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拜見大明皇帝!”
陳日煃到了京城後,被人帶去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衣裳,待第二日朝會時,才被帶進奉天殿。
朝臣見一個形如枯槁,又麵孔陌生的人被侍衛帶著進來,竊竊私語。
前日老朱便得到傳信官送來的密信。
從信中得知沐英所做的事,老朱並未覺得沐英做得哪裡不對!
沐英出使,代表的是自己的臉麵,一個小小的交趾王,都敢虛與委蛇,用一船的糧食換自己一船的貨物?
這廝完全就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嘛!
既然交趾有不臣之心,還不如把它變成大明的布政司!
那啥,自古以來,交趾就是華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從秦漢開始,交趾就出現在華夏的地圖上。
以前由於路程的關係,朝廷對太遠的地方掌控力實在有限,與其讓它反複鬨事,還不如讓它成為華夏的附屬國。
現在嘛!等大明的高速路修好後,大明軍隊行軍大大提升,對這些地方的掌控大大提升。
大明的疆土,其實還是很小的嘛!
“諸位愛卿可記得洪武三年,咱冊封了大明周邊十五個附屬國?”老朱看了一眼朝臣,淡淡道:“此人乃咱冊封的交趾王,陳日煃。”
老朱這一開口,眾人才記起,好像有這回事。
當時陛下還派遣使臣出使高麗、倭國、琉球、真臘、暹羅等國。
第一,宣告大明的成立,第二就是冊封這些地方的王侯,確定朝貢等事宜。
隻是……
這交趾王為何會忽然出現在朝堂,並且看此人的麵容,好像並不是被“邀請”過來的,更像是被押運過來的。
年初時,陛下讓沐英當主使,帶著大理寺的使臣出使藩屬國。
按照時間,沐英還真有可能轉到了交趾。
沐英去了交趾,交趾王就被“請”了回來,這個中有什麼緣由?
就在大家胡思亂想之際。
老朱淡淡的開口道:“起身吧!”
“臣,跪謝大明皇帝!”陳日煃行了一個大禮,才站起身來。
而此時,他的心裡並沒有表麵上這麼平靜。
一家老小的生死,就在大明皇帝接下的話語之間。
“既然來了大明,就彆急著回去,好好看看大明跟交趾有什麼不同。”朱元璋看向禮部尚書:“愛卿,給王爺尋一座安靜、治安好的府邸,不要怠慢了。”
朱夢炎連忙出列,應了下來。
安靜?治安好?
那隻有讓錦衣衛日夜盯梢了。
而陳日煃則鬆了一口氣。
雖然一家老小被扣留在大明京城,但性命是保住了。
老朱才不管陳日煃的心裡活動,又看向吏部尚書詹徽:“從即日起,設立交趾布政司,吏部儘快挑選出合適的官員,太子審核後,儘快讓他們赴任!”
“另,從廣西、雲南各調兩萬兵馬,成立交趾衛,鎮守交趾!”
詹徽跟趙瑁兩人同時出列,應道:“臣,遵旨!”
至於其他人,麵露驚異之色。
陛下一聲不響,就讓交趾變成大明的交趾布政司了?
沐英這是去出使還是攻城掠地的?
許多人把目光望向趙瑁。
這都一聲不吭的拿下交趾了。
總不可能沐英一去,這陳日煃哭著喊著,他不要當什麼交趾王了,他想在京城當個閒散,名義上的“王爺”吧!
這攻城略地,總要調兵遣將去攻打吧!
哪知趙瑁眼觀鼻,鼻觀心,表示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鬼知道沐英是怎麼拿下交趾的。
當初沐英走的時候,加上大理寺的人,一共也才三千。
三千就能拿下交趾?
“退朝!”
……
“大將軍,此人就是足利義滿!”
兩個士兵押著一個全身被捆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藍玉看了一旁跪著的後圓融天皇,冷笑:“翻譯,你給咱好好問問,這人是不是什麼足利大將軍?”
“是!”
翻譯趕緊湊到跪著的天皇麵前,嘰裡呱啦的開口詢問。
“稟大將軍,這什麼天皇說,此人正是他們北朝第一將軍,足利義滿!”
藍玉聞言,點了點頭:“不錯,既然什麼狗屁天皇都跪這了,他一個臣子不陪著一起跪?”
兩個大明士兵把足利義滿拖到後圓融天皇,對著他的腿肚子就是一腳。
結果,這人並未跪下,反倒是轉過身來,對著藍玉嘰裡呱啦一陣。
“大將軍,這賊子說……”
藍玉擺了擺手:“說,你放心大膽的翻譯,咱倒要看看此人要說些什麼。”
“是!”翻譯行了一禮,道:“此人說大將軍是鼠輩,隻會偷襲,有本事放開他,讓他跟大明軍人真刀真槍的乾一場,要不,他不服氣!”
“不服氣?”藍玉哈哈大笑。
這人不會是傻子吧!把打仗當兒戲?
你一個倭國的矮冬瓜,哪裡來的資格要求咱跟你真刀真槍的乾一仗?
藍玉朝士兵招了招手。
士兵秒懂,立馬解下自己的佩刀,雙手遞給藍玉。
藍玉抽出長刀,迎著外麵的光線看了看,不急不緩的走到足利義滿麵前。
足利義滿以為藍玉受了他的激將法,準備給他鬆綁,仰著腦袋,眼中儘是驕傲。
藍玉拍了拍足利的肩膀:“乖,小孩子彆看,把頭轉過去!”
足利義滿聽不懂藍玉說的,把頭扭向翻譯,正想詢問,這人在說什麼。
然後忽然感覺自己變高了,接著視線又移動到地麵,並眼睛離地麵越來越近,最後眼睛幾乎要貼在地麵上。
足利義滿不懂,明明自己動都沒動一下,為何會倒在地上?
直到視線翻轉了兩圈後,足利義滿才看到一具無頭的屍體倒在地上,頸脖處正源源不斷的噴濺著鮮血。
這屍體穿的鎧甲,好熟悉。
好像自己穿的就是這身鎧甲。
十一歲時,父親親手把這身鎧甲交到自己手上,讓自己不要丟了幕府的威名。
原來,這無頭屍體就是自己的。
足利義滿想眨眼,把自己的身體看清楚一些。
眼瞼卻根本不受他的控製。
他隻感覺陽光正一點一點從眼中流逝。
外麵刺眼的陽光,就像冬日的蘆葦,一根一根的被積雪給壓塌。
仿佛間,他忽然看見父親跟母親站在一起,正向他招手!
於是,足利義滿眼中帶著笑意,緩緩的失去了色彩。
藍玉把手中的刀扔給士兵:“拖出去,喂狗!”
……
(感謝讀者大大:愛吃蘋果鱸魚的段浪,打賞的大保健!小作者在此跪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