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哭的死去活來,她緊緊的攥著老夫人的手不願鬆開。
周嬤嬤上前,勸道:“老夫人愧疚了半輩子,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如今她解脫了,小姐該為老夫人高興才是。”
林姝伏在老夫人床邊隻是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想祖母離開。
周嬤嬤看她哭的傷心,麵上露出不忍。
她抽噎著,把一封信交到林姝的手上:“這封信,是老夫人托老奴要交給小姐的,上麵有你想要知道的東西,你看完也知道老夫人為何要自殺了。”
林姝依然痛哭,周嬤嬤見狀隻得把信塞進她的手裡,退了出去。
林姝緩緩抬頭,看到信上的字跡:姝兒,親啟。
而時間,竟是半年前。
那是祖母的字跡,她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安排好了一切,看來這件事她老人家已經謀劃許久了。
林姝打開信,看了起來。
“姝兒,當你打開這封信的時候,祖母已經離開了,你不要怪祖母狠心,若我不死你就會有危險,接下來的話你仔細閱讀,謹慎處理,方能保全自身。”
“如今的國公府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國公府,先世子的離世於我看來十分蹊蹺,思來想去裡麵怕是有陰謀,此事也是我後來才想通的,當時你父親並不受府裡重視,卻在先世子離世後他便平步青雲,這其中的信息我捉摸不透。”
“你父親是在遇到小沈氏之後,便掌握了整個國公府,至於你的三個哥哥,我能肯定的是隻有林柏川和林修遠是小沈氏所生,早在與你母親成親之前,兩人便已經苟合,我想著應該是你父親貪圖了將軍府的嫁妝,他是想要奪得世子之位,才娶的你母親沈敏淑。”
“林錦書的身份,我摸不清楚,你父親應該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但卻隱瞞的很好,有小沈氏為他做掩護,她應當是有把柄握在你父親的手裡,否則也不會認一個來曆不明的孩子做長子。這些年她疼愛林柏川,林修遠和林琅,也是這個原因,我知道這府裡的太多秘密,就算我被你保護著,總有一天他們也會向我動手。”
“我不能連累姝兒你跟著我遭殃,祖母希望你能嫁給七皇叔,他有保你的能力,這裡麵的水太深,你如何能應付的來,祖母說出這些並非想讓你做些什麼,其實我私心裡想著你能遠離這些是非,甚至遠離京城去過自己想要的日子。”
“姝兒,聽祖母的話不要追查真相,切記,切記!”
看完信上麵的內容,林姝隻覺得遍體生寒。
林錦書到底是誰,為什麼他的存在會讓祖母備感恐懼。
甚至為了保住林姝,隻能以死讓對方放鬆警惕。
林姝的手顫抖著,眼睛通紅充血。
她想哭卻發現流不出眼淚,她想要喊出來卻因為太過悲傷,發不出聲音。
信上祖母要讓她遠離這一切,可她已經身在旋渦,又如何遠離。
林姝把信捂在胸口,窒息的疼痛感自胸腔蔓延,她恨,她恨操縱這一切的人。
害死了她的母親,疼愛她的外祖父和祖母。
祖母讓她不要查,可林姝如何安心的遠離這一切?
這麼多條人命,豈能是她說放就能放得下的?
她不僅要查,而且還要把國公府的醃臢事查個水落石出,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林姝將信收好,對著老夫人的屍體拜了下去:“祖母,孫女兒不能答應您,你不能白死,我的母親不能白死,我要讓這幕後真凶,付出應有的代價。”
門外,周嬤嬤擔憂的等著。
她的手緊緊的攥著,攏在袖中。
臉色,是從未有過的凝重。
不多時,門從裡麵打開,林姝從屋內走了出來。
她哭的雙眼通紅,神情悲傷。
那雙本就空洞的眸子此時卻燃燒著怒火,似乎要將所有的一切都焚燒殆儘。
“小姐……”周嬤嬤喚了她一聲。
林姝輕輕轉動著眼珠,目光落在了周嬤嬤身上:“我要去見小沈氏,祖母告訴了我這麼多,她應該知道一些真相,無論如何我都要她開口,說出來。”
周嬤嬤看到林姝眼裡的殺氣,她遲疑著回道:“可是,小沈氏她必不會說的。”
“她會的。”林姝勾唇一笑:“就算她不說,我也會想辦法逼她說出來。”
“小姐你想怎麼做?”
林姝抬眸看向遠處的天際,緩緩吐出一口氣:“我會把她救出來。”
周嬤嬤明白了林姝的舉動,她要知道真相,就得想辦法把小沈氏從大牢裡撈出來。
隔壁,林姝走到這幢宅子前,猶豫了一下,走了進去。
福伯看到林姝,急忙進去通傳:“王爺,林小姐來了。”
景桓起身,急忙朝外走去。
隻見林姝神形憔悴,那雙漆黑的眸子此時噙滿了淚水,像是經曆了什麼重大變故。
“姝兒,你怎麼了?”景桓上前,急聲問道。
林姝強忍著悲痛,說道:“七皇叔,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景桓沒有任何猶豫:“好,你說。”
“我要把沈氏,從大牢裡救出來。”林姝緩緩的說道。
福伯一臉震驚:“那可是大理寺大牢,皇上都判了刑的,這如何能救?”
若是此事被皇上知道,怕是玄王府也會跟著遭殃。
林姝聞言苦澀一笑:“福伯不必擔心,我隻要七皇叔對國公府的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
“你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景桓的眼裡滿是擔憂,林姝向來堅強。
若非是遇到了什麼她無法承受的事,她不會如此的。
林姝吸了吸鼻子,隻覺得心頭滿是酸澀,有千言萬言卻不知從何說起。
她胡亂的搖著頭,眼裡隻剩下悲傷:“祖母她老人家,走了。”
“什麼?”福伯和景桓全都一臉震驚,景桓也是一頭霧水:“她老人家身體一向康健,為何如此突然……”
林姝隻是搖頭,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景桓不忍心再問下去,隻吩咐福伯:“你親自帶人過去,幫著料理後事,另派一隊侍衛傳令下去,國公府的人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