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燕回對著陸承晏挑釁的一笑,而後放下車簾。
馬車駛動,陸承晏還想再攔。
林琅卻緊緊的抱住了他:“承晏哥哥,你不要再追了,姐姐她現在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你應該為她感到高興啊。”
陸承晏雙眼發紅的看著馬車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他全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一般突然沒了力氣。
回頭,他目光含恨的看著林琅,質問她:“剛剛,你為什麼要那麼說?”
林琅的眼睛湧出一絲懼怕,淚水瞬間溢出。
她死死的咬著唇,不解的看著陸承晏:“承晏哥哥,你是在怪我嗎?可姐姐她分明是喜歡蘇世子啊,剛剛你也看到了,他們兩人要訂親了。”
陸承晏眼裡滿是怒火,聽到林琅這麼說突然抬眸朝她怒喝一聲:“林琅,你最好真如你所現的那般單純。”
就算他腦子再遲鈍,也知道今天林琅有用意。
她無非是怕林姝跟自己糾纏不清,所以才在眾目睽睽之下,讓蘇燕回和林姝不得不承認在一起。
如此一來,蘇燕回就必須對林姝負責。
林琅被陸承晏質問的眼神看得心裡發慌,她急急搖頭:“不是的承晏哥哥,我是真的希望姐姐找到幸福的,況且南陽王妃早就有意與國公府聯姻。”
“上次姐姐頭上戴的頭麵,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她哽咽著把話說完,淚水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我們就要成婚了,承晏哥哥,你是不想娶我了嗎?”
林琅的哭聲讓陸承晏心頭有些煩躁,到底是自小一起長大的。
她的性子,陸承晏是知道的。
他軟了語氣,對林琅說道:“我們二人婚事不會發生改變,是你多心了。”
林琅依然哭個不停,陸承晏隻得道:“我送你回府,你今天為了林姝偷跑出來,想必管教嬤嬤會很生氣,我送你回去,她多少也會給我些麵子。”
林琅輕輕點頭,麵上才有了些喜色。
……
蘇燕回把林姝直接送到了國公府後門。
臨走的時候,蘇燕回緊緊的攥著林姝的手,對她道:“等我,歲歲。”
他臉上的喜色一直都沒有散去,這還是林姝第一次看他笑成這樣。
蘇燕回長的英俊,以往板著臉像隻高傲的孔雀。
如今笑起來,便如冬日裡的豔陽,晃花了人眼。
尤其是鼻尖的那顆小痣,更讓他平添幾分可愛。
林姝笑了笑:“隻是王妃那邊……”
“母親那邊我去說,你無需憂心。”蘇燕回生怕林姝會反悔,隔窗扔給她一枚玉佩,便急匆匆的走了。
林姝握著玉佩站在門口,不由搖頭苦笑。
南陽王妃向來不喜歡她,而且她也答應過王妃不會跟蘇燕回有牽扯。
如今年來,倒是她失約了。
林姝有些頭疼,她也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成這樣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從後門進府,沒有驚動任何人。
因為著了涼,身上有些發熱。
青兒給她燒了一桶熱水,林姝泡了個熱水澡,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然而,她剛睡半個時辰,便被人叫醒了。
睜開眼,是青兒站在她床邊。
“小姐,夫人來了。”
林姝費力的睜開眼睛,感覺有些疲倦:“告訴她,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有什麼事改日再說。”
除了林柏川的事,她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讓沈氏這麼費心。
青兒站在床邊沒走,林姝皺起了眉:“還有事?”
“夫人她已經等了半個時辰。”青兒有些為難:“小姐剛入睡,夫人就來了,奴婢說了你身子不適,可夫人說她就在外麵等。”
青兒之所以進來喚醒林姝,想必是知道沈氏不好打發。
林姝隻得起了身,去見沈氏。
果然,一走到大廳便看到沈氏焦急的站在那裡。
她似是站了已經有一會兒了,臉色發白,雙腿都在在打擺子。
難怪青兒把林姝叫醒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林姝隻覺得心頭傳來一股刺痛。
沈氏可以為了所有子女奉獻一切,唯獨不會對她如此。
腳步聲傳來,沈氏抬頭便看到林姝出現在眼前。
她麵前浮起一絲喜色,想上前一步卻因腳下一軟,險些摔在地上。
桂嬤嬤急忙扶了她一把:“夫人,你在祠堂跪了三天,又在四小姐這裡站了這麼半天,身子哪裡吃得消。”
語氣間,頗有埋怨林姝的意思。
林姝不解的看著她:“真是好大一頂帽子,是我讓沈夫人站在這裡的?”
沈氏麵色發白的搖了搖頭:“桂嬤嬤,不許胡言。”
桂嬤嬤恭敬的應了一聲:“是。”
“姝兒,母親想問你,今天是怎麼回事?”沈氏麵上滿是焦急,她咬了咬唇,才道:“你二哥已經失蹤了好幾個時辰了,聽林琅說,是他帶你出去遊玩了,是嗎?”
林姝聽她這麼說,心頭隻餘悲涼。
她分明知道林柏川劫走了她,卻依然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甚至,連過問都不曾過問一句。
隻一昧的關心她的兒子怎麼樣。
卻還口口聲聲說她如何心疼她,會對她好。
這樣的好,林姝要不起。
她掩下眼底的恨意,對著沈氏微微一笑:“是啊,林二爺是帶我出遊玩了一圈,但半路上他有事就走了,怎麼回事,他還沒有回來嗎?”
“走了,他去哪兒了?”沈氏焦急的問道。
林姝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搖了搖頭:“林二爺可沒跟我說,不如夫人去問問彆人。”
“可,可林琅說,柏川最後一個人見的是你。”沈氏心頭急的冒火,可又怕問的太過讓林姝心生厭煩。
為了安撫林姝,她又道:“你二哥他有時行事是魯莽了些,可他沒有惡意,若是他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千萬彆跟他一般見識。”
“姝兒,你一定知道他在哪兒,對不對,你快快告訴母親。”
沈氏急的都快要哭出來了,林姝慢條斯理的解下手腕上的繃帶。
將一雙被繩索勒的皮肉翻飛的手給沈氏看:“哦,他沒有惡意,便可以把我傷成這樣,若是他有惡意,豈不是要我這條命啊。”
林姝說到這裡,輕歎一聲:“沈夫人,做人可不能如此黑白不分,你口口聲聲說對我好,便是如此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