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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下馬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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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主!!!”

這一刻,看到這道光,飛雲仙域正在路上逃亡的人無不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光源爆發之處,一個個臉上都浮現出了濃烈的震驚之色。

飛雲仙域域主的自爆,仿佛將世界撕裂、又將永恒凝固的光柱,不僅帶走了他自己的生命,也一同帶走了圍攻他的十餘位天仙境異族強者,重創了兩名異族大羅級高手,更帶走了飛雲仙域最後的氣運與脊梁。

其光芒熄滅的刹那,仿佛整個星域的星辰都為之黯淡了片刻,發出無聲的哀鳴。

“域主……隕落了?”

“……為了我們……為了人族……”

“大羅……竟然也……”難以置信的低語和啜泣在逃亡的隊伍中斷續響起。

在仙界,統領一方仙域,成為域主,隻有大羅級高手才有這個資格,他們是定海神針般的力量。

仙帝不出,他們幾乎已經是仙界最頂端的強者,很難有人能威脅得到他們的生死。

現在這等存在的隕落,尤其以如此悲壯慘烈的方式謝幕,其衝擊力遠比千萬裡外的天崩地裂更為直接地撼動了人心。

飛雲仙域,終究是徹底陷落了。

一股巨大的悲愴籠罩著隊伍,是對逝者的敬仰,也是對家園徹底淪喪的絕望。

蕭羽等人混雜在人群中,神色凝重,眼中亦流露出深深的敬意。

這位飛雲仙域域主雖然蕭羽沒有接觸過,甚至連見都沒有見過,但其燃儘鮮血,以身化焰,為後來者硬生生撞開了一條通向生的縫隙,這份擔當與壯烈,值得任何修士銘記。

寧溪、周英幾個女子,眼角也不禁深受觸動,那光芒似乎穿透了空間,灼痛了她們的心。

然而,這份敬意與悲痛轉瞬間便被更為冰冷的現實驅散——死亡的陰雲並未因域主的自爆而消散,異族追兵的鐵蹄遠比悲戚的情緒更接近他們的後背。

“走!快走!”蕭羽低沉卻不容置疑的聲音在同伴耳邊響起,壓下了一切感懷。

他眼中精光收斂,隻剩下如深潭般的警惕與冷靜。

域主的隕落像一個冰冷的警鐘:仙界戰場,大羅並非穩妥的終點,僅僅是更龐大、更慘烈搏殺的。

他雖自信同階無敵,甚至有底牌未露,但在仙帝級巨擘、異族主宰這等存在眼中,大羅境界,依舊如同風中燭火,稍有不慎便會湮滅。

甚至不需要仙帝級高手出手,隻要遭受諸多大羅級高手一起圍攻,他依舊很危險。

低調、提升、生存,是此刻唯一的法則。

就這樣,一個月,在絕望與疲憊的交織中倉惶渡過。

身後的道路上,逐漸留下了越來越多不堪追趕的凡人,淒厲的慘叫聲在曠野間回蕩,如同為這場逃亡之路譜寫的絕望序曲。

異族的屠刀不會因憐憫而遲疑,落後就意味著死亡,是血淋淋的現實。

而且哪怕沒有異族的追殺,同行的逃亡者中,也不無互相傾軋的事出現,許多人這一刻展露出了真正的人性。

不過,這些,都跟蕭羽他們沒什麼關係了。

蕭羽縱然心懷人族,但此時此刻,也不會為了這些人而犯險。

終於,他們臨近了萬嶽仙域。

當“萬嶽仙域”那巍峨雄渾、銘刻著無數古老符文、散發著沉重壓迫感的界關終於遙遙在望時,許多幸存者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鬆弛。

蕭羽幾人也麵露出一抹欣慰。

然而,這份希望尚未落地生根,便被迎頭澆下的冰水徹底熄滅。

迎接他們這些流離失所的“難民”的,是萬嶽仙域邊防軍的鐵血軍令,沒有絲毫溫情可言:

修士入軍:所有從飛雲仙域逃出的仙道修士,無論修為高低,一律登記造冊,即刻征入“萬嶽仙軍”,補充前線兵員損耗,尤其被分配到鎮守最為艱苦、戰事壓力最大的“烈陽軍”。

凡人苦役:無修為的凡人,則被征發去做苦役——下地底礦脈挖掘仙晶、搬運軍資、修築城防工事、充作輔兵……乾的是最苦最累最危險的活計。

不容拒絕:若有不從者,立即驅逐出境,不得踏入萬嶽仙域半步。

冷酷、決絕,帶著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冰冷規則。

人群瞬間炸開了鍋!

