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接過請柬打開,淡淡掃了一眼信上的內容。
然後,對著南陽王妃說道:“公主邀請我們參加煙火宴會,地點在曉春園。”
“也邀請你了?”南陽王妃有些詫異的問道。
林姝緩緩點頭,神色凝重:“隻怕這宴不是好宴。”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南陽王妃下意識的捂了捂胸口,感覺十分不安:“要麼你裝病彆去了吧。”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這宴會是衝林姝來的。
曉春園在京郊處的湖泊中心的小島上。
地方的確是好地方,往年皇後也曾在那裡辦過宴會。
無論是景致還是地點,都是十分好的。
隻不過像這樣規格的宴會,林姝一個縣主的身份,是不能參加的。
可長寧公主卻主動邀請她和林姝,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林姝也想稱病不去,可這次躲過了,那下次呢?
她搖了搖頭,說道:“若是不去,隻怕公主心生記恨,左右小心一些便是了,那麼多千金貴夫人都看著呢,她總不能太過分。”
南陽王妃憂心忡忡的點頭:“隻能這樣了,姝兒凡事忍耐著些,你和燕回大婚大即,我不想你出任何事。”
若是林姝出了事,她該如何跟兒子交待啊。
再者說了,林姝現在很合她的心意。
便是再找像林姝這般的兒媳婦,是找不到的。
林姝輕笑一聲:“姝兒遵命。”
“這才乖……”南陽王妃對林姝是十分放心的。
這孩子能忍,隻要她不去招惹長寧,應該就不會有事。
宴會定在明日晚上。
林姝做了一些迷藥和毒藥放在身上,有備無患。
待到明日,林姝和南陽王妃坐上馬車,前往曉春園。
待到了地方早已經有船夫在等待,登船後才發現不少官眷也一同前往。
眾人看到南陽王妃紛紛上前跟她打招呼。
在看到林姝後,全都眼裡露出詫異的神色。
似是不明白,南陽王妃為什麼會跟她在一起。
畢竟林姝已經被逐出國公府了,縱然是縣主,那也是棄女。
跟她們這樣的人在一起,有失身份。
本來還跟南陽王妃熱絡聊天的人,在看到林姝,全都找借口離開了。
林姝苦澀的一笑,說道:“不然,我去船尾?”
“去什麼船尾,你就在這兒待著,你是我南陽王府未來的世子妃,本宮看誰敢放肆。”
船本就不大,南陽王妃有意拔高了聲音,那些貴夫人自然聽的清楚,頓時全都變了臉色。
林姝倒是不以為意,她遭受的冷眼數不勝數,哪裡還會在意她們的眼光。
好在船行了沒多久便到了小島,眾人紛紛登島,便與林姝她們拉開了距離。
島上梅林環繞,將整座小島都幾乎淹沒在花海裡。
滲人的梅香鑽入鼻端,讓人心曠神怡。
南陽王妃帶著林姝,一路往閣樓方向走去。
眾貴女正圍著長寧公主阿諛奉承,看到林姝出現,全都露出譏諷的神色。
林姝得罪了齊王,而長寧公主一向跟齊王親厚。
此次宴會邀請林姝前來,意思不言而喻。
思付間,林姝和南陽王妃已經到了長寧公主麵前。
兩人見過禮後,便聽到長寧公主輕聲道:“坐吧。”
林姝心間一動,居然沒有為難她,真是不可思議。
正如此想著,便聽到內侍對著林姝道:“縣主,這邊請。”
南陽王妃已經落了座,林姝則跟著內侍走到了門口沒尾,那裡單獨一個座位。
跟前麵的貴賓座位一比,略顯寒酸。
沒有椅子,隻有一張簡單的小幾,和一個蒲團。
林姝一坐下來,立馬比那些貴女矮了一截。
若不是眾人知道她的身份,怕是還以為她是哪家的婢女呢。
很快,上方就傳來了嬉笑聲。
十幾道譏諷的目光,落到了林姝身上。
林姝淺淺勾唇,這才對嘛。
長寧公主把她叫過來,不就是要羞辱她的嗎?
南陽王妃心疼的眉頭都皺了起來,可若是此時她為林姝出頭,隻怕又要讓她陷入風波裡。
罷了,暫且忍耐些吧。
相較比南陽王妃的不安,林姝倒顯得很淡然。
很快,宴會就開始了。
婢女們陸續進入,一一上菜。
林姝小口的吃著東西,品嘗著美酒,全然不顧那些惡意的目光。
她此時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吃完東西走人。
突然,一名婢女在上菜的時候,把湯水灑到了林姝的身上。
“縣主恕罪,縣主恕罪。”
婢女嚇的跪伏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林姝看了眼衣服,已經沾上了油漬。
門口的動靜,引得上方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出了什麼事?”有掌事姑姑出聲問道。
一側的婢女恭敬的回道:“回姑姑的話,是春桃不小心把湯水灑到了縣主身上。”
掌事姑姑厲喝一聲:“怎麼做事的,還不滾下去領罰。”
“是,奴婢知錯。”那婢女嚇的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林姝看到長寧公主跟掌事姑姑使了個眼色,姑姑朝她走了過來。
“縣主,老奴帶你去更衣。”
南陽王妃站了起來:“本宮陪你一起去。”
“王妃,這宴席才剛開始,公主還等著咱們敬酒呢,你現在走不合適吧。”
“是啊這裡又不是吃人的地方,還怕林姑娘被人拐賣了不成?”
兩個貴夫人攔住了南陽王妃,她一時有些騰不開身。
隻能焦急的看著林姝。
林姝則對她露出一記讓她安心的笑,朝她點了點頭,而後跟著掌事嬤嬤往外走去。
閣樓很大,嬤嬤帶著林姝繞過喧囂的前院,直奔後院的廂房。
過了角門以後,守衛漸少。
林姝看著掌事姑姑的背影,眼裡露出冰冷的光。
“姑姑。”林姝停住了腳。
掌事姑姑不解的看著她:“林姑娘,何事?”
“不過是換件衣服,用得著走這麼遠嗎?”林姝眼裡的笑意冷卻,那雙黑沉沉的眸子迸出些許殺意。
掌事姑姑心頭一驚,她還是頭一回在一個軟弱的女子眼裡看到這樣的目光。
冰冷刺骨,沒有任何感情。
好似下一秒她就會撲過來,割斷她的喉嚨。
掌事姑姑到底經過大風大浪,調整了一下心態,笑道:“姑娘多慮了,這裡僻靜是專為醉酒的客人準備的,衣服就在屋內,林姑娘請便。”
說著嬤嬤打開了麵前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