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沒懂星為什麼笑。
「幸好三位吉人天佑,要是出了什麼狀況,妾身可就失職了。」
「刺客?」
丹恒不著痕跡挪動半步,將白露擋在身後。
看向浣溪的眼神,噙著幾分懷疑。
「她並未提過凶險是刺客,浣溪小姐又是從何得知的?」
浣溪臉色一僵,迅速隱去。
「這當然因為…我們在渡口處遭到過一次襲擊了…我、我心中慌亂,怕這些家夥再對各位下毒手。」
「可是,按照你的說法——」
白露此時也提出了質疑。
「之前那些刺客隻是衝著丹恒先生而來,但我們在廢墟遇到的,主目標卻是…我。」
她看向浣溪的眼神,從信任到質疑,最後到不解與寒心。
被白露這樣的眼神盯著,浣溪臉上勉強維持的笑意逐漸收斂。
「唉,你們三位從頭到尾都沒出什麼狀況,那我這當侍女的可就失職啦。」
星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懶懶笑問:
「既然被我們看穿了,這戲,你這就不演了對吧?」
丹恒臉色微冷。
「所以,是持明長老們派你們來,選在這麼個地方清除不合格的龍尊?」
浣溪:「這件事不過是妾身一人的主張,又怎會是龍師們的意思呢,哼哼。」
星冷笑:「又急,丹恒問的是長老,你卻不打自招,把龍師供了出來。」
「暗殺持明龍尊,以下犯上,我看你們比短生種多活的年頭,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對於星的嘲諷,浣溪不以為然。
「以妾身看來,持明族隻需要一位有用的龍尊。」
「孱弱無用,竊據大位的那一個,自是需要除去。」
周圍空間漣漪湧動,十數道身影從中踏出,將他們團團包圍。
「白露小姐,主仆情分緣儘於此,再見了。」
星雙臂環胸,無奈歎了口氣。
「可否容我問個問題?」
「嗬,說吧。」浣溪看向星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
星緩緩揚起嘴角,腦袋一歪。
「我很好奇,究竟是誰給了你們信心和勇氣,認為這些人能處理掉我們?」
浣溪同樣報之一笑:「算算時間,再有十秒,你們回來時中的毒,就該發作了。」
此話既出,丹恒麵色微變。
白露更是抓住了腰間葫蘆。
然而十多秒過去,三人臉色依舊如常,身體也一樣,沒有半分中毒跡象。
「……」
這回輪到浣溪皺眉。
不過很快,她就決定不再拖延,振臂一揮。
「做掉他們!」
周圍身影魚貫衝來,就在星亮出球棒,丹恒調動力量準備反擊時。
一柄外形熟悉的陣刀攜帶著雷光與威壓,從天而降,落在星三人身前不遠處。
上方,景元的身影緩緩降落,單腳立於陣刀刀柄上。
「看來我沒來晚呢,各位。」
「將軍!」
白露小臉浮現喜意。
「你是給咱們搬救兵來了嗎?」
「救兵?我就是救兵,唔,還有伶舟兄,喏,他在那兒。」
景元指向另一旁的高處。
眾人順勢看去,發現伶舟正坐在那塊建築的最高處。
見眾多視線看來,他露出微笑,對夥伴揚了揚手。
星與丹恒立刻就懂了。
難怪剛才浣溪說不知不覺下了毒後,毒性卻並沒有發作。
有伶舟這位用毒高手在,該擔心中毒的人,可不是他們啊……
果不其然,念頭浮現的下一秒——
連同浣溪在內的眾多伏擊刺客紛紛發出哀嚎,原地秒躺。
從天堂瞬間掉落地獄,浣溪想要自縊卻悲哀的發現,自己隻有腦子還能運轉,身體全都不聽使喚了。
「彆白費力氣啦孩子們,沒有我的解藥,你們現在想死都是奢望。」
伶舟懶洋洋的聲音從上空傳落。
星朝他豎起大拇指。
做得好呀伶舟。
總算逮住活口了,接下來該看這幫家夥,還有幕後龍師汗流浹背了。
浣溪勉強抬起目光,恨恨掃過伶舟,慘然發笑。
「可惜…嗬嗬,就差一點。」
「更正你一句——」
伶舟殺人誅心,拇指和食指比出一條縫隙,笑眯眯道:
「——是差億點,你那看似周密的計劃,實際上跟小孩子過家家沒區彆。」
景元抱起膀子,居高臨下望向浣溪。
「龍師們當真以為,他們那點小心思沒人知道嗎?」
「清醒下腦子,對龍女下手,隻是在摧毀他們所剩不多的威望罷了。」
浣溪一咬牙:「整件事都是我自作主張謀劃的,請將軍莫要隨意構陷……」
「嗬。」
景元輕聲一笑。
「省省力氣吧,等雲騎將你送入十王司,請判官一審,真假自知。」
「不!我寧可入滅,也絕不去那裡!」
聽到十王司,看見不遠處快步衝來的雲騎軍,浣溪眼中終於升起恐懼。
星撇撇嘴:「說得好像你能選擇似的。」
待這幫人全被雲騎押走,幾人目光不約而同落在了白露身上。
她的情緒頗為低落。
「唉,我知道在長老心目中,始終是個多餘的存在,是沒能力繼承龍尊力量的偽龍。」
「然而直到今天我才確認,他們為了擯除我,竟然不惜使用這樣的手段。」
景元眼底閃過憐惜,安慰道:
「持明族中,未必儘是些心懷鬼胎的人,若不放心,神策府這廂可為你安排。」
「謝謝將軍費心,我能和丹恒聊聊嗎?」
白露輕輕點頭,目光轉向丹恒。
「好啊,那我們先回渡口附近等待。」
景元含笑,招呼伶舟與星先行離開。
白露看向被封印的玄根處。
「持明族人沒有父母家人,誕生後,會有一位導師教導著幼年的持明掌握雲吟法術、以及各種各樣的生活知識。」
「…丹恒,你有這樣的導師嗎?」
丹恒:「如果你問的是持明族傳統,我並沒有這樣的經曆。」
「我早就是無法回到故鄉,隨開拓浪跡星海的人了。」
「不過在旅途中,我總是能遇到一些能被稱為導師的人。」
白露默默點頭。
「從記事起,龍師們隻會要我做這做那兒,唯有丹鼎司的醫士要我治病救人。」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算不算導師。」
「你知道嗎,你特彆像是我等待了很久的導師。」
「前世賢契,來世蒙師,說不定我們的前世,也是朋友或者師徒呢?」
丹恒目光垂落:「丹楓的朋友或者愛徒嗎,也許吧……」
……
無獎競猜,她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