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a國。
沈霜梨已經能完全適應這裡的生活節奏,也在這裡有了新朋友。
周末,咖啡館,沈霜梨跟朋友江雨濃坐在館內一隅。
旁邊響起一道禮貌的男聲,“你好,打擾一下。”
沈霜梨和江雨濃兩人聞聲抬眸看過去,看到了一個男生。
那男生看著沈霜梨,俊臉上掛著燦爛陽光的笑,聲線清朗,
“這位小姐,方便加個聯係方式嗎?”
瞳眸中清晰地倒映著男生耀眼的笑,沈霜梨眼前卻浮現出另一張臉。
謝京鶴的臉。
謝京鶴也喜歡對她這樣笑,隻不過他的笑總是混著混不吝帶著壞意。
他喜歡笑著貼在她的耳邊說葷話,喜歡把她逗到麵紅耳赤。
沈霜梨眼睛直直地看著男生,精神有些恍惚。
直到男生再次出聲,“方便嗎?小姐。”
沈霜梨陡然被拉回神,纖長睫毛輕顫動著,她彎唇淡淡地笑了笑,婉拒道,“抱歉。”
男生並未覺得尷尬,欣然接受這個結果,“沒關係。”
江雨濃掌心支著下巴,看了眼離開的男生,又看回到沈霜梨臉上,
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盯著那張極其好看的臉蛋,眼神帶著欣賞。
江雨濃覺得她長得真的好漂亮,臉蛋沒巴掌大,睫毛纖長濃密,鼻梁高挺,肌膚皙白,每一處似乎都是女媧精心雕琢出來的。
特彆是那雙眼睛,仿佛天生帶著淡淡的憂鬱,裡麵好像有故事,非常吸引人。
察覺到江雨濃的視線,沈霜梨轉眸看向她,溫聲問,“怎麼了嗎?”
嗓音也好好聽。
她說話總是溫聲細語的,清冷又溫柔,就像是世家精心嬌養出來的千金小姐。
江雨濃覺得她完美美好到簡直沒有缺點,勾過沈霜梨的手臂,
一貼近,一股好聞的香味便傳入鼻腔,沒忍住往她身上蹭了蹭,
“霜霜醬,你好漂亮。”
啊啊啊啊她身體也好軟。
江雨濃在心裡激動興奮地嗷嗷大叫,簡直要喜歡死她了。
晚上,江雨濃跟著沈霜梨回了家。
自己有家不回,她格外喜歡黏著沈霜梨。
洛森菲爾德莊園。
這是一座歐式莊園,奢華大氣,占地約24公頃,謝京鶴花15億人民幣買下的住所。
少女粉色係的臥室內燈光璀璨明亮,放在桌麵上的手機突然響起電話鈴聲。
沈霜梨聞聲看過去,見到了江雨濃的手機在響,她朝著浴室內喊,“濃濃,有人給你打電話。”
“幫我接一下,說我在洗澡,謝謝。”
“好。”沈霜梨應道,走過去拿起了江雨濃的手機接聽電話。
說明江雨濃在洗澡後便掛斷了電話,指腹輕蹭在手機屏幕上,不經意地一滑,點進了某個軟件。
一瞬間,激烈的聲音響徹整個臥室。
男人的喘息聲毫無征兆地闖入鼓動著耳膜,沈霜梨的臉瞬間紅了。
浴室門突然被打開,江雨濃衣服都沒來得及穿上,就捂著件浴袍便衝出來了,嘴裡發出尖銳的爆鳴聲,
“啊啊啊霜霜對不起!”她臉色尷尬,迅速地奪過手機切掉畫麵,“昨晚看的忘記關了。”
當時她看著看著就睡過去了,那玩意兒根本沒關,也忘記關了。
而剛剛她去了浴室,手機放在餐桌上,手機亮著屏幕,時間過短根本沒鎖屏,被沈霜梨不小心點開那軟件了。
江雨濃雙手捂住自己的臉,社死到不敢再看沈霜梨。
她在沈霜梨麵前苦心經營的形象全沒了!
