”
“我憋的是情緒,不是你。”林修遠淡淡道,眼底火光未散,卻帶著一絲倔強的清醒。
這句話讓林小鹿徹底愣住了,腦海裡開始了幾段震動的情緒,逐漸衝擊著她的心理堤壩。
下一秒,林修遠轉身離去。
見狀林小鹿扭頭看向他,喊了一句,“林修遠,等……”
就在這時,房門的電子音滴滴滴響起,打斷了林小鹿的開口。
跟具荷拉在外邊遊樂場玩了一天的雪莉,回來了。
“我回來啦。”
可愛的少女音從玄關處響起,然後提著兩袋子東西的雪莉出現在客廳內,“oa,歐尼,我給你們打包了好吃的回來。”
結果當她看到林修遠和林小鹿兩人的狀態時,卻是隱約的發現有點不太對勁。
不是太熟了,反倒是有點生疏了起來。
什麼情況?
吵架了?
……
……
兩天後,晚上。
2025年的首爾仁川機場。
隨著一架航班平穩降落,滑行至跑道儘頭。
商務艙內的大龍崽終於摘下了眼罩,伸了個懶腰,打著嗬欠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低聲道,“終於回來了啊……這幾天還真有點累呢。”
幾乎是和出發那天一模一樣的姿勢,一樣的動作,甚至連神情都像是複製粘貼。
她依舊在默默盯著大龍崽的臉,目光細致得像是在做皮膚管理評估。
直到大龍崽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李居麗這才微微眯眼開口,“智妍,我發現你現在的狀態,比起出發時的狀態,好像又回落了一些呢。”
“可能是累了吧。”大龍崽懶洋洋地靠著座椅,笑著眯起了眼。
結果李居麗卻不依不饒,“也沒多累啊,就參加了個音樂節,開了個見麵會而已,還有時間逛街呢。”
說到逛街,她忽然想起了某個小奶狗,語氣一頓,“對了,智妍,修遠還是沒給你回信息嗎?”
因為這幾天的時間裡,她一直都有給林修遠發短信,隻不過跟石沉大海一樣,沒有半點音訊回複。
大龍崽這會剛拿起手機掃了眼,隨手晃了晃屏幕,然後聳肩,“沒有呢,不過他之前和我說過,這次回去可能有點忙,暫時沒空回消息。”
李居麗一聽,眉頭就挑起來了,“什麼嘛,我們在後台換裝都能回信息,哪有忙到這種程度的?”
結果大龍崽卻笑著補充了一句,“好像是要去安慰一個人,對方情緒崩潰,尋死覓活的,他說朋友們要輪流陪著對方,怕出事。”
這下李居麗沒意見了,畢竟這事關人命啊,“那好吧,他沒跟我說這點呢。”
可話音剛落,她就敏銳地捕捉到了大龍崽唇角那抹藏不住的滿意笑容。
沒跟歐尼你說,但是跟我說了啊。
“……”
李居麗瞬間感覺被重重地喂了一口狗糧,直接咬牙切齒地伸手捶了大龍崽一把,“知道你們滾過了,知道你們比我關係要好,真的是夠氣人的啊。”
兩人正鬨得不可開交時,大龍崽放在腿邊的手機忽然亮了起來,屏幕上的通知吸引了她們的注意。
伸手一劃,解鎖點開看了一眼,大龍崽眼眸瞬間一亮。
修遠: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