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練氣修士,平均壽元,一百二十歲左右。
趙春生年輕時,以獵妖師為職業。
受過幾次傷,影響了壽元。
此時,趙春生的境界修為,僅是練氣七層。
顯然,他的身軀,已經衰敗了,境界修為開始跌落了。
“還能活個十幾年。”
沈軒看了一會,搖搖頭,心中暗忖。
在趙春生身上,他看不到一點失落。
精神不錯,麵色紅潤,聲音頗為響亮。
喝著靈茶,和一幫同樣衰老的修士們,吹水打牌。
一邊打牌,一邊吹噓他和沈軒共同奮戰的光榮曆史。
獵妖獸,殺劫修,震懾同行,等等。
和他一起打牌的老修士們,對趙春生頗為尊重。
眼神裡不時露出羨慕之色。
能有這樣一個宗門築基境的好友,沒人敢在雲淵仙城裡欺負他。
他的修真雜貨店,規模越做越大。
敢在店裡鬨事的修士,都被仙城執法隊毫不客氣的鎖拿回去。
這也側麵證實了,趙春生確實有一個神通廣大的好朋友。
他的兩個兒子,教育得很好。
俱都成為上品丹師和上品器師。
在宗門中,不值一提。
但在散修中,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
足以讓他們在雲淵仙城中生存下去,衣食無憂。
沈軒隱藏在人潮之中,默默看了一會。
突然間,他失去了上前相見的欲望。
趙春生生活得很好,沒必要再相見了。
他們之間,除了緬懷往事,沒什麼共同話題了。
兩人以後,也不會有交集。
練氣修士和築基修士,原本就隔著巨大的鴻溝,身份有若天淵。
正要離去。
一個老婦人匆匆趕來。
“老頭子,彆打牌了!有人找你!”
是江映雪。
隻是,已經老得沈軒快認不出來了。
沈軒轉身,消失在人海之中。
這時,江映雪忽然站住了。
她怔怔地望向那個漸漸消失的背影,有些恍惚。
“老婆子,發什麼呆?”
“我好像看到沈符師了!”
趙春生順著江映雪目光望去。
一無所獲。
“大白天的,說什麼胡話呢!”
“沈符師,如今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天天忙得很,沒事來這裡做什麼!”
江映雪歎息了一聲:“是啊。沈符師都是大人物了。不知道玉瑤妹妹怎麼樣了!”
“誰找我?”
“哦!執法隊的程隊長。他抓到在我們店鋪裡偷東西的毛賊了!”
“那趕緊回去!”
……
沈軒漫無目的在雲淵仙城瞎逛。
一個人出門在外,有種說不出的愜意。
心靈仿佛得到一次洗禮般。
很多事情,輕輕飄散。
若無閒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此時,他不會去見夏慕清了。
緣起而聚,緣儘而散。
昔日的隊友,同生共死,終究各行其路,不再不往。
沒有人可以陪伴你一生。
連妻子都不行,何況朋友。
沈軒閉上雙眼,深深地吸了口氣。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有些事情,想做便做。
沈軒下定決心,快步走向天香閣。
好不容易來雲淵仙城一趟,沒理由虧待自己。
即使不親自上陣,過過眼癮,也是好的。
天香閣的仙子們,跳舞挺好看的。
一個個大長腿,前凸後翹,又蹦又跳。
在曼妙的舞姿中,白玉似的長腿、翹挺的臀部、豐滿的雙胸,引人浮想翩翩。
體驗很不錯。
難怪某人要養歌舞團呢!
沈軒在天香閣一直呆到淩晨。
直到舞蹈節目結束,進入單人作戰環節,他才戀戀不舍地起身離去。
……
翌日,沈軒從宗門客棧出來,拜會唐任浩、朱謹堂。
這兩人勉強也能算是朋友。
這麼多年,相互合作,各取所需,沒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沈軒來到唐任浩府邸。
見到沈軒的拜帖,唐任浩親自相迎。
趕緊設下酒宴,叫來朱謹堂,一起相陪。
沈軒和他們兩人,相識三十多年,彼此之間很熟悉了。
今日相見,唐任浩和朱謹堂俱是築基中期,卻對沈軒頗為尊重。
“沈符師快要突破了吧。”
“也就這三四年的時間。”
“朱某突破時……”
朱謹堂是前幾年突破築基中期的。
他簡要的述說自己突破時的經驗和感悟。
唐任浩適時的補充幾句。
沈軒靜靜的聽著。
他對突破築基中期,充滿信心。
朱謹堂和唐任浩的經驗感悟,對他來說,用處不大。
不過,兩人如此上心。
沈軒自然不會拒絕。
沈軒知道,唐任浩和朱謹堂,是在向他示好。
很快,朱謹堂講完,對沈軒自嘲般的笑了笑。
“一介散人,不知天高地厚,在沈符師麵前講道述法,見笑了。”
沈軒笑道:“朱道友何必妄自菲薄。以你之能,進階築基後期,易如反掌!”
這話不是恭維。
朱謹堂和唐任浩,雖然是獵妖師,也曾受過傷。
不過,兩人道基完好,靈力精純,性格又都是堅毅之輩。
隻要財力跟得上,將來進階築基後期,問題不大。
聽聞沈軒如此誇讚,朱謹堂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多謝沈符師吉言!不知道沈符師可有高見?”