“憑什麼?!我等剛逃出生天,連口氣都不給喘嗎?”

“我們是來尋求庇護的,不是來當奴隸做炮灰的!”

“仙域之間守望相助的公約何在?!”

“……域主剛剛為我們燃儘精血……”悲憤、質疑、絕望的呐喊在關口前此起彼伏。

不少剛剛僥幸逃過異族追殺的修士雙目赤紅,幾乎要爆發出來。

飛雲仙域的傾覆如同一場噩夢,難道萬嶽仙域這看似安全的避風港,卻要用另一種形式的犧牲和奴役將他們推入深淵?

一些硬氣的或是不願再卷入戰爭漩渦的人,怒而轉身,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開,頂著巨大風險,試圖繞路前往同樣未知卻可能有一線希望的瀚海仙域。

蕭羽眉頭深鎖,目光掃過激憤的人群,又看向萬嶽仙域那鐵桶般的界關和森嚴的軍隊。

權衡利弊幾乎在一瞬間完成。

離開的代價太大:帶著寧溪她們再長途跋涉去瀚海仙域,路途遙遠凶險莫測,以現在暴露在逃亡潮中的狀態,風險幾何倍增長,他雖然無懼,但恐怕去了瀚海仙域,也未必能比這裡好多少。

萬嶽的“路”是可見的:加入軍中雖是下策,但至少提供了“合法”的棲身之所和相對安全的環境,憑借實力,或許他能在軍中總能尋得一絲喘息和發展的空間。

暴露秘密風險固然存在,但遠低於流浪途中的不測。

做了決定後,蕭羽便已悄然運轉功法,寧溪、周英、葉茜、青陽四人身上氣息也瞬間收斂、壓縮、偽裝,如同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殼”,將她們真實接近人仙中期的修為完全掩蓋,顯露出不過是剛踏入人仙初期的微弱波動。

最終,蕭羽帶著寧溪等人在登名造冊的玉簡上留下了“平凡”的信息後,接過了一套製式粗糙的“烈陽軍”號衣和身份牌,正式成為了萬嶽仙域前線炮灰軍團中的“新卒”。

……

烈陽軍駐地,一片肅殺,空氣中彌漫著金屬摩擦、汗水蒸騰以及若有若無的血腥鐵鏽混合的氣息。

蕭羽幾人來到烈陽軍給他們分配的營房。

頓時寧溪幾人都皺了皺眉:“這環境也太惡劣了,這是人住的地方嗎?”

眼前是一個大通鋪木棚,簡陋擁擠,散發著潮濕黴味泥土氣。

蕭羽也略微皺眉,但忍了下來,隻是對幾人說道:“彆發牢騷了,先忍忍吧,過段時間,我想辦法給大家換個地。”

寧溪幾人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

知道目前大家的處境,著實隻能先忍耐。

幾人隨後放下簡單行囊,將營房收拾了一下。

頓時營房環境變好了許多。

然而,就在這時。

還未及他們熟悉環境,“嘭”的一聲悶響,營房那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被粗暴地推開,幾道魁梧如鐵塔、目光凶狠如狼的影子,徹底堵死了門口的光線!

“喂,你們五個新來的!”

為首一人,皮膚黝黑粗糙如同砂紙,臉上橫亙著一道猙獰的舊疤,臂膀上肌肉虯結,赫然有著人仙中期的修為,正是蕭羽他們這支臨時拚湊小隊的小隊長——王魁。

王魁叼著一根枯草根,那雙泛著陰冷凶光的三角眼在蕭羽和他身後那四個看起來清瘦白淨、似乎細皮嫩肉的新兵(偽裝成男子的寧溪四人)身上來回掃視了幾遍,最後目光死死盯在蕭羽身上。

蕭羽等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砰!”

突然。

王魁那布滿老繭的手指,突然毫無征兆地狠狠戳在蕭羽的胸口,力道之大,帶著沛然靈力,足以讓尋常人仙前期修士骨痛胸悶!

