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吳吉祥從門口小跑進來，小聲稟報道：“蒯祥在殿外求見！”
老朱放下手中的奏章，眼睛一亮。
看了這麼久的煩心事，總算是聽到一個好消息。
前幾日標兒忽然說要休息幾日，要陪陪妹子，月娥還有雄英他們。
老朱起先還奇怪。
標兒為啥會忽然請假？
從他十五歲開始學著處理各種政事，若非患病，幾乎沒有一天請假休息過。
後來，黃小子透露，標兒偷偷找他詢問了洪武未來發生的事。
那小子也是缺心眼，不知道現編一點好聽的哄哄標兒，反而是一股腦的全部說給標兒聽。
昨日蔣瓛向自己稟報，標兒本想下令處死呂氏的，後麵念起夫妾一場，讓人把她押回鳳陽老家，軟禁到死。
這幾日，老朱也在想。
自己都五十的人了，是不是可以退下來，讓標兒當皇帝了。
他當了這麼久的實權太子，各種政務處理起來得心應手。
像原本曆史軌跡，標兒三十七，直到去世，都還是太子，一天皇帝都沒當過。
權力……
是個好東西。
不可否認，老朱也為其著迷。
要不他也不會自導自演一場漏洞百出的戲碼，取締了丞相一職。
隻是……
如果用權力來換取標兒的性命，老朱會毫不猶豫的丟掉權力，保全標兒的性命。
如果洪武二十五年，自己沒有讓標兒去巡查陝西，標兒是不是就不會患病？是不是就不會死？
見老朱在發呆，吳吉祥忍不住把聲音提高了兩分：“陛下，陛下！”
“哦。”老朱回過神來：“快宣！”
蒯祥對著老朱行了一禮：“臣蒯祥，拜見陛下！”
“哈哈，愛卿不必多禮，今日過來，是蒸汽機做出來了？”
剛說完，老朱就發現蒯祥背著一個長盒子：“愛卿，你拿著的盒子裡麵裝的什麼？”
蒯祥聞言連忙把盒子打開，取出盒中之物：“陛下，年前您讓研究院根據您提供的圖紙，製作燧發槍。”
“臣手中這槍，就是燧發槍！”
老朱一怔，接著狂喜，連忙起身，從上麵走了下來：“燧發槍？愛卿你真的把它給做了出來？”
也不怕什麼危險，老朱一把奪過蒯祥手中的槍，細細的看了起來。
這槍，槍管是鋼鐵圓管，外麵包裹著楸木，後麵的槍托也是楸木做成的。
與火銃不一樣的是，槍身下麵多了一個扳機，槍身上麵多了尖尖的擊錘。
這燧發槍跟那圖紙上畫的幾乎一模一樣。
老朱一把抓住蒯祥，急切道：“愛卿，快，快給咱說說這槍如何使的？”
黃小子給老朱說過，火銃是最古老的槍械，火銃下一代是火繩槍，火繩槍的下一代才是燧發槍。
而大明軍隊配備的全是火銃。
如果按照黃小子說的，這燧發槍的出現，就是跳代出現，彎道超車啊！
圖紙老朱看不懂，所以他並不懂燧發槍的原理。
但，他當然知道這燧發槍應該比火銃厲害，要不那圖紙也不會畫得那麼複雜。
蒯祥看了看大殿，為難道：“陛下，要不咱們還是去外麵試槍吧。陛下您看了臣試槍，定能一目了然。”
“對對對！”
老朱拉著蒯祥出了大門，看了一眼外麵：“愛卿，在這裡試槍如何？”
哪知蒯祥搖頭道：“陛下，臣建議還是去靶場試槍。”
“一來，陛下可以對此槍有一個全方位的了解，二來，陛下可以看看多人使用者武器，帶來的效果是怎樣的。”
突然，蒯祥跪了下去：“陛下，這槍，臣不知該如何形容，但是臣知道，這燧發槍的出現會終結刀槍弓箭的使用！”
“陛下，這槍，可以說是咱們大明的鎮國神器！”
聽到蒯祥如此吹捧這槍，老者頓時樂了。
“行了，你先起來吧！也不知你從哪裡學的，動不動就下跪！”老朱對著吳吉祥招呼道：“你去把太子叫來，就說咱想讓他一起去試槍。”
大概等了不到半炷香的時間，朱標就被吳吉祥帶了過來。
“爹……”
老朱擺了擺手：“行了，咱們先上馬車，車上說。”
……
等眾人來到靶場，早已經有十幾人等著了。
今日老朱罕見的讓蒯祥登上了他跟朱標兩人乘坐的專屬馬車。
剛一下車，周圍人群立即高呼：“拜見陛下，拜見太子殿下！”
老朱隨意點了點頭，讓蒯祥趕緊試槍。
這槍是蒯祥跟之前團隊幾人親手搓出來的。
原理、使用什麼的，他都已熟知。
所以，也沒什麼耽擱，從兜裡掏出一個小黃紙袋，用牙齒咬破一個缺口，把槍身下，扳機前一個起的鐵釘往上一頂。
槍身上麵就探出一個鐵塊孔洞。
隻見蒯祥把小紙袋裡麵的火藥倒入孔洞裡，還有一枚圓滾滾的鐵珠。
倒完後，蒯祥用食指伸進孔洞裡麵按了按。
最後，蒯祥把突出的鐵塊按進槍身。
蒯祥這一係列的操作，不過也才十個呼吸的時間。
老朱站在旁邊瞧得稀奇，感覺使用起來並不難，甚至比火銃還要簡便。
蒯祥側過頭：“陛下，臣已裝填完畢，還請陛下退後兩步，臣要射擊了！”
老朱聞言，往後退了兩步。
然後聽見“砰”的一聲，看到蒯祥手中的燧發槍騰起一些白煙。
這就射擊了？
薛祥又掏出一包紙包彈，重複第一次的步驟，十幾個呼吸間，又裝填完畢。
薛祥對著一旁守著的人員，喊道：“把靶子往後移三百米！”
老朱聞言，露出驚奇的神色：“愛卿，方才我看，咱們離靶子，有兩三百米，如果還往後移……”
“這槍真能射這麼遠？”
蒯祥露出一個神秘笑容：“陛下莫急，你看臣試過便知！”
沒等多久，遠處移動靶子的工作人員就揮著旗幟，表示靶子已經移動到指定地點了。
蒯祥眯著左眼，用右眼瞄著，然後扣動了扳機。
當然，這麼遠的距離，蒯祥根本就看不清那種圓靶。
靶場放著的靶子，是用竹筐糊著白紙，竹筐是長方形，長度足足有一丈，高度有兩個人那麼高。
並且靶子五六個並列成一排。
所以，隻要蒯祥不是朝天空放槍，還是有很大機會擊中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