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馬車上,洛霄扭頭看向身旁的龍靈音:“你該不會是跟了一路吧?這麼不放心我?”
龍靈音淡淡道:“自作多情,我隻不過是擔心雪龍吟被你弄丟罷了。”
“擔心我給弄丟,你還讓我拿走你的劍用?”
很明顯龍靈音心不對口。
龍靈音輕哼了一聲:“我又沒讓你拿,隻不過是昨天忘在窗台上了而已,你不問自取,是為賊!”
洛霄:“我記得昨天窗台上沒東西啊。”
女俠扭過臉,不搭理洛霄了,轉過頭看向窗外。
洛霄詫異的看了一眼龍靈音,傲嬌的女俠……
然後洛霄就開始跟龍靈音比賽,看看誰更傲嬌…
於是洛霄也學著龍靈音的姿勢,雙手環抱,側過臉看向另一邊。
誒……不對啊,我這怎麼抱的像農民揣似的?
跟女俠的氣質差了好多啊。
龍靈音看著照貓畫虎的洛霄也是愣住了,他竟然還在學自己!
拙劣的洛霄!
模仿的一點都不像!
“司馬府要殺你。”龍靈音姿勢都不變,開口道。
洛霄點了點頭:“我知道。”
洛霄的姿勢也沒變。
倆人跟特工接頭似的……
龍靈音淡淡道:“你打算如何?半夜潛入司馬府殺了他?”
洛霄搖了搖頭:“我作為一個書生,這麼做太暴力了。”
龍靈音又問:“我讓鐵獄隨便按個罪名給潯州司馬。”
現在龍靈音的傷勢基本上已經恢複了,就算光明正大的回到鐵獄在潯州城的衛所亮明身份也沒問題。
這一番擷天教也是損失慘重,如今又折損了一名蠱師,量他們也沒有多餘的力量再搞一次突襲。
洛霄又搖頭:“不行……誣陷朝廷命官對你的鐵獄沒好處。”
鐵獄就如同錦衣衛,是懸在百官頭頂的一把利劍。
百官肯定將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要是鐵獄這麼胡亂的給朝廷命官安插罪名,再將之除掉的話,那就證明鐵獄也不純粹了。
百官正愁沒有借口對鐵獄發難呢,自然會抓著這件事不放,原本女帝登基,就已經飽受詬病了,這個時候手底下絕對忠誠於自己的力量還出了問題,被百官彈劾……
那不是自掘墳墓嘛。
龍靈音扭過頭看了洛霄一眼:“怎麼?你該不會是真的打算通過正當律法手段對付潯州司馬吧?就算坐實了他的罪證,這些尋常殺人的罪名也要不了他的命。”
洛霄微笑道:“不,我的意思是,對付他還用得著安插罪名嗎?咱們家裡現在就養了個蠱師,想想辦法做點文章不就行了?嘖嘖,勾結擷天教就是意圖謀反啊!夠判了吧?”
龍靈音聽到洛霄的話都不由得側目。
論心黑還得是他啊!
陰人都陰的這麼光明正大。
在車廂外駕車的張山這個時候接過話頭:“那俺回去之後就把那個蠱師給丟到司馬府?”
洛霄搖了搖頭,冷笑一聲:“不急……他現在還不夠聽話,再餓他幾天……”
張山聽到洛霄的冷笑,都不由得渾身打了個激靈。
少爺這是在熬鷹呢?
熬蠱師?
……
司馬府
高天闊放衙之後回到書房,皺了皺眉,喚來門房:“胡管家還沒回來?”
門房來到老爺的書房,恭敬道:“回老爺,管家大人自從上午出了門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
高天闊心裡暗自疑惑,胡管家平日裡可是對他忠心耿耿,怎麼這次忽然給自己玩起失蹤了?
直到第二天,屍體開始發臭傳到了街巷中,胡管家和陳大才在陳家被發現。
先是驚動了懷遠縣衙,年興立刻派人去了陳家,而後州衙的仵作也是趕了過去。
高天闊得到消息,馬不停蹄的前往陳家。
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管家竟然已經是被人給提前截殺了!
當高天闊趕到現場的時候也是愣住了,因為他發現刺史大人竟然也在現場!
怎麼這件事還驚動了刺史大人!
湯文遠麵沉似水,馬上就到了考核百官的時候,偏偏這個節骨眼上,潯州城裡還出了一樁命案!
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嘛!
湯文遠用官袍的袖子遮掩口鼻,坐在陳家的院子中,懷遠縣令年興正在向湯文遠彙報。
洛景元則是站在一旁,當他聽到死的人裡麵竟然還有一個是司馬府的管家之時,心裡也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年興向著湯文遠拱手道:“回稟大人,經過下官的查證,死者胡鐘身上值錢的東西儘數消失,陳家的值錢物件也是被洗劫一空,看起來像是遭遇了飛賊劫掠。”
“房頂上有被踩踏的痕跡,飛賊很有可能是埋伏在房頂上,殺人越貨之後,便是立刻遁走,隻是……不知為何,胡管家竟然會在陳家之中,難道說胡管家與陳家背地裡有什麼交易往來……”
陳家是潯州城有名的亡命徒,隻要坐實了陳家和胡管家有所勾連,就免不了將視線給引到高天闊身上。
反正現在已經跟司馬府撕破臉了,要是能夠借著這個案子查出來司馬府與陳家暗中有什麼交集,給司馬府安一個罪名,那就值了!
“還能是因為什麼?”高天闊走過來,向湯文遠拱手道:“刺史大人,定然是這陳大將我司馬府的管家給綁票至此,意圖勒索錢財,卻不料遭遇的飛賊,兩人雙雙死於非命!”
高天闊絕對不能承認胡管家是自己主動到陳家來的,否則自己就是在找倒黴。
洛景元這個時候適時開口道:“稟刺史大人,學生方才檢查過胡鐘的屍體,胡鐘的屍體上並無搬運拖動的痕跡,證明此人大概率是自己走進陳家,綁票的可能微乎其微。”
如今洛景元沒了官職,麵對朝廷命官也隻能口稱學生。
高天闊看到是洛景元說話,心中厭惡更甚,嗬斥道:“洛景元,你隻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師爺,刺史大人麵前哪有你說話的份!還不退下!怎麼連這點規矩都不懂。”
原本還在撫著胡須細細思索的湯文遠,聽到高天闊的話頓時驚住了,胡子都被自己拔下來兩根,看向洛景元:“年縣令,這位就是你的帳下的洛師爺?”
年興還以為是洛兄無官無職,直接向刺史大人進言,讓得刺史大人不喜了,連忙道:“刺史大人恕罪,正是下官的師爺,姓洛名景元。”
洛景元也是連忙拱手:“刺史大人恕罪……”
湯文遠立刻擺手:“不不……恕什麼罪!沒罪!本官就喜歡聽大家夥兒暢所欲言。”
洛景元……那不就是洛公子的父親!
未來的國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