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拿下細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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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淑貞攥著女兒的手冰涼:“這狐媚子袖裡藏著淬毒銀針,方才我吼她時生怕她跳起來殺我!”話未說完,忽見裡頭跪著的人身形微晃。

桃紅如折翼蝶般軟倒在地,眼光卻一直留意著門口的動靜。

若是侯爺知道自己被夫人罰跪昏過去,定會為自己撐腰做主吧?

跟我鬥?嫩著呢!隻要牢牢抓住了侯爺的心,套情報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桃紅姑娘暈過去了!”有個丫鬟大叫一聲。

馬蹄聲恰在此時震碎街市喧鬨。

沈文淵一馬當先衝進垂花門,身後金吾衛玄甲泛著寒光。

桃紅羽睫輕顫,露出染著蔻丹的指尖:“侯爺……”

尾音化作嗚咽,像極了瀟湘館最擅長的《折柳曲》。

“邱指揮!”沈文淵暴喝如雷,“此女乃東陵細作,快快拿下!”

桃紅瞳孔驟縮。

這不是後院爭風吃醋的把戲嗎?

為何竟然將西晉的精兵強將悉數召集在此?

莫非,永定侯在她故意接近之時,便已洞悉了她的真實身份,故意設下陷阱引她入局?

無數思緒如潮水般在她腦海中翻湧,然而下一瞬,桃紅的長睫毛卻輕輕顫動,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中充滿了驚疑,聲音嬌弱而無力:

“侯爺何出此言?為何小女子一句都理解不了?小女子不過是瀟湘館中一名普通歌女,侯爺不是曾對小女子一見鐘情,願意為小女子贖身,將小女子納入侯府作為側室嗎?因此小女子才在此處……怎能因為侯夫人對小女子入門有所阻撓,侯爺就誣陷小女子是敵國細作?”

她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般紛紛落下,那雙大大的眼睛滿含哀求地望向那位邱指揮,“大人,小女子是清白無辜的!”

邱指揮望著她那纖細的腰肢,以及仿佛一捏就會折斷的脖頸,心中不禁疑惑,這樣的女子怎麼可能是個細作!

東陵皇帝難道會如此昏庸,派遣這樣一名弱女子來完成如此重大的任務?

燭火在邱指揮的腰刀上跳出一道寒光。

桃紅軟綿綿倚在他懷中,蔥白手指繞著官絛打轉:“奴家當真冤枉,侯夫人這是容不下妾身,要除掉妾身這個眼中釘,侯爺這才聽信了謊言。”

“指揮使請看這個。”沈嘉歲突然抖開信箋,東陵國徽記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藍,“這是在桃紅姑娘褻衣夾層裡頭發現的。”

邱指揮的喉結動了動,目光黏在桃紅敞開的領口:“這這或許是栽贓…”

“栽贓?”沈嘉歲忽然抓起桃紅右手,“那請指揮使看看這虎口厚繭!”

燭火照見女子掌心縱橫交錯的繭子,分明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跡。

桃紅猛地抽手,指尖寒芒乍現。

邱指揮的官絛應聲而斷,腰刀“當啷”落地。眾人尚未回神,那抹桃紅身影已如鬼魅般掠向院牆。

“放箭!”邱指揮終於清醒,官帽歪斜著大吼。三十支羽箭破空而至,桃紅旋身甩開外衫,竟將箭矢儘數裹住。

布料撕裂聲裡露出她腰間的玄鐵鎖子甲,在月光下泛著蛇鱗般的冷光。

沈文淵護著妻女退到廊柱後,冷汗浸透中衣。

方才桃紅那記眼刀掃來時,他仿佛看見東陵雪山上的禿鷲——去年隨聖駕北巡,他親眼見過這種鳥撕開凍僵的斥候咽喉。

“侯爺小心!”裴淑貞突然尖叫。半截斷箭擦著沈文淵耳際釘入窗欞,桃紅竟借著箭勢躍上屋頂。

瓦片碎裂聲裡,她抽出藏在發髻中的軟劍,劍花挽出七點寒星,三個撲上去的侍衛喉頭同時綻開血花。

邱指揮終於拔刀出鞘:“活捉賞銀千兩!”

