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聲停了……”
“看來是結束了。”
馬什代爾防禦戰,第二天的傍晚。
敵軍薩巴特軍今日也未能攻破馬什代爾堡壘,最終選擇撤退了。
由倫威爾少校指揮的馬什代爾戰線,以遠少於敵軍的兵力成功完成了第二天的阻擊任務。
“預估傷亡情況如何?”
“光是醫療部收治的就已經超過一百人了。”
然而,與首日最大的不同在於,奧斯丁軍這次也遭受了重大傷亡。
魔法實施的遠程炮擊,對於據守戰壕與堡壘的防禦部隊而言是最具殺傷力的攻擊手段。
即便展開再堅固的防禦魔法,一旦被崩塌的堡壘活埋就絕無生還可能。
“要是繼續這樣下去,說不定明天就會失守”
更嚴重的問題在於,今日敵軍的攻勢已導致堡壘部分損毀。
據說前線正緊急在損毀處挖掘戰壕,但能否趕在明天前完工仍是未知數。
更何況,敵軍未必會等到明天。他們完全可能趁夜發動突襲。
“說起來,他們今天為什麼主動撤退了?”
“對薩巴特而言,今天本就不需要強攻到底吧。從我們的防禦態勢來看,他們應該清楚我方剩餘兵力所剩無幾。”
“是想穩紮穩打地推進麼?”
“沒錯,這原本就是場毫無勝算的戰鬥。隻要能爭取到難民疏散和物資運輸的時間,對我們來說就足夠了。”
薩巴特方在攻打馬什代爾時,根本沒有時間限製。
倒不如說,他們拖得越久,後方物資就越能到位,反而更有利。
他們早已是這場戰爭的勝利者。
如何以最小的代價,占領失去主力的奧斯丁這才是關鍵。
正因如此,今天他們才能從容不迫地撤退。
“沒想到馬什代爾竟然也會有陷落的一天。”
“我也深有同感”
“要是逃跑不及被敵人抓住,你覺得會怎樣?”
“恐怕會被淩虐至死吧”
兩國士兵之間對於彼此的仇恨早已根深蒂固。
如果敵國薩巴特作為優勢一方,就更不用說了。
就像羅德裡對敵人懷有刻骨仇恨那樣,他們也對我們抱著極端的憎惡。
所以不難想象,一旦被俘將會遭受何等可怕的惡意對待。
“這位恐怕也是回天乏術了,請抬出去吧。”
前線醫療總部彌漫著腐肉的惡臭。
我們的製服上凝結著層層血垢,油膩膩地泛著光。
但根本沒有更衣休息的時間,治療對象太多,而治愈師實在太少。
“大夫,我手指被炸飛了!”
“很遺憾,組織已經壞死了。沒法接續,直接止血吧。”
“後背燒傷疼得要命。”
“彆擔心,這點還程度死不了。護士小姐,麻煩給他塗點藥膏。”
野戰醫院果然如同是人間煉獄。
才熬了兩個通宵,我的體力還算充沛,但年輕的凱爾醫生令人擔憂。
此刻他或許因過度疲倦反而亢奮,始終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
雖然眼神開始渙散,但意識還算清醒。
“醫生,下一位患者。”
“好,儘管送過來。”
從那個狀態來看,估計明天就會像斷線般昏睡過去吧。
要是真變成那樣的話,就讓他獨自努力好了。
“唔看來需要使用治愈魔法呢。藥劑,藥劑”
“咦,您剛才不是已經喝過了嗎?”
“我還年輕著呢,內臟可健康了。”
凱爾先生不知何時已呈現出相當亢奮的狀態。
那雙渾濁的眼睛還真是令人懷念啊,初次服用秘藥的人很容易就會變成這樣。
我同期的衛生兵說過,他第一次依賴藥物時亢奮得整整一周都沒合眼。
“啊哈哈哈,力量湧上來了,湧上來了啊!”
“圖裡老大,這藥劑真的沒問題嗎?”
“至少對我來說還算沒問題。”
秘藥裡似乎除了興奮劑成分,還摻了類固醇和酒精之類的東西,按前世的標準絕對要被禁止的。
但在這種必須突破極限工作的場合,實在是相當有用呢。
硬要說有什麼不滿的話,大概就是我自從開始服用這種藥後就停止長高了吧。
“不保持這種程度的亢奮狀態,就會被恐懼吞噬啊。”
“”
今晚恐怕要通宵了。
搞不好直到戰鬥結束都沒法合眼的可能性更高。
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們保持適度興奮狀態,最大限度發揮戰鬥力更有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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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威爾迪先生”
“咕嗚咳咳、咳咳”
“呃。現在請立刻將此人送往城內醫療總部。”
據悉當日,威爾迪軍士長身負相當嚴重的傷勢被運送過來時,眾人略感焦躁。
若能在城內醫療總部全力救治似乎還有希望,便火速安排運送了過來。
羅德裡和艾倫前輩應該平安無事吧。
至於加爾巴克小隊長閣下想必他死不了吧。
就算受了致命傷,大概也會板著臉搖搖晃晃地走回來。
“是肺栓塞!運送再快點!”
威爾迪軍士長在總部熊先生的拚死救治下保住了性命。
但據說重返戰線需一周之後,實質上等於退役。
馬什代爾恐怕連一周都撐不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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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我來幫忙了。”
“艾莉亞上尉閣下。”
正當我和勉強撐住的凱爾先生以奇怪的節奏繼續治療時,幫手出現了。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艾莉亞上尉。
“我原本立誌要當醫護兵。應急處理就交給我吧。”
“哦哦,原來如此。”
“要不是我有炮擊魔法的天賦,現在應該就在衛生部服役了。”
艾莉亞上尉閣下原本是希望作為醫護兵從事後方勤務的。
但在士官學校進行適性測試時,發現她擁有無與倫比的炮擊魔法天賦。
因此她不得不走上魔導師的道路,放棄了成為醫護兵的夢想。
畢竟炮擊魔法使和醫務兵同樣稀缺,根本沒有放任不管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