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監室,隨著日頭西落,光線逐漸昏暗。
終於,光線已黑,門口哐當有人打開門,看守員和兩個穿製服的人押著六七個人進來,高高大大,眼神凶狠,麵相非良人。
隔著一麵鋼條鐵欄門,嚴白燁微微凝視,看守員看他一眼,不說話,腰間鑰匙打開鐵門,回頭:“進去吧。”
這群高大凶狠的男子,麵色不善一一進入監室。
看守員鎖上門:“好好待著,彆惹事啊!”眼睛深深看著領頭的光頭。
看守員和押送的警員離開。
嚴白燁盤坐在通鋪上,看一眼進來的六個人,高高大大,看站位領頭的是中間的光頭,接近190厘米的身高,很壯,光頭腦袋上有條長長疤痕,像一條蜈蚣在爬。
黑色短袖肌肉很爆炸,雙手臂和脖子紋著深黑的紋身。
“小子,你眼瞎?起來,給我老大讓座。”有個平頭叫道。
嚴白燁坐著沒動:“張炎讓你們來的?”
光頭兩條毛毛蟲一樣濃的眉毛皺成一團:“你屁話這麼多?”一個眼神,剛才平頭和穿花襯衫的男子,走兩步到嚴白燁跟前 伸手就去抓人。
一個要抓頭發,一個要揪衣領。
操,老子心情正不好,你們送上門!
嚴白燁沉著臉,欣長手臂伸出,後發先至,抓住平頭的脖子,手臂發力青筋微顯,手指頭發力掐著,平頭登時臉紅呼吸困難,眼睛凸出,喉嚨發出“嗬嗬”的怪聲。
“你敢還手?找死,撒手!”
另一人大怒,揮拳朝他臉打來,嚴白燁手一甩,平頭百幾十斤身體不受控製,撞向花襯衫。
砰一下,兩個高大男子撞在一塊,發出哀嚎。
嚴白燁摸摸左手,有股鑽心刺痛,之前挨了看守員兩棍,手臂上肢已經腫起一圈,骨頭不是斷了就是骨裂。
看來得速戰速決啊,張炎,或者說利海還是朱建燊?你們還真是夠下三濫的。
光頭腳步沉沉走上來:“既然敢還手,我會在預定的程度上多送你兩程的。”
“哦,你左手骨折了吧,嗬嗬,受傷還敢這麼狂,不把我疤龍放在眼裡啊。”
光頭說話的時候,頭上的傷疤像活過來的蜈蚣,扭曲的在爬動。
嚴白燁咧嘴,咦,真夠惡心的。
“疤龍?我看你以後得改名叫疤蛇。”如猛虎從通鋪下來……
……
三十分鐘後,嚴白燁站在監室中間,新來的六個高大男子躺在地上,或抱著肚子 或捂著臉,不停哀嚎。
他微微喘氣,左臂上肢的腫脹似乎又大了一些。
他單腳踩在地上光頭的臉上:“疤龍?”
……
壽陽路的天龍酒樓,是天河省知名的大酒樓。
天陽市要安排最高規格的晚宴,都會在天龍酒樓訂包間。
華燈初上,天陽市繁華市區已經亮起霓虹燈。
天龍酒樓的二樓的最好的包間,穿著修身旗袍的清麗女服務員站在旁邊,等候服務。
在座的人,蘇銘遠坐在居中位置,依次還有國土局的黃濤,司法局的朱磊,城南分局的段睿弘,鄧勤,民政局的費霞,房產局的溫彥春,市府的田明。
裡頭單拿出一個人在天陽市都很有影響力。
今天聚在一起吃飯,是市委張秘書長發出邀請。
他們各自的子女,利海、朱建燊、田洋、張炎、溫婷、黃林海,也在。
賈雙雙同樣也在,但她爸爸市政法委的賈順傑書記倒是不在。
田洋的爸爸田明在抽煙,笑:“雙雙,賈書記呢?”
“我爸到下麵縣指導工作沒回來呢。”賈雙雙夾枚蝦仁吃。
“老賈還是這麼負責嗬嗬。”
幾個大人笑道。
利海的媽媽費霞和朱建燊爸爸朱磊,舉杯和段睿弘、鄧勤喝一杯。
“老段,老鄧,真是十分感謝高抬貴手,我家這兔崽子愛惹禍,回家我好好教訓他。”
“朱局言重了,不關世侄的事,實在是那個叫嚴白燁的歹徒打人,局裡更晉升的周凱旋替他徇私枉法。”段睿弘哈哈笑道,心裡很美,今天這件事,獲得費霞和朱磊的人情,更重要的 獲得張燕華的人情。
隻是張秘書長怎麼沒到?他在這裡級彆最低 也不敢問。
這些個大人也談論工作,倒是說些天陽市的秘聞趣事。
在飯局到九點的時候,包間的門打開,旗袍清麗服務員彎腰恭敬領路。
在旗袍服務員後麵,是個微仰著頭走路的中年婦女,氣勢很足。
張炎立刻站起來,眉開眼笑:“媽 您來了!”
其他人也立刻站起來,蘇銘遠、田明幾人走出來一兩步,迎接:“張秘書長,您來了。”
張燕華笑嗬嗬,手壓了壓,示意大家不用過份迎接,她走到餐桌前,服務員拉開椅子,她坐下,環視一圈,笑道:“實在抱歉,讓大家久等,白書記去天都市開會,市委很多工作由我在處理。”
“張秘書長客氣。”市局的蘇銘遠笑容和藹道。
張燕華點點頭:“銘遠,張炎這次惹禍,實在是受到你和睿弘、鄧勤的幫助啦。”
蘇銘遠笑道:“您客氣了,張炎是好孩子,不是惹事的人。”
段睿弘和鄧勤滿臉受寵若驚,常委張秘書長這麼說,他倆心裡無比慶幸白天的選擇。
張燕華和氣笑道:“除了孩子們的事,我們平時也該多聯係,現在天陽市呀,形勢複雜呀。”
大家心中了然。
飯局杯盞交錯,氣氛和諧。
中間,天龍酒樓的老板,來到包廂向機關內的領導們敬酒。
天陽市商聯主席,和商會富商在天龍酒樓吃飯,一行十幾人,過來恭敬的敬酒。
後麵是銀行的領導……
張炎看著各路的人,一一來到包間敬酒,心中豪興大發,媽媽手握實權,而他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利海給張炎倒酒:“炎哥,你媽媽一來,好多天陽的大人物都得乖乖來敬酒,常委就是不一樣。”心裡感慨,雖然他媽媽也是正處級,可與張炎的媽媽比起來,實在差距很大很大。
朱建燊笑道:“是啊,炎哥,實在搞不懂那個鄉巴佬哪來的膽子跟你鬥!”
賈雙雙在安靜吃著酒菜,天龍酒樓的菜肴實在美味得很。
……
看守所,嚴白燁坐在冷硬的床頭,思緒萬千。
六個大漢鼻青臉腫,縮在靠廁所的地方,跟受驚的小狗一樣瑟瑟發抖。
“大哥,我們……”
“彆動,我們真的會被他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