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總,剛才夫人給我打電話,她說……”
祁澤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段懷謙準備翻頁的手頓了頓,看了眼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淡聲問道,
“她說什麼了?”
現在又不是開會時間,他的手機沒有靜音,但也沒有響過。
所以……這是又不想跟他說話了?出門前不是還好好的?
回想起剛才那通電話的內容,祁澤隻得硬著頭皮道,
“夫人讓我找一個信得過的人,去……去幫她收購西區的房子。夫人還說,多多益善,刷她的卡。”
西區是舊街區,房子老舊,還沒有任何特色建築,似乎被遺忘在了雲城的發展洪流裡。
原本確實也有不少人將視線對準了那裡,包括段氏。
可上頭一直沒有任何動靜,逐漸地大家也就都歇了心思。
所以夫人現在突然來這麼一出,他也想不通是為什麼……
“沒彆的了?”
昨晚說出口的話如今正中了段懷謙的眉心。
可不就是‘刷她(手裡)的卡’嗎?
祁澤:“沒了,就這麼多。”
段懷謙沉吟片刻,
“你先收集些西區的相關資料,其他的等我晚上問過她再說。”
“哦……是,明白!”
祁澤訥訥地點頭,等退出去才反應過來。
說好的沒有感情呢?!
說好的協議婚姻呢?!
回憶起這段時間的種種,又是批發買包又是頻繁打錢,現在又是要為大批量買房做準備的……
祁澤突然懷疑他家老板是因為暗戀難宣出口,才打算用協議婚姻作為借口,打算和夫人先婚後愛。
嘶……越想越覺得他自己真相了!
那有關結婚協議,他作為天知地知、老板老板娘知之外的第三個人,不會在事成之後被老板滅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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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攸寧走出放映廳的時候,已經接近下午五點。
段景珩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心情好像很好的樣子,嘴角都要咧到後腦勺了。
就是這電視在播放什麼呢?
四根天線大草原?
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時攸寧上前揉了揉段景珩的頭發,
“崽啊,童心未泯是好事,在自己家裡不用偽裝的哈。”
段景珩被她揉亂的頭發搭配著一臉懵的表情,看起來更像個傻麅子了,
“嗯?你在說什麼?”
恰好這時,電視裡的台詞響起:“寶寶奶昔時間到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你吃不吃奶昔,我讓吳媽給你做。”
時攸寧嘴角牽起一抹慈祥的笑意,麵容和藹地看著他。
段景珩:……?
段景珩:!!!
“不是……這個是隨手打開的!不是我要看!真的!”
“好好好,我知道,不是你要看的。”
說是這麼說,臉上卻寫著‘我懂,我都懂’。
“算了,隨你怎麼想,我說不過你。”
時攸寧挑了挑眉,這小崽子今天似乎轉性了啊。
要換作以往,至少還得再跟她爭一輪、再炸毛、再投降休戰。
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
不會是因為他爹早上那一句‘早’落下的後遺症吧?
時攸寧也沒再糾結,轉而問道,
“派出所那件事情處理好了?”
段景珩點了點頭,
“因為是初犯,隻能罰款加教育。另外我的那份醫藥費和賠償沒要,讓秦翊他們幾個拿著組團去吃飯了。”
“其他就沒點彆的異常?”
段景珩聽懂了她的意思,興致缺缺,
“沒有,都是普通人。要真說實在有什麼異常……就是那天跟你說話那個奇奇怪怪的女生,是她父母在孤兒院領養的。”
虧他還以為是哪個對家的腦子掉了,居然耍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結果真的就隻是網絡段子照進現實。
“雲城那些個豪門有沒有哪家傳出過孩子丟了的?”
時攸寧隻拋下了這一句,讓他自己想。
孩子這腦子得多動動,免得生鏽了,萬一鏽出個法盲戀愛腦來了怎麼辦?
“你的意思是……?”
段景珩驀地坐直了身子,可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還在繈褓裡就被放孤兒院了,肯定就是被遺棄的吧?”
時攸寧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
“崽啊,雖然說你爹那個人陰險狡詐、佛口蛇心、笑裡藏刀、道貌岸然,但也有好的品質。你怎麼也得多少從他身上學點好的啊!”
段景珩:……?
老男人在她眼裡不是長得又帥又有錢,年紀大還會疼人嗎?
怎麼都沒過幾個小時,口風就變了?
但還是不恥下問,“比如說?”
“他有腦子算不算?”
時攸寧:真誠jg
“你又耍我!”
“跟你開個玩笑你還急眼了?你看你爸就不會!”時攸寧有些嫌棄地瞥了他一眼,
“你想想,如果是你爸遇到這件事情,他會怎麼處理?”
段景珩沉默了。
如果他爸是當事人的話,彆說查親生父母,估計祖宗十八代都得讓他查出來。
時攸寧又添了一把火,
“為什麼你爸總能讓人覺得他有種運籌帷幄的從容和淡定?就是因為他擅於將所有的可能性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在合理規避風險之前,首先得發現或預判風險。”
“哪怕最後查出來的結果跟預想的不一樣,這也算對你的一次曆練。至少等你以後遇到‘麻煩’,能在第一時間將可能性都掌握在自己手裡。”
最重要的是,段景珩如果不去查,她又怎麼能有合理的理由提前送女主回家呢?
段景珩怔了怔,心裡湧起一股難言的意味。
他的那些老師上課都是照本宣科,雖然說他也聽得明白,但從來沒有人像她這樣,會願意將知識掰開揉碎了細細分析給他聽。
總感覺怪怪的,還……有點暖。
“我知道了!我會查清楚的!”
說著,段景珩變得有些扭捏,
“那等我查到結果,你能不能再給我提點意見?”
時攸寧雖然不理解他怎麼突然跟打了雞血似的,但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她自然樂意之至,
“沒問題,咱倆誰跟誰啊?”
段景珩抿了抿唇。
雖然沒再接話,身上卻透露著明顯的愉悅。
客廳裡正一片‘母慈子孝’,馮管家的聲音驟然在玄關處響起,
“先生,您回來了?是老奴的疏忽,接駕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