蕭羽眼底深處瞬間一抹寒光一閃而逝,對方動手的時候,他已經提前感知到,但他沒有立刻發作,而是忍耐了下來,想要看看這些人究竟要做什麼。

“噗!”蕭羽配合地踉蹌一步,悶哼一聲,臉色“微白”,浮現出一副不堪承受這一擊的模樣。

他身後的寧溪幾人立刻怒目而視,想要發作,卻被蕭羽這時候暗中傳聲阻止。

“嘖嘖嘖……”王魁發出嘲弄的咂嘴聲,帶著濃重的惡趣味,“飛雲仙域來的喪家犬?身上一點血氣都沒有,也配叫修士?”

他歪著頭,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蕭羽臉上,“老子這營盤規矩,第一條就是,新來的廢柴,統統都是老子腳下踩的爛泥!懂?”

不給蕭羽等人任何反應時間,他猛地抬高音量,震得破木棚嗡嗡作響:“瞧你們幾個娘們唧唧的軟骨頭!今天就讓爺爺教教你們什麼叫軍營!”

他指著營房內堆積如山的、沾滿汙泥甚至是血漬汗漬的破舊軍靴,獰笑道:“你們五個,都給老子聽好了,今天你們五個給老子把全小隊的靴子洗乾淨,記住,是每一寸,鞋底、鞋幫、鞋縫裡都得洗得跟新的一樣!誰敢用仙力偷奸耍滑,老子扒了你們的皮!”

他身後的跟班此刻也是冷笑著看著蕭羽五人,充滿惡意地盯著他們,仿佛在期待一場好戲。

王魁意猶未儘,一腳狠狠踹在旁邊一個布滿汙穢油膩的水桶上,渾濁的臟水潑了一地:“還有,營房後麵那堆垃圾山,臭氣熏天招蒼蠅,你們幾個,給老子趴在地上,用你們的號衣,一件件把地上的臟水、油漬和垃圾給老子擦乾淨,天黑前弄不完,或者讓老子聞到一絲異味……”

他眼中凶光畢露,一把抽出腰間的鬼頭刀,刀鋒抵在了離他最近、偽裝的寧溪臉頰側下方,冰冷的刀鋒緊貼皮膚往下滑,留下刺骨的涼意,“老子就把你們剁碎了,扔去喂營外的異種鬣狗,保證你們能活蹦亂跳地看著自己的肉被一口口啃掉!像你們這樣的廢物,連當炮灰都要拖後腿,死了還省心些,廢物就該有廢物的覺悟!”

“你——欺負人!”蕭羽身後,偽裝成瘦弱男兵的周英壓抑不住憤怒,向前一步,低聲喝道。

“砰!”回應她的,是王魁更快的一腳,這一腳裹挾著靈力,凶狠地就踹向周英小腹上!

周英根本無法躲避,對方境界在她之上,眼中頓時浮現出一抹駭然。

但蕭羽眼疾手快,在其還沒踹到周英之前,一把將周英拉到了身後,同時伸出一腳,和王魁撞了一擊。

蕭羽身軀紋絲不動,隻是眼底深處,一抹冰冷殺機一閃而逝,而王魁則是不由身體一震,倒退了兩步。

周英站在蕭羽身後,此時俏臉微微蒼白了一下。

王魁倒退出去的同時,蕭羽也將寧溪拉到了自己身後。

“小子,你竟然敢跟老子動手,找死!”

王魁和他帶來的幾名凶狠漢子頓時有些吃驚地看向蕭羽,似乎有些難以置信,隨即王魁便是勃然大怒,他沒想到,蕭羽這個新兵蛋子竟然敢跟他動手,而且還將他擊退了,這讓他在幾名麾下麵前丟了麵子,頓時惱羞成怒。

“你,”他盯著蕭羽,聲音如同刮骨的寒風,“老子很不喜歡,現在給老子跪下,立刻磕頭認錯!再把你的臉貼到老子的靴子上,舔乾淨!不然,今天,弄死你!”

蕭羽眼睛微微眯起,與王魁那雙充滿暴虐和戲謔的三角眼對視。

他的眼神深處依舊平靜如古井:“王魁隊長……我們奉命前來從軍,是來抵禦異族,守護人族的,你……你如此對待同袍,難道不怕寒了兄弟們的心,不怕上麵追責嗎?”

