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嘍來嘍,我是你們的大寶貝白聿,公主們請係好安全帶哦,目的地嵊鎮,全程二百五十公裡,咱們現在準備出發嘍~”
塗山玖看了一眼中控屏的導航,然後又看了一眼白聿,最後默默地把頭轉向了過去,看向窗外。
白聿的表情出現了一絲龜裂,“我要是說這車是我爸的你信嗎?”
“信。”塗山玖連頭都沒有回一下,她怕她繃不住笑。
白聿:你信個鬼!
開到嵊鎮後,他們沒有先去黎家,而是先吃了個飯,下午三點半才到了黎家的大門口。
徽派設計的大彆墅,看上去古樸典雅,精致大氣。
白聿沒用塗山玖動手,他先去按了電子門鈴。
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
來人是一個長相清秀的男人,年紀大概在二十五六的樣子。
黎翰文見來人眼生,詢問道:“請問你們是?”
塗山玖上前一步,“你好,賒刀人塗山玖,前來找你爺爺黎韞之討要賒刀債。”
黎翰文雖然沒有聽懂什麼是賒刀債,但對方既然報出了爺爺的姓名,那肯定是認識爺爺的,也不好叫客人在外麵等。
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外麵的太陽,現在距離太陽下山還要好一會兒,樓上那邊應該還不會開始鬨。
黎翰文禮貌一笑,然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先請進,客廳坐會兒,我去問問我爺爺他老人家。”
塗山玖點了點頭。
往門裡進的時候,白聿一邊走一邊摘掉了自己的口罩和墨鏡。
黎翰文餘光瞥見後,驚訝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如初。
要知道小妹可是最喜歡他了,這要是知道自己的偶像來了,她肯定高興壞了。
一想到自己的小妹,黎翰文就一臉的心疼。
自從她去了宜市市中心的新戲園子演了一出戲之後,就變得很奇怪。
明明劇單都是訂好了的,但是她一上台就會開始在那裡獨自唱曲。
他們家是唱黃梅戲的,但妹妹上台卻獨自唱起了越劇。
但重點是,他妹妹根本就沒有學過越劇!
這就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一次是巧合,但第二次就不是了。
而且他妹妹說當時她上了台之後,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等她有意識了以後,都已經是下了台以後了。
為了這件事,他爸爸直接不讓妹妹登台演出了。
可即便是這樣也仍無濟於事。
因為他妹妹在每天太陽下山後,還是會獨自坐在陽台上開始唱越劇。
每一次都是一樣的內容。
老家這邊的爺爺聽說了這件事,就讓人把妹妹送了回來,說準備找大師過來給妹妹看看,沒準是招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但是有兩個大師來過之後,都說是這女鬼怨念極強,因為他妹妹的前世和那鬼魂同病相憐,所以那鬼才會找上她,趕不走就隻能是化解她的怨氣。
做法事超度了好幾次,他妹妹也沒有好轉一點,還是每天太陽一下山,就開始唱曲。
不過唯一一點就是,那個女鬼沒有一點要傷害人的意思,就像是借著妹妹的身體上台唱曲,訴說自己的生前苦難一般。
可是雖說這女鬼不傷害人,但終究還是個鬼,附在他妹妹的身上時間長了,她妹妹也是會受不住的啊。
所以這幾天家裡都在跑這個事,他也是剛回來,都還沒有進屋就聽見有人按大門的門鈴,於是就折返回來去開的門。
黎翰文收回思緒,因為已經到了客廳。
他給塗山玖和白聿泡了茶,然後去叫人去樓上通知他爺爺。
過了沒一會兒,黎老爺子就匆匆的從樓上下來了。
黎韞之神情有些激動,剛看到塗山玖就說道:“是了是了,我真是老糊塗了,都忘了當年賒刀的事情了!”
塗山玖微微一笑,“忘了也沒有關係,預言已經實現了,我來討賒刀債。”
黎韞之走到了塗山玖的麵前,忙說道:“預言實現了,真的實現了,這賬我認,但是我能不能再跟您賒把刀,預言一下,哪裡能有人能救我孫女,我好去找那個人。”
塗山玖點點頭,“可以啊。”
她掏出了一把指甲刀,遞給他,黎韞之趕緊接了過去,等著她說那個人是誰。
但塗山玖卻說了一句:“第二把刀,交易初步達成,把你孫女叫下來吧。”
黎韞之有些疑惑:“叫我孫女?”
白聿見他這都沒有反應過來,還不如他呢,提醒道:“對,叫你孫女下來,能救她的大師,喏,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黎韞之上下打量了一下塗山玖,臉上出現了一絲錯愕與驚訝,但一想到他們賒刀人那神奇的能力,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轉頭叫自己孫子,“瀚文趕緊去樓上,把你妹妹叫下來。”
黎翰文聽了半天,越聽越糊塗,什麼賒刀,什麼預言的,而且他爺爺怎麼會這麼激動,還有這個年齡比他還要小的女生能救他妹妹?
“爺爺這”
“快去!”黎韞之催促道。
“好,我現在就去。”黎翰文轉身往樓上走去。
黎韞之給塗山玖倒茶,問道:“請問大師貴姓?上次賒刀的那位是您的?”
“我叫塗山玖,上次賒給你刀的那位是我太爺爺,他去世了,所以這賬我來收。”
“您太爺爺還真是厲害,隔了一輩的事情竟然也能算的這麼準,可就怪我沒有當回事,不然您太爺爺都把具體月份預言給我了,我都沒有能把握住機會,要是我沒忘記這回事,上個月我不讓我孫女出門了不就沒有這事了!”黎韞之一臉懊惱。
這樣人塗山玖見得多了,她淡定的喝了一口茶,不置可否。
忽然,樓上響起了唱曲兒的聲音。
“吾八歲離家進夫門~”
“盼郎出生歲月痕~”
“夜夜含淚睡,殘餘飯羹把肚填~”
“郎阿郎~”
“你怎滴還不來~”
“等啊等~”
“五年又五年~”
“招娣,來娣,念娣,迎娣,唯獨沒有郎~”
“婆母棍棒落吾身,罵吾是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