話音未落,桃紅的軟劍已纏上他手腕。沈嘉歲緩過神來,突然抓起石桌上的茶壺擲去。

“哢嚓!”滾燙的茶水混著瓷片爆開,桃紅左眼頓時血紅一片。

趁她捂眼的刹那,七八條鐵鏈嘩啦啦纏住她腳踝。侍衛們發狠拽動鎖鏈,桃紅重重摔在青磚地上,揚起的灰塵裡混著血腥氣。

“好個蛇蠍美人。”邱指揮捂著流血的手腕冷笑,“押回詔獄,本官要親自審問!”

“大人且慢。”沈嘉歲提著裙擺走近,“東陵細作慣在齒間藏毒。”她捏住桃紅下頜的手又快又準,兩指探入口中摳出顆蠟丸,“您看,這是鶴頂紅。”

桃紅啐出一口血沫,染紅的貝齒咬得咯咯響。

她死死盯著沈文淵,忽然用東陵語嘶吼:“雪山神女會剝了你們的皮做鼓!”

“啪!”邱指揮的刀鞘抽在她臉上,“帶走!”

沈嘉歲指節叩了叩案上的密信,轉頭看向驚魂未定的沈文淵:“活口留著終是禍患。父親可還記得前年工部侍郎家的案子?地牢銅鎖三重,不照樣讓死囚換了屍首金蟬脫殼。”

沈文淵握著茶盞的手一抖,碧螺春潑濕了袖口暗紋。

他從女兒的話裡聽出弦外之音:永定侯空有爵位,連兵部七品主事都敢給他吃閉門羹,此刻不如借這個東陵細作立個大功?

“東陵探子的身份板上釘釘。”沈嘉歲撚起塊杏仁酥,碎屑簌簌落在密信朱漆封口上,“至於她說過什麼——死人又不會辯駁。”

沈文淵豁然起身,腰間玉佩撞得案幾叮當響。

穿過垂花門時,正瞧見邱指揮拿牛皮繩捆那細作。

桃紅發間金步搖早不知掉在何處,嘴角血痕襯得眉眼愈發妖冶。

“此女知曉皇宮秘辛。”沈文淵狀似無意地踢開腳邊碎瓷,“本侯以為,當押解進宮由聖裁奪才是。”

邱指揮動作微滯。

猶豫片刻,隻好點頭答應:“那就勞煩侯爺隨我一同入宮!”

暮色裡飛過幾隻寒鴉,在他玄鐵護腕上投下晃動的影。

半盞茶後,馬車碾過朱雀大街的聲響驚起一樹麻雀。

宮牆內琉璃瓦浸在殘陽裡,恍若潑了層鴿子血。

沈文淵踩著漢白玉階,鼻腔突然鑽進縷異香——似檀非檀,倒像他曾在黑市見過的龍涎香灰。

引路太監躬身推開禦書房雕花門,藥氣混著龍腦香撲麵而來。

沈文淵瞥見紫檀案上敞開的鎏金盒,裡頭赤紅色的丹丸泛著詭異光澤。喉結滾動兩下,他想起坊間傳聞:服下騰龍丹者,三日三夜不知疲倦!

若是這回立了功,何愁不能向皇帝討顆仙丹嘗嘗?

“永定侯?”

皇帝低啞的嗓音驚得沈文淵膝蓋發軟。邱指揮已將那細作按跪在地,呈上的密信被夕陽鍍了層金邊。

當看到天子拆信時手背暴起的青筋,沈文淵突然搶前半步:“微臣月前在瀟湘館與此女周旋,她醉酒後大放厥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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