殊不知沈霜梨的思緒早已不受控地飄遠。
謝京鶴特彆喜歡貼在她耳邊喘。
一聲又一聲。
撩撥、性感、粗重,似一劑春藥澆在心頭。
“寶寶我重一點,你忍忍……”
“好喜歡被姐姐啦……”
“姐姐啦啦我……”
“寶寶你怎麼一啦就哭,嬌氣寶寶……”
“姐姐,姐姐……”
滾燙蠱人的氣息似乎就噴灑在耳邊,沈霜梨瞬間覺得渾身都熱了。
沈霜梨半晌沒出聲,江雨濃以為她生氣了,無比懊悔地咬著唇瓣,悄悄地張開手指露出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她,低聲問,
“霜霜,你生氣了嗎?對不起……”
沈霜梨鴉睫撲閃撲閃地顫動個不停,不自在地彆開視線,“沒、沒有生氣。”
她生怕江雨濃發現她在回憶什麼。
那些記憶完全就是不受控製地侵入了沈霜梨的大腦裡。
江雨濃突然間發現沈霜梨的臉好紅,比剛才還紅,甚至連露在外麵的雪白肌膚都連帶泛起了漂亮的粉色。
江雨濃都震驚了,瞪大了雙眼。
看一眼害羞成這樣?
太純潔了吧。
江雨濃小碎步貼近沈霜梨,問,“霜霜你是不是從來就沒看過啊?”
沒看過,但做過。沈霜梨在心裡想。
見沈霜梨不說話,江雨濃瞬間明了。
一看就是沒看過。
江雨濃打算傳授點知識給她,“霜霜我跟你講,你以後找男朋友要按這種標準找喉結大的、手長腿長的、手指指節泛著淡淡粉色的,包性福的。”
以她閱片無數的經驗。
聽著江雨濃的話,沈霜梨眼前不斷地浮現謝京鶴那張臉,怎麼甩都甩不掉。
……
維羅納大學組織了去孤兒院做義工的誌願活動。
沈霜梨和江雨濃都報名去了。
孤兒院內。
沈霜梨在屋內給一個小女孩喂飯,而坐在她旁邊的江雨濃在給一個小女孩綁兩條麻花辮。
綁完之後,江雨濃拎著小女孩到沈霜梨的麵前,眉眼彎彎笑著,眼睛亮亮的似在求誇誇,
“霜霜,你看!我綁的,好不好看?是不是很可愛呀?”
沈霜梨看過去,彎眸笑了笑,“好看。”
另一個小女孩撲過來,嗓音稚嫩,“姐姐,我也要綁小辮子~”
“好,姐姐給你綁。”江雨濃笑著應道。
盯著小女孩們歡喜的小臉蛋,沈霜梨又彎唇笑了笑,收回視線掃過那兩條麻花辮時,眸光無意識地黯淡了一瞬。
謝京鶴也喜歡給她綁麻花辮,不僅麻花辮,他還愛幫她綁雙馬尾。
又不受控製地想到了謝京鶴。
沈霜梨煩躁地皺了皺眉頭。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響起轟隆的巨響爆炸聲,小朋友們霎時被嚇得尖叫出聲,沈霜梨也被嚇到了。
循聲看出去,外麵升起了滾滾濃煙。
灼熱高溫的氣浪掀起碎石和塵埃往四周鋪天蓋地地襲來。
哭聲充斥在耳邊,場麵瞬間變得混亂不堪。
不知道是誰大喊了聲,“有恐怖分子!”
孤兒院院長貓腰急匆匆地衝進來,語氣緊急,“外麵突然遭到恐怖分子襲擊,麻煩大家幫忙帶著小朋友從後門離開,快!”
他指著屋內某個方向,“後門在那邊。”推著小朋友們往那方向走。
沈霜梨很快反應過來,拉過小朋友的手幫忙往院長指的方向推,“大家快去後門。”
小朋友們都被護在了最前麵,沈霜梨和江雨濃還有其它誌願者都守在後麵。
抵達後門的時候,沈霜梨突然發現有個小女孩好像落下了,剛才江雨濃幫忙綁麻花辮的那個小女孩。
視線快速地掃過所有小朋友,確定了那綁著麻花辮的小女孩沒跟上。
“濃濃,”沈霜梨喊了聲江雨濃,伸手抓上她的手臂,“綁麻花辮的小女孩沒跟上。”
江雨濃一聽,聲量瞬間拔高,“什麼?!”她看了看所有小朋友,又往回看了看。
沈霜梨說,“我回去看看。”
江雨濃一把拉住了沈霜梨,“不行,太危險了。”
外麵槍聲不斷,空氣中都彌漫著火藥味。
“我偷偷回去,我會小心點的,你跟著他們快點離開。”
江雨濃嘖了聲,“我跟你一起。”
說著,江雨濃便拉著沈霜梨一起往回走。
沈霜梨拉回江雨濃,“你跟著他們離開。”
江雨濃態度堅決,“一起,沒理由讓你一個人。”
於是,兩人順著牆壁謹慎小心地往回走,腳步聲輕到幾乎聽不見,時刻地警惕著周圍一切。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入鼻腔,耳邊落入的槍聲愈發激烈,令人心生恐懼。
