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董世昌拄著拐杖痛心道。
看著自己的孫女這樣,又怎會不痛心呢?
董素晏同樣,眼眶都忍不住紅了。
要不是摸到她身子還是燙的,他甚至都要懷疑她是不是沒了。
“祖父,素佳如何了?”見董世佳在給妹妹把脈,連忙問道。
董老爺子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開始檢查董素佳身上的傷口。
“我不走飛蘭飛芳我不走我們一起,要死”
“素佳,素佳,你醒醒,你醒醒”
聽著妹妹這話,董素晏企圖搖醒她。
這一切,都被杜管家看在眼裡。
想到董素佳這一身傷,且隻有她一人回來,再結合她剛才的那些話,不難猜測飛蘭小姐與飛芳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快,給我三七粉。”董老爺子著急地說道。
到現在,她背後的傷口還在流血。
是箭傷,要不是箭頭還在背部被折斷了,隻怕她已經血流身亡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她傷得這麼重?
還有,為什麼隻有她一人回來。
聽到董老爺子這話,杜管家自然不敢耽誤,連忙去取來三七粉。
這張府彆的不多,但是藥材是從來都不缺的。
就飛奕少爺昏迷之後,府裡就時常備些常用藥,再說了,主子們都熟悉藥理,這些東西在張府就更常見了。
沒一會,三七粉便遞到了董老爺子手裡。
“祖父,你現在是準備”
後麵的話,董素晏沒再繼續,光想著那畫麵,他就覺得殘忍。
他這個妹妹雖是大夫,但平日裡,她就怕疼。
這支箭頭正中她後背,不拔出來,那肯定是不行的。
耽誤的時間越長,後果就越嚴重。
畢竟插在身體裡麵的是鐵。
但是拔出來的話,妹妹如今渾身是傷,她能受得了嗎?
“彆猶豫了,按住她。”董老爺子厲聲道。
如今這箭都不能用拔了,隻能說是用挖了。
因為箭已經斷了,就剩下一個箭頭插在身子裡麵,必須挖到一半,再用夾子將箭頭夾出來。
最重要的是,這箭頭看上去,好像還是倒鉤。
對於這方麵,他不是武將,也少遇到這種情況,一時之間,還真有些拿不準。
這一點,董老爺子他做不到,因為他年紀大,手勁不夠。
拔箭頭這種事,必須要快狠準。
這般想著,董老爺子又將視線放在董素晏的身上。
“祖父,我來!”董素晏當然明白他眼底的意思。
這事已經耽誤不得了。
醫藥世家,哪怕他常年苦讀,但在長輩的熏陶下,這種事情還是難不倒他的。
“那好,下麻沸散!”董素晏說道。
“不能下,這再下的話,她周圍的血肉就會因為麻痹而變硬,如此,再拔箭的話,會帶動她的血肉,怕血流不止,從而因為失去過多而”
後話董世昌沒再繼續,這在他那裡,是不吉利的話。
聽到這話,董素晏的臉頓時蒼白了。
因為他擔心,自己這個妹妹會承受不住那種痛楚。
就如今看來,她已經失很多血了。
哪怕不下麻沸散,也不一定就
身上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還有她的腿
腳踝那裡已經紅腫不堪,剛才抱著她回來時,他親眼看到,她的腿是吊著的。
換言之,她這已經不是扭傷了,骨頭可能已經斷了。
甚至連筋骨都斷了
當然,如果骨頭斷了,那可以正骨,隻是會痛一些。
這個晚點倒也可以治療。
但若是筋骨斷了,那她這輩子可能就要毀了。
目前來講,還沒有誰有這個本事,可以接筋骨。
包括祖父,同樣不能。
董素晏能想到的問題,董老爺子又怎會想不到呢?
隻是眼前的情況根本就輪不到他考慮她會不會瘸的問題,他要考慮的是,如何救她性命的問題。
就她此時的情況,身子已經明顯失血過多了。
這箭頭一拔,肯定會再次大出血。
那麼她體內夠血嗎?
不夠,那就意味著,她會死。
箭頭停在體內時間越長,對她就越不利。
好就好在,這箭頭刺得並不深。
還有一點,那便是她身上的傷口,無論是大傷還是小傷,那都是被水泡過。
而且都是泡得發白。
隻是有一點董世昌很好奇,那就是傷口除了發白之外,周圍泛紅得特彆厲害。
這明顯就不是普通的水能泡到的效果。
他甚至很想知道,她們到底了些什麼,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祖父,準備好了嗎?”董素晏問道。
隨後又看向眼睛發紅的小銀,“你呢?可有準備好?”
小銀自小就跟在妹妹身邊,兩人雖是主仆,這麼多年來,感情卻勝似姐妹。
剛才到現在,她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剛看到董素佳被抱進來時,她第一時間就被嚇到了。
點了點頭,“準備好了。”
小銀不止身手好,也懂些醫術。
看著董素佳背後的那支箭頭,心底的痛不比董素晏要少。
先動手的是董世昌,箭頭已經插入進去了,他需要將她背後的傷挖些出來。
隨著刀子割下去,哪怕是董世昌,手都有些抖。
“唔”
疼痛襲來,昏迷中的董素佳忍不住悶哼一聲。
下意識地想要動彈,好在董素晏與小銀按住了她的身子。
心疼自己的妹妹,董素晏忍不住催促道:“祖父,你快些!”
董世昌沒有回答她,手裡的動作確實也快了。
就這些血肉,每一刀都割在她的痛穴處。
孫女都是自己從小寵著長大的,如同割在自己身上一樣。
“素佳,你忍下,很快就好了。”嘴裡說著,動作也沒有停下來。
他清楚,這個時候必須要快,這樣他的痛苦方能減少些。
“祖父,可以了,我有信心可以夾出來。”見董世昌還要繼續挖,董素晏忍不住說道。
話音剛落下,便聽到門口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