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阮安寧去了村部衛生室,剛到衛生室門口,就看到李雲英在給患者換藥。
“根叔,你這腿還要不要了,都說不能下地,不能下地。”
李雲英語氣十分嚴肅,又帶著幾分生氣。
被叫根叔的老頭,被訓得不敢頂嘴,隻得尷尬地賠著笑。
“下次保證不會了。”
阮醫生不在,他們治病隻能指望李醫生,要是惹得李醫生生氣,不給他們治病就麻煩了。
“還有下次,你也彆找我了。”
李雲英給根叔換好藥,沒好氣道。
難怪師父說最不喜歡不聽話的患者,李雲英此刻就深有體會。
給根叔換完藥,李雲轉一個轉身就看到師父含笑站在門口。
“師父,你回來了?”
李雲英喜出望外。
阮安寧點點頭。
“這一個月怎麼樣?有沒有碰到難的病例?”
李雲英搖搖頭。
“沒有,都是些傷寒感冒居多。”
“雲英,聽說有兩個知青回城指標,你想回去嗎?”
阮安寧問道。
如果李雲英想回去,阮安寧會想辦法給李雲英弄一個指標。
李雲英搖頭。
“師父,我醫術尚淺,還想跟在你身邊多學幾年,回城的指標我就不爭取了。”
哪怕是在鄉下當個村醫,隻要能學到東西,李雲英也不覺得苦。
最近她都不想回到知青點那邊。
每天都上演撕逼的戲碼,要不是她沒有爭回城指標的意向。
怕是也成為他們其中被他們撕扯的一員。
“嗯,我知道了。”
阮安寧眼底浮現一抹欣賞,不愧是她看中的徒弟。
樓下村部突然有人大喊。
“老樹林那裡抓奸啦!”
阮安寧與李雲英聞言,從窗戶往一樓看去。
隻見烈日下,村子裡的婦女潘香憐急匆匆往村部跑來。
很快村支書與大隊長兩人就跟著潘香憐跑了出去。
還有很多看戲的村民也跟著跑了過去。
李雲英去給老根叔打針時,哪裡還有老根叔的人影。
隻見一樓那裡,老根叔一瘸一拐地朝著老樹林的方向跑去看熱鬨。
李雲英氣笑了!
敢情剛才她跟老根叔說的話全白說了。
“走吧!咱們也去瞧瞧熱鬨,老根叔這腿,看來是真不打算要了。”
阮安寧語氣帶著幾分無奈道。
於是師徒兩人朝老樹林的方向快步走去。
師徒兩人走到老樹林那裡時,前後圍了不少人。
大家嘴裡議論紛紛。
“這個林小麗真是不知羞恥啊!大白天跟人搞破鞋。”
“可不是,老黃都能當她爹了,她也不嫌臊地慌。”
幾位嬸子一臉唾棄。
被他們說的林小麗,此時胸前的扣子被扯掉了,頭發淩亂,整個人瑟縮在角落,眼角還掛著淚。
看上去一副被欺負的樣子,可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同情她。
“你們不知道吧!她勾搭老黃,估計也是為了想要拿到回城的指標。”
柯菊一臉鄙夷道。
她跟林小麗最近為了搶回城的指標,已經撕過很多次了。
這一次能對林小麗落井下石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過。
柯菊一番話,大家瞬間明白了過來。
看向林小麗的眼神越發鄙夷起來。
“柯菊,你給我住嘴,你以為你比我又好到哪裡去。”
林小麗是為了想回城才勾搭老黃,被人當場抓個現行,她也認了。
但不代表,柯菊這個賤人就能爬到她頭上拉屎。
“你之前還不是偷看人家畢炎宇洗澡,你以為我不知道。”
林小麗這話,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了柯菊身上。
這柯菊之前為了回城,想賴上許明安不成,名聲已經臭了。
這偷看人家考古隊男學生洗澡,還真像她能乾得出來的事情。
柯菊突然被眾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頓時急紅了眼。
“林小麗你少在那兒胡說八道,我可沒有你這麼不要臉。”
林小麗冷笑。
“你要臉會故意跳河引人家許明安救你,閉眼張嘴就汙蔑人家摸了你的身子?”
論嘴上功夫,林小麗不比柯菊差。
“那也比你褲子一脫,隨便是個男人就能上得強!”
柯菊氣得口不擇言。
“都給我住嘴!”
支書板著臉冷斥道。
“瞧瞧你們哪裡還有半點城裡知青的樣子,真是丟人!”
支書氣的胸口起伏。
前段時間才整治了一下村子裡的風氣,才過多久,又不得安生。
都是因為回城指標鬨的。
“回城的指標不是你們憑著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就能弄到的,我們會層層把關。”
大隊長嚴肅道。
這些知青,為了回城,真是沒臉沒皮。
“林小麗,你屢次犯作風問題,你的思想覺悟太低,現在村部決定送你前往勞改場進行兩個月的勞動改造。”
柯菊聞言嘴角的笑意還未收回,隻聽支書接著道。
“柯菊也屢次多犯作風問題,送去勞改二十天以示懲罰。”
勞改兩個月和二十天,林小麗與柯菊兩人如平地驚雷。
“支書,我不去!”
“我不去!”
林小麗與柯菊同時喊道。
勞改場那種地方是人去的嗎?
看何小霞就知道了,去的時候人還好好的,一回來後,瘦得脫了相不說,整個人沒有半點生氣。
在勞改場死人,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現在又是酷暑的天氣,環境更加惡劣。
她們要是去了勞改場,還有命活著回來嗎?
“不去也由不得你們!”
大隊長沉著臉示意村民們將柯菊與林小麗帶走。
“黃晟,你跑到哪裡去?”
大隊長眼睛一橫,逮住準備逃跑的黃晟。
這個黃晟平時看著悶不吭聲,實則一肚子算計。
“支書,這可不關我的事情啊!是林小麗他勾引我的。”
黃晟立即甩鍋。
反正林小麗已經被抓去農場改造了。
“嗬!她勾引你,你就順杆上了?你若沒有存著心思,林小麗會白讓你上?”
支書毫不留情拆穿黃晟的虛偽。
黃晟被拆穿心底的小九九,臉色一陣又紅又白。
“黃晟,你亂搞男女關係,也被送去勞改兩個月。”
支書這次是下了決心要好好整頓村子裡這種不良風氣。
上次開會當眾批評隻是警告,顯然有些人還存著僥幸心理。
刀子不落下來,不足以起到震懾人心作用。
“支書,我兒子可是在鎮上機關單位上班,你就不怕我兒子找你麻煩?”
黃晟臉上沒有半分害怕,反而開口放出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