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巔。
投影陣前。
閔若安對著鏡中的周咫略凝視,隨後瞥了眼麵色平靜的司徒謹,心中大概有數了。如此實力,難怪這老兒如此在意這個周咫。
司徒謹麵色雖然平靜,但心裡早就震驚得無以複加,看向周咫的眼神也是興奮莫名,仿佛他看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無比興盛的未來。
那錦袍少年司徒謹並不認識,但這並不妨礙他對二人實力的判斷,錦袍少年一次能斬出二道劍罡,修為至少是練氣中期以上,再加上年紀尚輕,這在各門派中絕對是精英弟子之列。
而周咫卻在刹那間連續轟出四道拳罡且還是在沒有跨入真正的練氣期的情況下一招擊敗了對方,這如何讓司徒謹不心花怒放興奮莫名?
檢到寶了,君山門又將多一名強者。
閔長安斜了司徒謹一眼:“那錦袍少年是誰?”
胡遠之躬身回:“他叫歐陽奇,是寧州大派蒼雲門長老吳世俊的小弟子,前不久剛剛突破到練氣中期。”
這看似簡單的回答,蘊含的信息量卻不小,聽得司徒謹有些心驚肉跳,這景天司對景國各門派的掌控已經到了這麼恐怖的地步嗎?再聯想到自己行蹤的泄露。
這究竟是給我介紹?還是變相的警告?
閔若安抬了抬下巴:“司徒掌門,你那位師侄剛才所施展的拳罡,好像不是你君山門的路數吧?”
司徒謹淡笑:“司主可能有所不知,我那位竹溪堯師弟曾經進過蜃境,有點小際遇也在情理之中。周師侄做為他的傳人,會點不是本門的功夫也是理所當然。”
蜃境,一個充滿了機遇與危險的神奇之地。
進入蜃境的人在裡麵得到一些功法秘籍再正常不過了。
天下間因蜃境而崛起的門派與各大宗不勝枚舉數不勝數。
閔若安挑了挑眉不說話了。
國公客棧。
錦袍少年呆愣在原地,有些難以置信也難以接受自己的落敗。
但少年就是少年,倔強而又坦蕩。
他站起身,依然傲然道:“說吧,你什麼條件?”
這話無疑承認了自己輸了。
周咫笑了,這灑脫的性格很對他的胃口:“不急,以後再說不遲。歡迎入住國公客棧,有什麼需要找向掌櫃就好。”說完轉身就走。
錦袍少年抬手:“哎,等一下。”
周咫轉身:“還有事?”
錦袍少年認真道:“我會打敗你的。”
周咫眉頭一挑,伸出一根手指與腦袋同時搖了搖。
錦袍少年皺眉:“什麼意思?”
周咫淡聲道:“我的意思是,你一輩子也不可能打敗我。”
錦袍少年大怒:“你特麼看不起誰?”
周咫倏地欺身而上,離錦袍少年隻有半步之遙且漠然地盯著對方。
還來?
錦袍少年心下一驚,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周咫突然展顏一笑:“你好,很榮幸你能入住國公客棧,我姓周名咫,字衡之。”說完伸出了手,一副彬彬有禮的先生模樣。
錦袍少年略一猶豫,也自伸出手:“歐陽奇。”
二人的手淺淺一握分開且皆淡淡一笑,隨後各自轉身離去。
歐陽奇繼續去研究窗戶上的圖案。
周咫繼續給羅烈剛等人講解煉體之法與煉體藥物使用的注意事項。
周咫是一個細心嚴謹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守諾的人,他既然答應了他的學生,他就會真的傳授他們真本事。
當然,竹先生的交待的事情,周咫也不會違背。
至於歐陽奇,周咫采取了放任的態度,隨便他看,隨便他跟向東生去套近乎,他一概不管。
殘陽如血。
山崖邊一棵大樹下。
司徒謹負手而立麵對著夕陽沉思著。
晚風輕拂,衣袍微蕩,白花花的胡須隨風輕輕飄揚。
司徒謹時而皺眉,時而臉頰緊繃,時而眯眼打量著夕陽,最終長呼一口氣輕聲道:“哎,千秋萬歲名,寂寞身後事,不得不服老啊。”
一道人影飛掠而來,正是鐘銘山。
鐘銘山躬身道:“師尊,據門中弟子回報,同安郡這段時間的確來了不少的陌生麵孔,修士大約在一百多人左右,目前已安排了人手分彆盯著。其中年約十六七歲左右且是修士的少年少女共有五人,已是重點關注的對像。
五人中,已有三人已到了山頂鎮,剩下的二人,看他們去的方向,也是山頂鎮,估計明早就能到達山頂鎮。另外,還有一事,今早在同安郡發生了幾場隱秘的爭鬥,死了五名修士。”
司徒謹頭也不回:“死的是什麼人?那些少年少女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鐘銘山:“死的什麼人不清楚,目前還在核實中,不過觀現場的戰鬥痕跡,修為至少是築基境以上的人在打鬥,那些少年少女的底細也還在核實中,最快也得十天後才能有確切的消息傳回來。”
十天才有確切的消息?
司徒謹略回頭斜了鐘銘山一眼。
鐘銘山收到,也懂自己師父的意思,他苦笑道:“師尊,咱們畢竟地處偏遠,人手有限,咱們把大部分的力量都放在了死對頭斷刀門的身上。剩下的也隻是對各門各派的頭頭腦腦有所關注,小一輩的弟子都沒怎麼關注過,的確是需要時間去查證。”
說到底,就是地盤小沒多餘的錢,沒多餘的人手,這的確怪不了鐘銘山,畢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
司徒謹略默後,眼睛微眯:“把這消息告訴景天司,讓他們去核實死者的身份。對了,出手的人是誰查到了嗎?”
鐘銘山應了聲後回:“我們的人趕到時,隻看見了屍體,沒見到出手的人。弟子已派人正在全力追查中,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司徒謹皺了皺眉,明知查不出,你還查?你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唉,自己這個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