“嗬!哈哈哈!!”王魁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和他身後的跟班一起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狂笑,笑聲中充滿了肆無忌憚的輕蔑,“上麵?追責?就憑你們這幾個沒根沒腳、連家都沒了的喪家犬?老子告訴你,在烈陽軍,老子就是你們的‘上麵’!彆說折騰你們,就算現在老子把你們五個細皮嫩肉的‘小相公’當場捏死了,最多也就是報個‘抗命不遵,操練誤傷’!誰會在乎你們這種從糞坑裡爬出來的難民雜碎?!”

他踏前一步,臉上橫肉扭曲,唾沫星子幾乎噴到蕭羽臉上:“守護人族?就你們這種軟蛋也配提這四個字?廢物!少給老子在這裡唱高調,給老子舔!或者……死!選一個?!”

他將“死”字咬得極重,身上釋放出來的冰冷的殺意幾乎凍結空氣!

蕭羽見狀,淡然道:“我若是都不選呢?”

並無畏懼,不卑不亢。

一絲被徹底點燃的怒意如同冰層下洶湧的暗流驟然在眼底爆發,他本不想引人注目,但現在對這種毫無底線的侮辱與踐踏忍無可忍!

“哈哈哈,都不選?你以為你是誰?由得你嗎?”

王魁見狀不屑大笑,充滿譏諷,隨後冷酷道:“也罷,既然你不識抬舉,那就死吧!區區一個人仙前期,也敢在老子麵前囂張,不知死活!”

話音落下,積蓄已久的殺意轟然爆發。

王魁眼中凶光暴射,那柄鬼頭厚背刀陡然嗡鳴,刀身上煞氣翻湧,他沒有任何猶豫,手臂肌肉賁張,對著蕭羽的脖頸便是一記毫無花哨、隻求速度與力量的凶狠斜劈,刀鋒撕裂空氣,發出淒厲的尖嘯!

這一刀,凝聚了人仙中期的全部修為和狠辣戰場的殺人技藝,速度奇快,角度刁鑽,務求一擊斃命,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對一個“人仙前期”而言,幾乎是絕殺!

然而……

就在刀鋒及頸、即將斬落頭顱的千鈞一發之際——

“啪!”一聲清脆的、仿佛金石交擊的悶響驟然炸開!

預想中血肉橫飛的場景並未出現!

隻見蕭羽身形似乎極其微不可查地向後一側,幅度微小精準到顛毫,恰恰讓過了刀鋒最致命的前端。

同時,他那雙看似普通的右手,竟在電光火石之間,五指如鉤,不可思議地從側麵探出,精準無比地扣住了王魁持刀的手腕!

快!

快得超出了王魁的反應極限!

蕭羽這一抓,時機、角度、速度都妙到毫巔,根本不像一個人仙前期修士能做出來的動作,倒像是身經百戰、看透萬招的搏殺大師!

緊接著:

“喀嚓!”一聲令人牙酸的、清晰無比的骨骼碎裂聲驟然響起!

“呃啊——!!!”王魁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隨即被撕心裂肺的劇痛淹沒,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嚎!

他隻覺自己的手腕被一隻無法抗拒的鐵鉗狠狠箍住,然後一股沛然巨力毫無征兆地壓下、旋擰——他的腕骨,連同其下連接的臂骨關節,竟被這股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捏碎、扭斷!

“哐當!”劇痛之下,緊握的鬼頭厚背刀再也把持不住,脫手飛出,砸落在泥地上,彈跳了一下。

“砰!”這還不算完,就在王魁因劇痛本能弓身、身形失穩的瞬間,蕭羽扣著他斷腕的手猛然發力向下一扯,同時右腿如同一條潛伏的毒龍,毫無征兆地向上彈起!

轟!

那穿著普通軍靴的腳掌,裹挾著迅疾如電的力道,結結實實地印在了王魁毫無防備的胸腹之間!

“噗——!”王魁雙眼暴突,眼珠子都幾乎要瞪出眼眶,胸口遭到重擊的悶響與被捏斷手腕的劇痛疊加,讓他連慘叫都變了調,一大口混雜著胃液的鮮血狂噴而出!

他那龐大的身軀,像一隻被巨錘擊中的破麻袋,雙腳離地,向後弓著腰,如同斷線風箏般狠狠倒飛出去!

轟隆!

他魁梧的身軀重重砸在幾米外營房那搖搖欲墜的木牆上,震得整個棚屋都簌簌發抖,腐朽的木屑泥灰紛紛揚揚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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