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嶽捏緊了拳頭,近距離看著這些眼睛,以及知道它們的存在緣由後,就覺得更加反胃了。
隻要看著眼下的苦惡,就能給它們提供無儘的養料,根本殺不死。
等等。
好像也不是沒辦法。
顧嶽眼神閃了閃,這些眼球既然看到苦難就會瘋狂生長,那要是看不到呢?!
想到這,顧嶽立即返程,將剩下的半扇男人帶了上來。
隨後乾脆利落的將眼球重新砸破!
眼球乾癟泄氣的瞬間,顧嶽掏出隱身鬥篷蓋在男人身上,將其擋了個嚴嚴實實。
眼球失去了目標後異常狂躁,已經變成乾癟的氣球皮了,依舊在瘋狂著尋找自己的目標人物。
但半扇男人已經隱身了,無論乾癟眼球怎麼尋找,都找不到!
就像是被挖出土的泥鰍,茫然的扭動身體,四處探尋著。
隨著苦難畫麵的不斷泄出,眼球越來越癟,動作也由一開始發了瘋似的,漸漸緩慢下來。
有用!
看著眼球遲緩的動作,顧嶽心中也有了底。
隻要這些怪眼失去觀察目標,就失去了養料,也失去了再生能力。
此時的眼球就像是一個老舊的齒輪,感覺下一刻就會停轉,吱呀呀的消耗它最後一點動力。
終於,沒有養分的補給,它還是徹底停止了轉動。
乾癟的耷拉在眼眶中,完全失去了聲息。
原本瞪大的巨眼也在此刻合攏,再也看不出存在過的痕跡。
與此同時,顧嶽手中一輕,隱身鬥篷驟然出現在眼前,但男人卻不見了蹤影。
半扇男人男人憑空消失了。
這意味著什麼顧嶽很清楚,恐怕他已經離開了這條河流。
幸好自己一直緊抓著鬥篷沒有放手,要不然鬥篷怕是會被男人一同帶走。
顧嶽已經找到了離開的方法,騎著仙鶴重新回到了玩家中。
“什麼情況?”
“實驗做得怎麼樣了?得出結果沒?
“還有個人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靠攏過來,沒有顧嶽的戒指護盾,玩家們都不敢用銀幣看情況,生怕被這些冤魂搶走。
隻能是等她下來後詢問具體情況。
顧嶽把過關的方法和眼球的來曆,同眾人大致講了一下。
過哀嚎之河的核心道具,就是顧嶽的隱身鬥篷,還有眉心痣女人畫出的仙鶴。
一個能隔絕怪眼的視線,一個能把玩家們帶上高空。
眉心痣女人抿了抿嘴,用手語比劃著什麼:“大家不用擔心,我會為你們準備仙鶴,先把大家送出哀嚎之河,我晚點出去也不礙事的。”
說完女人轉頭看向顧嶽,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顧嶽挑了挑眉,目光探究的看向眉心痣女人,這個女人表現的有些太過於良善了,這點是與玩家身份極為割裂的。
本性如此還是另有隱情?
顧嶽壓下心底的疑惑,收回視線後點了點頭。
少了女人的仙鶴自己也飛不上天,當然是要尋求合作的。
再說了,接下來不知道還要經曆些什麼,能多活幾個玩家最好。
見顧嶽應下,齊劉海和變身男都鬆了口氣,這女人還算是有些人性。
既然如此,那就隻需要找到盯著他們的眼睛了。
可要在無數雙眼裡,找到盯著自己的那隻,還是有些難度的。
玩家們都有些犯了難。
眼睛轉動的速度巨慢無比,總不能一個一個的找吧?
這樣下去找八百年都不一定能逃得出去。
就在眾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顧嶽將鬥篷披在了身上,同時掏出銀幣仰頭看著天上。
自己憑空消失了,視奸她的巨眼找不到目標,一定會到處亂轉的。
顧嶽慢慢的看過去,尋找著那隻胡亂顫動的眼睛。
果不其然,在右上角的方向看到了它,在一群幾乎靜止的眼睛中,它極為顯眼。
顧嶽取下鬥篷,把找怪眼的方法,和眾人大致講了一下。
在所有玩家都找到眼睛後,又和眉心痣女人打配合,把他們一個個送走。
最後隻剩下了顧嶽和眉心痣女人,顧嶽看著女人沒有說話。
現在隻剩她們兩人了。
鬥篷和仙鶴缺一不可,誰先走成了問題。
可還不等顧嶽說話,眉心誌女人率先比劃道:“這個提議是我說出來的,你不必買單,你先走吧。”
顧嶽有些意外女人的決議:“我先走,你要怎麼辦?”
以女人現在已知的能力來看,她能做的最多隻有畫個東西,將自己嚴嚴實實的擋起來。
但顧嶽並不覺得這能百分百成功。
如果隻是簡單的隔絕視線,也許狼狽隔絕視線的行為,也算是苦難的一種。
巨眼或許可以盯著包裹女人的物體,繼續吸收她的苦難。
換句話說,讓自己先走,眉心誌女人就要承擔一定的風險。
顧嶽不覺得有人會善良到,連爭都不爭一下,就把百分百活下去的機會讓給彆人。
這個女人到底怎麼回事?
她是有保命的底牌,還是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再聯想到之前在火河的時候,女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並未受到灼燒,也沒有觸手將她拉入深淵。
總感覺在她身上圍繞了很多謎團。
眉心誌女人搖了搖頭,繼續比劃道:“你不用管我,我自己見機行事,總會有辦法的。”
“嗯好。”
顧嶽收回探究的目光,坐上女人畫出的仙鶴。
不管女人出於什麼目的讓自己先走,既然把這個機會給了自己,那她肯定是不會推辭的。
顧嶽拍著仙鶴脖頸,指引它飛向了巨眼。
看著天上那瘋狂顫動的瞳仁,顧嶽握緊了手中的爪牙,已經迫不及待將它戳破了。
一想到有隻怪誕的眼睛,在無時無刻的凝視著自己,她就感到厭惡至極。
現在她要親手了結這隻,觀看她苦難的怪物。
顧嶽一刀刺在了眼球上,屬於她的畫麵不斷外泄。
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這裡,離開這條充斥著哀怨和哭泣的河流了。
在徹底消失之前,顧嶽低頭看著下方的眉心誌女人,以及自己悄悄扔在不遠處的黃紙。
這次黃紙的視野會不會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