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成玉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扭頭看向旁邊還在糾結的馮默風。
“曲兄又是如何來到這裡？”
“當年我和四師弟帶著陳玄風和梅超風的屍體回到桃花島。”
旁邊的馮默風聞言當即嚇了一跳：“啊，陳師兄和梅師姐，死了？”
曲靈風找到他沒幾天，根本沒說過此事，現在馮默風聽到當然驚訝。
武成玉當即插嘴道：“沒錯，都是我殺的，他們死的可慘了，小師弟，你害怕不？”
馮默風咽了一下口水，梅超風還好，陳玄風在島上除了對黃藥師和馮蘅很是尊敬，再或者當梅超風的舔狗。
平日裡對其他人都不甚親近，對馮默風和武成玉兩個年紀最小的也是愛答不理，馮默風一直都有些怕他。
現在聽到陳梅二人居然是死在武成玉手中，他一時間難以接受，臉色蒼白。
曲靈風摸了摸馮默風的腦袋，瞅了武成玉一眼，意思是彆再嚇唬馮默風了，然後接著說道。
“若非殺了這兩個叛徒，恩師他老人家也不會允準我們回歸師門。
小師弟，這件事以後我再慢慢跟你細說。”
他轉頭看向武成玉：“恩師見到他二人的屍體後，又經過我和乘風的苦苦哀求，終於同意讓我二人回歸桃花島門下，後來恩師又提出讓我們把小師弟默風找回來。
隻是那時已經過去兩年，默風離開桃花島後，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乘風的歸雲莊這幾年勢力越來越大，他廣發人手到處尋找，後來總算找到一個瘸腿少年的消息，我們一路追查，花了足足三年時間，才發現小師弟當時是跟著一群匠戶離開了江南，來到陝西這地界。”
馮默風自從見到武成玉，現在覺得自己越來越有精神，插嘴說道。
“我離開桃花島之後，無家可歸，一開始腿傷難忍，隻能四處要飯，後來生了一場病，恰好一隊朝廷征召的匠戶路過救了我，之後我不知道該往何處去，就跟著這些匠戶離開了江南。
到了陝西之後，本來是在宋國境內，結果遇到金國人跑過來打草穀，當初那群匠戶全被他們殺了，我多少有些武力，總算逃出生天，就這樣四處流浪，不知不覺跑到了金國境內。
後來我流浪到渭南，因為當初跟著那些匠戶學過打鐵，就加入了這裡的匠戶村，本以為今生就這樣過去了。
前幾日我生病，正無人照顧，誰想到大師兄突然出現找到我，我到現在有時候都覺得是一場夢。”
聽到馮默風這般描述，看似簡單的幾句話，但也不難想象他過去這幾年過得有多難。
他一樣是斷了腿，哪怕武功比武成玉前身強點兒，但也大部分是基礎功夫，一個斷腿的十一歲少年又有幾分武力。
最重要的是他可不是武成玉，擁有後世的靈魂，當時的馮默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懵懂少年。
五六年過去了，馮默風接近成年，但這些年受得苦可能比很多人一輩子都多。
曲靈風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等你過兩日病好了，我就帶你回桃花島，重歸恩師門下。所有的苦日子終究都會過去，現在島上可是有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師妹，正好交給你照看。”
馮默風重重的點了點頭，眼中全是期待。
曲靈風接著說道：“我足足花了三年時間，哪怕有一點可能的線索都不放過，終於在這金國境內找到了小師弟。
成玉，你呢？你到底是如何出現在這裡的？”
武成玉當然不能實話實說，他是根據神雕原著中的線索，在大散關到重陽宮這一條線上尋找鐵匠，而且一開始並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距離神雕中馮默風第一次出場還有幾十年，誰知道馮默風是否真的在這一帶。
不過他非常佩服曲靈風，整整三年，走遍大江南北，從固山一路來到陝西，這種大毅力確實不是武成玉能做到的。
“曲兄彆忘了，我在江南也有些朋友，我的家族在姑蘇更是人手眾多，我也曾派人打聽小師弟的消息，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無意中打聽到一些線索。
不過來到陝西後，正好跟孫不二他們在一家酒肆，聽到有個腿有殘疾的人打傷了幾個大放厥詞的全真道士，我以為是小師弟，就一路跟過來，卻沒想到在這裡遇到曲兄。”
一大段假話倒是把馮默風說感動了，在他眼中這個少年時的玩伴一直沒有放棄自己，苦心孤詣的尋找自己下落，這才是真正的朋友，殊不知武成玉完全是有棗沒棗打三杆子。
“小師弟，不過以後不能這樣叫你了，我還是叫你成玉吧，成玉，你對我真好。”
“這些感激的話先不用說，等下你就不會感激我了，你可知道我千辛萬苦尋找你是為了什麼？
當年在桃花島因為你我可是遭了不少白眼，所以我一直到處找你，為的就是打斷你一條腿。”
“哈哈，成玉，你又唬我，我可不是當初那個小孩了，你怎麼可能要打斷我的腿。”
“我武成玉在此對天發誓，這次不打斷馮默風的腿，誓不為人，願死於萬刀之下。”
古人對於誓言看得極重，尤其是武成玉發的可是毒誓，馮默風當場嚇得倒退兩步，險些摔倒，拚命的把自己的那條好腿擋住。
曲靈風的臉色也變了，直接一個閃身擋在武成玉麵前，左手單拐拄地，右手單拐舉起，直指武成玉。
“武成玉，你到底要乾什麼？默風與你從小一起生活，就算當年有一些不開心的事情，你又怎麼可以再傷害他。”
“曲兄放心，我要打斷的不是他那條好腿，而是這條已經瘸了的。”
“那也不行，你若敢傷他，就算你現在到了入微境界，我曲靈風也能濺你一身血。”
“大師兄，你現在打不過他的。
成玉，如果是這條腿的話，你打斷它，可不可以不要傷害大師兄，我忍得住的。”
武成玉歎了一口氣，馮默風這樣善良單純的人，居然也是東邪的弟子，如此單純為彆人著想，武成玉已經不想也不忍心再逗弄他了。
“曲兄，這條腿是必須要斷一次的，我當年也是如此，隻有這樣，默風才會像我這般，再也不會是個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