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裡崗上。
“好猛的畜生!”
“射它!快射死它!”
“嗷嗚——”
此處已經掀起了大混戰,地麵上已經七零八落的死了幾個黑衣人。
還有幾名身著黑衣的男子正在拿著刀劍與老虎搏鬥,被老虎撲飛之後,後麵的幾名黑衣男子手持弓弩,正不斷向著老虎射箭,身後還有一名身著怪異服飾的男子指揮若定。
那男子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並不是寧國的衣服,而是古滇國貴族的服飾。
老虎此時已經身中了兩隻弩箭,此時顯然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就在弓弩手進行二次裝填的時候,老虎卻是又撲了過來,隨後鐵棒似得尾巴一掃,瞬間將兩名弓弩手掃飛,隨後徑直朝著那身著滇國服飾的男子奔來。
甚至老虎已經張開了嘴,露出了獠牙,看模樣分明是打算一口咬斷這男子的脖子。
那男子看著奔來的老虎卻是不慌不忙的背著手,隨後老虎的眼睛卻忽然失去了神采,朝著這名男子撲過來的時候,竟然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隨後一隻六足小蟲從老虎那被弩箭射中的傷口中爬了出來,渾身帶著老虎的血,順著弩箭的箭杆往上爬,爬到頂端的時候,那男子便是伸出手,將這隻六足小蟲收了回來。
這便是毒蠱之蟲,而他是曾經古滇國的蠱師後裔,煉蠱養蠱,可是他的拿手絕活。
緊接著這名蠱師便是拔出匕首,一下子刺進了老虎的身體,隨後用力一滑,虎皮被劃開,鮮血流了出來,吧嗒吧嗒的滴在地上。
這要是放在老獵戶的眼裡,絕對會埋怨蠱師太過敗家。
這麼一下子,完全破壞了虎皮的完整性,價值要大打折扣。
最有性價比的方法當然是儘量保持虎皮完整的情況下,先將虎皮扒下來再說。
虎骨、虎肉甚至虎鞭,那可都是有價無市,供不應求的東西啊!
你這樣,那不是糟蹋了嘛!
可是蠱師不在乎。
便在這時,從他的衣袍下麵爬出了各式各樣的蠱蟲,蠍子、蜘蛛……
它們有大有小,形態各異,紛紛被虎血的味道吸引,向著虎血爬來。
甚至原本一直盤旋在空中的青色小鳥都落了下來,開始貪婪的喝著虎血。
蠱蟲原本是要由蠱師自己的血液喂養的,平日裡吃各種毒草和有毒動物的器官。
一旦有了任務之後,就需要喝點蠱師的血了。
但是蠱師的血液太有限了,那就找點彆的血吧,誰知道這玩意兒還挺挑食,就喜歡喝猛獸的血。
所以每次讓這些蠱蟲乾點事,蠱師們都得給自己一刀,再想辦法獵殺一頭猛獸,三分自己的血,七分猛獸的血。
要不然的話,蠱師哪怕再下命令,它們也懶得動……
蠱師很憤怒:基本工資都給你了,一天乾四個時辰的活兒都做不到?
蠱蟲也有蠱蟲自己的道理:嘿!你這叫基本工資嗎?你就拿這個考驗蠱蟲?哪個蠱蟲經不起這樣的考驗!不加血貴賤不動!打死不動!
沒辦法……這些蠱蟲要麼是有劇毒,要麼是有一些奇特的能力。
比如這隻鳥,就是他們蠱師培養的追魂蠱,隻要有敵人的氣味,它就能追蹤,然後它吃得最多!
維持自己這身本事也是需要消耗龐大能量的好嗎?
再說了,出動一次喝一點猛獸的血哪裡貴了?
這麼多年使喚蠱蟲一直都是這個價格好不好?
不要睜著眼睛亂說!
蠱蟲生活很難的!
……
其餘還活著的黑衣人,紛紛捂著胸口來到了蠱師的旁邊。
蠱師歎了一口氣,為了自己蠱蟲的這一口,又成功送走了五條人命。
算了,中原有句古話: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們送點命,總比自己丟點血好。
養蠱蟲就是這麼的費力氣,這還算好的,還隻是吃點獸血。
那要是擱五大王蠱的身上,隻要它們吃什麼嗎?
它們專門吃古滇國南詔山下寒潭之底生長的寒潭雪參,每年采集這些寒潭雪參都得凍死幾個人,哪怕沒死也會留下終身的病根。
雪參不夠吃沒關係,拿尋常野山參代替也行,代價就是它們不乾活兒……
個頂個的嬌生慣養。
也就現在丟了幾個王蠱,這要是五個都在的話,不得給吃窮了啊!
還真以為有了蠱蟲就能為所欲為,隨便出動啊?
這些蠱蟲哪裡是來做寵物的,分明是就來當大爺的!
不過想想也是,要是這些蠱蟲真的是那麼隨便的蟲,讓乾啥乾啥的話,哪裡還能有寧國和北燕什麼事情?
早讓古滇國給滅了。
照現在寧國能滅了古滇國來看,養蠱這玩意兒壓根就不是什麼正途。
與其有那時間養蠱,還不如多提升提升自己呢,把自己提升為一流高手和超一流高手,比什麼都強。
古滇國民也很冤枉:廢話!我要是有那成為一流高手的本事,我養個屁的蠱!我不就是因為正麵打不過寧國才想儘手段用點陰招嗎?
誰知道使陰招照樣乾不過寧國呢?
甚至現在寧國都有不少人懷疑,也就是他們及時出手把古滇國給滅了,要不然的話,古滇國的人早晚也得被蠱蟲這種難伺候的大爺給整死。
就是為這些蟲子準備飼料那也是個巨大的任務啊!
現在想想,從養蠱改成種茶葉,是多麼幸福的工作!
寧國這哪裡是侵略?
這都算是在做好人好事了!
……
蠱師眯著眼睛看著正暢快飲用鮮血的蠱蟲:“喝吧,都喝的飽飽的,喝夠了就該給我乾活兒了!”
如此想著,蠱師從身後拿出一張鬼麵具,這便是玉麵閻羅的鬼麵具,這上麵還有玉麵閻羅殘留的氣息。
隻要這隻追魂蠱吃飽了,稍微嗅一嗅。
除非玉麵閻羅離開了潯州城,否則的話都要被自己找出來。
她可是女帝的左膀右臂!
隻要她死了,那無疑是能夠讓女帝折損一員大將!
就在蠱師這麼想著的時候,忽然這些蠱蟲停下了嘴……
蠱師看著這些一動不動的蠱蟲霎時間怔住了。
這虎血都有了怎麼喝一半不喝了?
喝……喝啊?
他奶奶的,為什麼不喝?!
蠱師額頭上的青筋都跳了跳,一群大爺這麼難伺候呢!
就在這時,蠱師分明看到這些蠱蟲竟然一個個的開始瑟瑟發抖了,仿佛周圍有什麼危險的東西靠近了它們,一個個的小東西立在原地,動也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