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瞬間,龍霄隻覺得一瞬間的窒息。
alha勉強地抬抬眉,才重新恢複了呼吸,緩慢又沉重的。
喘不過來氣。
“……寶貝,你哪裡不開心。”
雖然心中早有預測,可親耳聽到深愛的伴侶吐出這樣的話,心臟還是猛地被揉成了一團,酸澀難耐。
話音出口,龍霄才驚覺自己的嗓音有些啞,乾澀嘶啞。
於是,右手不自覺地抬起,放在了喉間,垂眸,對上oa的眼。
司安看著龍霄的臉色,忽地笑了笑,
“我說我不開心,你看起來卻要死掉了。”
“龍霄,我愛你,你得活著啊。”
說著,玫瑰香緩緩浮動,帶著柔和寧靜的安撫素,吹走了alha喉間的艱澀,讓那困難的呼吸重新舒暢。
龍霄蹙著眉,俯下身,親親司安的眉心,眼中溢出點溫熱來,
“安安,是因為孩子嗎?”
“如果是這樣,我們不如不要了。”
收養也行,龍族可能沒有多餘的崽子能給他們養,但蛇族,湊一湊總有的。
雖然痛心,但比起伴侶,那未出生的生命,輕若鴻毛。
隻是,alha這樣的提議才剛出口,就被玫瑰香拍了一腦門。
司安原本鬆開的眉心重新皺起,瞪著龍霄,
“龍霄,你不要我還要呢。”
說著,oa在alha的懷中,重新調整了一下姿勢,偏過臉,低低道,
“我隻是覺得,現在我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光是花在進食上的時間,就、”
說著,司安皺著眉,喉間堵塞著,未儘的話音變得沉重,難以吐出。
這實在是太不應該,他何曾,這樣敏感又脆弱過?
對著伴侶傾訴,抱怨,甚至撒嬌……
龍霄看著司安漸漸紅起的耳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了吻,
“寶貝,我這幾天一直在關注梅斯教授的研究。”
“前幾天,高效的能量補充劑已經投入人體實驗。”
“過不了幾天,就能送到我們手中。”
“那時候,你就不用每天花費那麼多的時間進食……”
“……剛剛,我和你說我去廚房時,你在和母父聊天。”
“我以為你聽到了,是我聲音太小了。”
alha低聲說著,寬慰著oa褶皺的心。
對於司安的情緒,最最緊密關注的人便是他了,整日徘徊在伴侶的身邊,司安的煩惱,就是他的心結。
同樣的,司安的痛苦,他也會更痛上一分。
安安想要,龍霄得到。
安安難過,龍霄解決。
就像他曾經發下的誓言,他會成為一個好丈夫。
隨著alha最後的話音落下,司安原本皺巴巴的心,一點點的重新舒展。
oa沉默著,原本沉悶的心口暖呼呼的,隻是委屈卻成倍的湧上來。
即便竭力克製著,但眼尾還是有些濕了,隻是,抬眼,卻對上同樣濕漉漉的眼。
“龍霄,你哭什麼。”
司安皺著眉說著,指尖拂過龍霄濕潤的眼尾,深邃的眉眼染上憂鬱的神色,厚重的睫羽垂下,淚水成串滑落。
龍霄輕輕眨了眨眼,溫熱的液體染濕了oa的指尖,原本悅耳的話音斷斷續續,
“安安……這陣子,你受了好多苦。”
“你每晚難過……的時候,我都知道。”
alha說著,銀白的睫羽寸寸濕了,淚水順著指尖滴下,沒入到米白的襯衫上,留下小小一塊灰色的痕跡。
看著龍霄這樣心疼的掉眼淚,司安不知怎麼的,心中的難過忽地少了一大塊。
要說受苦,他其實也沒受苦,身體上沒有遭受任何苦難,隻是心理上自己和自己過不去罷了。
落差感叫人挫敗,無力,每每打起精神,想要處理一會兒工作,可沒一會兒,要麼是餓了要麼就困了。
精明能乾的人,短短十幾日,變得什麼也做不了,束手無策,成了隻會進食的怪物。
心中自然會難受。
但是,看著身旁事事入微的伴侶,對上那雙如蜜般的鎏金眼眸,就什麼話也說不出,隻閉上眼沉默地靠著對方的懷中,任由海水淹沒。
這是他自己做出的選擇,他未曾後悔過,隻是,這樣的陌生,不免叫從未膽怯過的oa也感到了害怕。
再這樣下去,他會怎麼樣呢?
隻是,司安早已習慣了獨自處理情緒,也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是自己應該做的事。
身為成年人,每個人都要負起自己生存的責任。
無論是那些擔憂,還是無法言喻的寂寞……
可龍霄,此時卻給出了一份全然不同的答卷。
alha的眼淚很珍貴,可卻一滴滴的落下,時間瞬間變得好慢。
司安腦海中的思緒重解,又重新構造,視線隨著一顆顆晶瑩的淚珠落下,下意識地去追,可身體卻反應不過來。
“嗒。”
眼淚落了地。
是誰的?
恍然低頭,竟是自己流下的淚。
司安抬手,怔然拂過濕潤的眼尾,低聲呢喃,
“我哭了?”
隻是,無人回應,回答他的,隻有alha溫熱的吻。
濕濡的吻,像是打濕的羽毛,密密麻麻的,帶著癢意,將人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