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再也忍受不了這份屈辱與憤怒情緒爆發出來的他,重重哼了一聲後,對著宋初堯丟下了這樣一句“簡直沒救了!”
隨即轉身快步離開了帳篷。
淩楚淵也沒有再做過多停留,這個向來少言寡語的人,在準備離開之際也隻是淡淡地丟下了一句警告:“請務必注意好自己的身份與地位,有些地方絕不是低等之人可以長久待下去的。”
麵對這兩人的先後離去,宋初堯隻是低頭沉默,任由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緊接著,蘇懷逸與淩楚淵先後離開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走在前麵的蘇懷逸臉上依舊帶著難以平息的怒氣,正當他大步流星般向前走去時,突然身體失去了平衡,整個人猛地向前傾倒了過去,最終臉朝下重重摔在地上,甚至連額頭都被磕破流血。
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身來並回頭望向身後,才發現不知何時自己身後隻剩下孤零零的淩楚淵一個人站在那裡。
剛剛那一刻,他清楚地感覺到有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踹中了自己的背部,才導致自己失控摔倒。
淩楚淵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冷笑,嘴角也露出了幾許嘲諷之色:“小侯爺這是向本宮行什麼禮呢?”
他的話語裡帶著明顯的不以為然,仿佛在諷刺蘇懷逸的這個舉動。
他高高地抬起下巴,用輕蔑而冷漠的眼神看著跪在地上拜伏的蘇懷逸:“快起來吧!這麼大的禮,本宮可受不了!”
這語氣聽起來充滿了不屑與挑釁,仿佛在提醒蘇懷逸不要做無謂的動作。
聽到這話,蘇懷逸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黑得像是鍋底一般。
他想要辯解什麼,卻發現自己一時竟無言以對,隻能抿緊嘴巴,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淩楚淵拱了拱手,說道:“剛才是我站不穩。”
這句話雖然說得有些勉強,但至少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
淩楚淵聞言,嘴角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哦?原來如此啊,那小侯爺今後還是小心點走路吧,彆光說些空話。”
這句話裡隱藏著更深一層的諷刺和警告,暗示蘇懷逸心口不一的行為早已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麵對對方如此明顯的挑釁,蘇懷逸也隻能無奈地保持沉默,無法作出任何回應。
帳篷裡。
等那兩個人離開之後,宋初堯才緩緩開了口,聲音很小很微弱,仿佛怕驚擾到什麼似的。
“三皇子,對不起,我當時可能是真的……”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從語氣上聽來,似乎在解釋之前某件事情上的失誤或疏忽。
淩珩溫和地說:“沒事的,你不用自責。雖然那火勢並不是很大,但如果沒能及時報告情況,造成的後果也可能非常嚴重。”
他不僅沒有對她進行責備,反而還儘力去安慰她,這種理解與包容讓宋初堯見證了另一種溫柔的力量。
這讓宋初堯更加感到內疚。
因為她覺得,自己又一次給眼前這位地位尊貴的人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次山林防衛的任務本身就是淩珩所負責的工作,萬一發生什麼差錯,第一個受到質疑、承擔責任的人必定是他無疑。
“謝謝三皇子,奴婢這就告退了。”
即使剛才淩楚淵未曾提醒,宋初堯也並不打算在這兒久留。
畢竟,儘管淩珩現在居住的是臨時搭建的行宮,但這帳篷依舊是屬於他個人的空間。
想到不久前宴會上,寧宣帝及金貴妃看向自己時的複雜眼神,至今仍讓宋初堯難以忘懷。
那份來自至高無上者的關注與考量,讓她心生敬畏。
注意到她此刻略顯疲憊的狀態,淩珩皺起眉頭關切地問道:“你自己能回去嗎?”
很明顯,他對宋初堯目前的情況表示擔心,不確定她是否能夠獨自一人安全返回住所。
“不然,我去找個太醫來看看……”
宋初堯馬上打斷他:“不用,我很好,真的沒關係。”
她心中明白,自己根本沒有資格請太醫為自己看病。
如果非得請太醫的話,也隻能通過淩珩的名號才能請到。
可是,她真的不想再讓淩珩為這些事操心了。
更何況,她現在身體越來越差,甚至可能活不久的事實,也不願意被彆人知道。
她深知淩珩不會因為她的病情而嘲笑她,但她也不想看到那些充滿同情的眼神。
對她來說,那樣的眼神既不需要也不想要。
剛走出淩珩的帳篷,宋初堯就被一隻手突然拉住了。
拉扯的時候,恰好碰到了她手臂上之前被火灼傷的地方,瞬間傳來一陣劇痛。
這股疼痛讓她臉色發白,整個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還挺會喊疼啊。本宮以為,在淩珩身邊,你就什麼都不怕了呢。”
黑暗中,那個身影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給人一種壓迫感,似乎她的命運已經被這個人牢牢地掌握在手中,再也逃脫不了!
這個念頭像一把利刃刺入她的心中,但同時,這也是無法否認的事實!
令宋初堯驚訝的是,原來淩楚淵竟然還沒走?
更讓她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注意到了她胳膊上的燒傷。
這一點,就連一向細心的淩珩也沒有發現,就更不要說那個平時對她態度冷淡的蘇懷逸了。
而且從今晚的宴會開始,這個男人一直對她冷眼相待,甚至剛才在淩珩的帳篷裡對他們的遭遇無動於衷。
然而現在,他卻第一個發現了她身上的傷!
這讓宋初堯感到心情異常複雜,隻希望可以趕快把手抽回來。
但淩楚淵已經緊緊抓住她的手,拉著她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過了一會兒,他們回到了宋初堯住的那個宮女的帳篷。
因為今晚發生的一些事情,其他同住在帳篷裡的宮女都已經被安置到了彆的地方,所以此刻整個帳篷裡隻有他們兩個人。
正如淩珩和蘇懷逸所說,除了倒在地上的炭盆和被燒得黑漆漆的床簾之外,並沒有大火留下的其他痕跡。
房間內依舊整潔,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這種情景逼真得讓宋初堯差點認為這一切都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