沈軒微微一笑。
三人同是水法修士,在修行上,很多經驗可以觸類旁通。
他適當地說了些自己修行【神藏滄海功】時的經驗和感悟。
“身似滄海,臟腑如五行,息息運轉,綿綿不絕……”
唐符浩和朱謹堂聽得如癡如醉。
他們俱是散修出身。
曆經千辛萬苦,修行到築基中期。
其本源功法的品質,遠不如【神藏滄海功】。
同是水屬性功法,頗有借鑒意義。
兩人認真聆聽,偶爾露出頓悟之色。
沈軒的經驗感悟,對兩人的修行,頗有指引意義。
一炷香後。
沈軒停了下來。
“班門弄斧,兩位道友莫要笑話!”
“哪裡!受教頗多!”
“沈符師,你客氣了!”
唐任浩和朱謹堂對望一眼,對沈軒的態度更加恭謹了。
大宗門真人親傳和散修獵妖師,身份懸殊。
沈軒能如此對待他們,算是極為難得了。
“對了,雲淵仙城附近海域,可有二階上品水妖?”
附近海域的二階中品水妖,幾年前被沈軒掃蕩一空。
“沈符師慎重!二階上品水妖,肉身強橫,天賦技能厲害。在海底,不好對付。”
唐任浩勸道。
“唐道友誤會了。沈某暫且收集,不會魯莽行事,以後有機會再說。”
“沈符師稍待!”
唐任浩退了出去。
等他回來時,手上多了一枚信息玉簡。
“二階上品水妖,實力過人,這裡麵的信息,皆是傳聞,未能證實。”
“多謝唐道友。”
沈軒接過信息玉簡,神識略掃。
裡麵是附近海域四隻二階上品水妖的相關信息。
大多數是傳聞。
僅有一隻,活動海域是確定的。
有修士從其嘴裡生還。
沈軒收好信息玉簡。
三人繼續把酒言歡。
沈軒問及昔日隊友溫自堅。
這是他和唐任浩的共同好友。
“溫道友?前些年還有書信往來,最近卻是少了。”
唐任浩告訴沈軒,溫自堅築基後,先是去了某個鄰近金靈氣道場的仙城居住。
然後進入某個修真家族為供奉。
再後來,輾轉加入了某個小宗門,成為宗門長老。
言語中,唐任浩和朱謹堂,對溫自堅的際遇,頗為羨慕。
一介散修,成為修真家族供奉,便已經很好了。
溫自堅居然能加入宗門。
宗門長老,地位比散修要高多了。
臨彆前,唐任浩和朱謹堂再三拜謝沈軒。
沈軒客氣回禮。
他見兩人的目的,便是收集水妖情報。
講道述法,不過順手而為。
散修修行不易。
如果躺平,倒也罷了。
偏偏唐任浩和朱謹堂都是心誌堅毅之人。
將來想要突破築基後期,有沈軒指點,能少走很多彎路。
二階修真靈物,是被宗門嚴格控製的。
隻要不是太過貴重,宗門明文規定不能外傳的,其餘修真靈物,丹符器陣等,沈軒都可以幫忙代購。
此時,沈軒已經成為唐符浩、朱謹堂兩人的宗門人脈。
即使在雲淵仙城,他們兩人也能沾光不少。
……
告彆唐符浩和朱謹堂兩人後。
沈軒回到宗門客棧休息。
果然,阮思庭派人送來請帖,約他明天相會。
翌日。
阮思庭府邸後院。
沈軒施展【水靈凝元訣】。
一條條幽暗靈魚,從他身上一躍而出,歡快輕盈,猶如閃電般速度極快,活靈活現。
很快,沈軒身旁,便圍繞了密密麻麻的幽暗靈魚,少說也有百餘條。
阮思庭看得目瞪口呆。
【水靈凝元訣】是碧水宗的術法。
當年,沈軒還是從他手上購置的。
嗯,我還給他打了折扣!
阮思庭心中暗忖。
他修行【水靈凝元訣】的時間,遠遠超過沈軒。
如今,遇到瓶頸,停滯下來。
“沈道兄,你的【水靈凝元訣】大成了?”
沈軒微微一笑:“僥幸而已。”
阮思庭懶得吐槽。
他早就知道,沈軒在水屬術法上的天賦,是妖孽級的存在。
當年,若不是年齡太大,他都引沈軒拜入宗門了。
“沈道兄讓我看看這些幽暗靈魚的威能。”
“好!”
沈軒神念微動。
一條條幽暗靈魚,化作一層層青光靈壁,豎在兩人麵前。
眨眼的功夫,便豎起了數十道。
阮思庭施展【凝水化鋒訣】。
一道鋒利的水刃衝向青光靈壁。
可惜,僅能打破三層青光靈壁,便無力彌散。
“沈道兄,這也太強了!”
阮思庭的眼神中,滿是羨慕。
他的【凝水化鋒訣】,已然大成。
原本,還在亂想,沈軒衍化出來幽暗靈魚太多了。
會不會有些華而不實?
結果讓他大跌眼境!
“防禦是很強了,不知道攻擊力如何?”
沈軒眼眸中露出一絲笑意。
“阮道友,你要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