腳步聲響起,沈霜梨心頭發沉,抓著江雨濃的手臂作提醒,兩人默契地一同停下了腳步。
沈霜梨後背緊緊地貼著牆壁,這個位置非常巧妙,正好能作為掩體,從她這個位置可以看到外麵,而從後麵看不到她這裡。
沈霜梨看到外麵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
爆炸聲太大,警方已介入。
這時,外麵突然傳來小女孩的哭聲。
那個小女孩的聲音。
沈霜梨睫毛驟然抬起,循聲看向外麵,呼吸刹那間停滯。
戴著黑色頭帽的恐怖分子手上握著把槍支,危險槍口正對向跌坐在地上的小女孩。
手指緩緩按下扳機。
沈霜梨眼睛驚恐地睜得很大,轉眸看向槍口對麵的小女孩。
恐怖分子徹底扣下扳機,一瞬間,沈霜梨衝了出來,動作迅速敏捷地撲過去一把抱起小女孩,滾向遮掩體。
子彈擦著飄起的衣服打在了地上,飛濺起火花。
安全之後,沈霜梨抱起小女孩想逃,起身的動作倏地一頓,頭頂落下大片陰影。
恐怖分子已經來到麵前,站著,正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陰森寒意瞬間從頭頂竄向四肢百骸。
恐怖分子架起槍支發出細碎聲音。
身後響起江雨濃的喊聲,“彆動!不然我就開槍了!”
沈霜梨看過去,見到江雨濃手上正舉著一把手槍,槍口對向恐怖分子,握著槍體的手明顯在顫抖。
對上江雨濃那雙驚恐的眸子,恐怖分子譏誚地笑了聲,“嗬。”
那道笑音落在心尖上,江雨濃握著槍支的手更加顫抖了,腳步無意識地往後退。
恐怖分子轉移了目標,朝著江雨濃邁開了一步。
“砰”的一聲刺耳槍聲響起,江雨濃打出了第一槍。
但子彈偏移,完全沒打在恐怖分子身上。
恐怖分子好笑地出聲道,“連槍都握不穩,還想打中我啊?”
江雨濃更加害怕了,槍口對向恐怖分子,再次發射了第二顆子彈。
但因為她的手實在是太抖了,握槍的姿勢、手勢都完全不對,沒有意外,子彈再次偏移。
恐怖分子似乎起了逗弄心理,不著急槍殺江雨濃,而是捉弄般地又朝她邁了一步。
江雨濃嚇得扣下扳機連發數槍。
但都沒有打中,江雨濃粗喘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情緒有些崩潰,再次扣下扳機的時候,發現子彈被打完了,徹底崩潰。
恐怖分子又笑了聲,甚至囂張地將槍支插入腰間,雙手環胸,肆無忌憚地一步步朝著江雨濃走過來。
這時,砰的一聲槍聲再次響起。
這次,恐怖分子的胸口上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血洞。
恐怖分子腳步頓住,皺了下眉頭,難以置信地低頭看去,他轉了轉身看向身後,
江雨濃也抬了抬眸看向後麵,看到——
開槍的人是沈霜梨。
她手臂挺直,雙手上正握著一把黑色手槍,開槍的手居然一絲兒都不抖!
恐怖分子遲緩地動了動身子,見狀,沈霜梨利落地又補了一槍。
這次,正中眉心,沒有一絲兒偏移,恐怖分子徹底死透。
腳步聲從外麵再次傳來,沈霜梨側頭看過去,另一個恐怖分子衝進來。
剛欲抬起槍,沈霜梨卻比他更快一步。
“砰”的一聲,子彈發出,射中恐怖分子的胸膛。
沈霜梨正欲補槍的時候,發現手槍裡麵沒有子彈了。
而恐怖分子強撐著疼痛再次舉起手槍想拉她們一起下地獄,沈霜梨往地上抓了把塵土,火速地起身衝了出去。
塵土往恐怖分子眼睛上一撒,抬腿狠戾地踹向他的腹部,掀起的風往後吹動著沈霜梨的發絲,眼神帶著狠勁兒,又美又颯。
砰的一聲沉重悶響聲,恐怖分子直直地往後摔在地上。
與此同時,身穿警服手持槍支的警察衝了進來。
江雨濃怔怔地看著沈霜梨,嘴巴震驚得張開成一個小“o”形狀。
哇塞,那條腿,哇塞,好長,哇塞,這是真實存在的嗎,哇塞,她的小心臟撲騰撲騰好像要跳出來了。
沈霜梨往回來到她麵前,江雨濃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都不帶眨一下的。
見江雨濃這副模樣,沈霜梨擔憂地詢問道,“還好吧?”
