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真人正熱情歡迎著陳正的到來。
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他對於陳正這次回到京都總部述職,可謂是待遇拉滿,規格直接按照宗門峰主來,整個總部的修士彆管有事沒事,隻要不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全都出來迎接。
門口的石獅子更是擦得光可照人,從未如此乾淨過。
而陳正也很給麵子,正一臉笑容的與夜梟真人敘舊。
雖然之前夜梟真人給他安排了一場很惡心人的試煉,但人家到底是金丹真人,又是玄翎司大統領,現在對他一個區區築基,一等玄翎衛如此客氣,主動放低姿態。
他若還斤斤計較,就未免顯得他太小心眼。
倒是身後的蒼梧子一臉高冷,對夜梟真人的歡迎微微頜首,便沒有更多表示了。
此刻聽到一聲驚叫。
夜梟真人臉上神情一僵,身體未動,腦袋卻九十度轉了過去,現出鷹視狼顧之相。
“是誰在叫?”
他正說著總部全體同仁對陳正的歡迎,結果下一秒就有人叫出聲來,陳正會不會懷疑這是他故意找人安排的,實則對他表達不滿。
那他剛才一番努力不都是浪費了。
因此他的眼神很冷。
人群仿佛感知到了大統領的怒火,頓時嘩啦啦散開,露出中間郭歡弱小無助的身影。
“是你!”
夜梟真人冷冷問道。
“你為什麼要叫?是對本座有什麼意見,還是對新來的陳衛士有意見?”
郭歡神情呆滯的看著陳正,眼神中還殘留著驚駭之色。
此刻聽到大統領問話,腦中無數念頭衝突在一起,竟一時失語。
倒是陳正盯著郭歡多看了幾眼,腦海中浮現出對於此人的印象。
他記得自己剛剛覺醒宿慧之時,這人還找了他好幾次,言語間頗有些優越感,一副以後到了玄翎司後我罩著你的樣子。
當時他一心接收前身給他留下的財富,自然沒空搭理他。
然後兩人便再沒有聯係了。
因為是穿越來遇到的第一個熟人,哪怕過去了好幾年,陳正對他印象還頗為深刻。
不過對於此人,他倒是沒太多惡感。
哪怕人家當時動機不良,有種想看昔日女神下海的陰暗麵,但不管怎麼說,人家也是善意大於惡意,真有點和他搭夥過日子的味道。
不過他也是個小螞蚱,能在玄翎司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陳正對其招了招手。
“郭歡,過來。”
郭歡呆呆的不知道動彈,一旁的李俊趕忙推了一把,他才如夢初醒,踉蹌著走了過去。
陳正笑著朝夜梟真人解釋道:
“陸前輩,此人是我昔日在道院的同學,可能是見到我太過驚喜了,還請你不要怪罪他驚擾之事。”
怪不得他之前總感覺差了點什麼。
原來差的是這份衣錦還鄉的爽感。
功成名就後,怎麼能缺少在昔日老同學前裝逼呢。
他回歸宗門之路,就從這裡開始吧。
夜梟真人見陳正主動解圍,自然順著台階就下。
“既然是陳衛士的同學,本座就原諒他一次。”
郭歡還有些木楞的反問:“你真是陳正?”
陳正哈哈大笑:“天下難道還有第二個陳正嗎?郭歡,你還記得當初在來的飛船上說過的話嗎?我還等著你對我多加照顧呢。”
郭歡臉色頓時通紅一片,終於反應過來。
“大人說笑了,都是卑職當初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大人。”
“沒關係,我不記仇。”
陳正留下一句話,便與夜梟真人往總部大院走去。
郭歡站在原地,神情呆滯的看著昔日老同學與自家大統領並肩而行,人群自動合攏,簇擁著他們,走向更遠的前方。
好一會兒。
他的搭檔李俊走了過來,捶了他肩膀一拳。
“好小子,你居然還有這樣的同學,不愧是道院畢業的優秀人才,我看大統領的那架勢,若非知道道院隻收凡俗靈根,我都以為你這同學怕不是某個真君的血脈後人呢。”
“現在大統領都記住你的名字了,你留在總部算是十拿九穩了。”
可等了一會兒,他都不見郭歡答話。
再看去,就見郭歡麵色發白,如喪考妣。
“俊哥,我好像得罪過他。”
李俊手掌猛地一縮,對郭歡避之不及。
然後他才反應過來,訕訕一笑。
“沒關係的,人家這種大人物,哪裡會與你計較。我瞧剛才你們不是聊得挺開心的嘛。”
雖是如此說,他還是往回走去。
“對了,郭歡,我還有點事要處理,就先走了。”
……
玄翎司總部建立在三階靈脈之上。
依據靈脈建造大陣,尋出多個靈氣節點。
正有一道靈氣節點,修建出一座安靜庭院,名為春華院。
陳正暫時居住在此。
在他麵前的夜梟真人臉上沒有方才總部門口的笑容,而是一臉嚴肅道:
“陳小友,昔日暗害你的人我已查到,正是負責檔案管理的一名管事,是他擅自篡改了你的檔案,讓你未經新人培訓就被直接分配到青山坊市。
如今他正收押在玄翎司的監牢之中,若你想見他,隨時都可以見到他。”
他知道陳正沒有直接回宗門,而是繞道玄翎司總部的原因。
名義上是回總部述職,但他一個地方分部的三等玄翎衛有什麼好述職的。
他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找出陷害他的幕後之人。
陳正麵上似笑非笑,說道:
“見就不必見了,前輩既然抓了人,想必也知道是誰指使他的吧。”
夜梟真人頜首道:“這是自然,指使他的人正是門中翠山真人,說起來此人正是我的好友,平日也偶爾來玄翎司與我會麵。也正是如此,那管事方才以為此事還有我的授意,這才大膽行動。
此事是我管教不嚴,若是小友想要什麼補償,請儘管開口。”
陳正擺擺手道:“前輩當日贈我養神香和煉神法,已經是不小的人情,若還要什麼補償,就是我的不懂事了。”
“隻是在下還有一事不明,我與那翠山真人素不相識,更不可能得罪他,怎的會讓他針對我這麼個小小練氣。”
夜梟真人頓了頓,說道:“據我所知,翠山真人前幾年收了一徒,名為君長卿,此人與你乃是同屆道院畢業生,似乎有些恩怨。”
陳正似乎並不驚訝,隻是看向夜梟真人。
“真人既然查到了,可願為在下作證,待我回了宗門,便將這份證據交給執法堂,請宗門為我做主。”
相比於直接去找那人報仇,他選擇更簡單的辦法。
夜梟真人忽的不說話了。
他知道自己這份口供交上去,跟翠山真人的交情就到頭了。
可不給這份口供,他與陳正永遠有個裂痕。
雖然現在看起來不礙事,但再過個幾十年,陳正成了金丹,難保不會突然記起來。
猶豫好一陣。
夜梟真人終於點點頭。
“沒問題,仗義執言,本就是我身為玄翎司大統領的職責。”
陳正終於麵露笑容,主動向夜梟真人拱手道:
“陸前輩,我們的恩怨兩清了。我相信,你不會後悔今天的選擇。”
夜梟真人先是心底一寒,而後又是慶幸。
果然這小子還在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