江雨濃反應過來,瞬間變成了星星眼,一臉崇拜眼巴巴地看著沈霜梨,激動又興奮,
“霜霜你好帥啊啊啊!!啊啊啊你簡直就是我的神!!!”
怎麼會這麼優秀!!!
她上至認識各種奢侈品,下至認識各種鮮花。
江雨濃每次和她出去逛街遇見鮮花時,沈霜梨都能準確無誤地說出那鮮花的花名。
而現在,沈霜梨還會玩槍,還會防身術!!
江雨濃覺得此女乃神!她的女神!
她雙眼放光地發問,“霜霜你為什麼還會玩槍呀?你還會防身術!你真的好厲害!!”
“啊啊啊啊霜霜醬我真的要愛上你了!!”
沈霜梨神情倏地一凝,垂眸看向握在掌心的黑色手槍。
為什麼會玩槍,為什麼會防身術。
因為謝京鶴。
都是謝京鶴教的。
沈霜梨多希望自己不會啊,可是如果不會,她今天這條命就搭在這裡了。
看著看著,沈霜梨握著黑色手槍的手指無意識地愈發收緊。
江雨濃興奮地嗷嗷叫,嘰嘰喳喳地說著崇拜沈霜梨的話,絲毫沒發現她的臉色都變了。
直到十幾秒後,江雨濃才發現沈霜梨沒說話。
她垂著眼簾,纖長的睫毛在皙白眼瞼下打下一層濃重的陰影,定定地凝著自己手上的那把黑色手槍,整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雨濃一頓,上揚唇線漸抿直,嘴巴也識趣地閉上了。
江雨濃敏銳地發現沈霜梨有時候會莫名地安靜下來,就像是此時此刻這樣,盯著某件物品發呆出神。
而這時,她周身都會縈繞出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憂鬱傷感氣息。
沈霜梨長得很漂亮,往那兒隨意一坐,便有人來搭訕,她的身邊從來不缺朋友。
很多人陪她,在她身邊,但江雨濃覺得她好像總是孤零零一個人。
江雨濃不知道她發生過什麼。
但她知道,那一定是轟烈難忘但又伴著不開心的。
恐怖分子被警方全部槍殺,好在撤離迅速,死傷並不嚴重。
……
回到莊園。
阿姨看到沈霜梨回來,笑著打招呼道,“霜霜小姐你回來啦。”
沈霜梨輕“嗯”了聲。
“霜霜小姐怎麼啦?今天遇到不開心的事情啦?”阿姨的語氣和嗓音都非常的溫柔。
沈霜梨上樓的腳步一頓。
阿姨總是能第一時間捕捉到她不開心的情緒。
每次不開心,阿姨都會想辦法來哄她開心。
而這個阿姨是是謝京鶴安排的人,她負責她的生活起居。
她每天不用想吃什麼穿什麼,阿姨會幫她安排準備好一切。
“……”沈霜梨默了兩秒,手指蜷縮收緊,回了個句,“我沒事,我上去睡覺了。”
回到自己的臥室,沈霜梨抓起一個娃娃,狠狠地摔在地上,帶著發泄的情緒。
她情緒崩潰地蹲下來,雙手環著雙腿,埋臉到膝蓋上,眼淚洶湧地流出來。
謝京鶴,我恨你。
他不是徹頭徹尾的混蛋,他的壞摻雜著洶湧的愛意。
讓人忘不掉。
生活中處處都是他的影子。
不僅如此,沈霜梨在晚上的時候還頻繁地夢到他。
沈霜梨痛苦又崩潰。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三個月又過去了。
這天晚上,沈霜梨又夢到了謝京鶴。
他穿著寬鬆無袖白t,下身是件黑褲,身形凜冽頎長,修長淩厲的手指間銜煙,一頭銀發,眉眼桀驁恣意,
身後是碎銀似的光,逆著光,就這麼直直地朝她看過來。
對上她的眼睛,男人懶懶地挑眉,笑得極其好看恣意,“怎麼,連我都不認識了?”
與此同時,京城,謝家私人醫院病房內。
寂靜的病房裡驟然響起心電監護儀的聲音警報聲,心電監護儀的數值上升波動。
時隔六個月,謝京鶴終於有要蘇醒過來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