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琅那副淒慘的模樣,沈氏心疼壞了。
她上前抱住不住顫抖的林琅,對著林錦書道:“林琅是我一手養大的,她什麼脾氣秉性我還不清楚嗎,彆說她害人了,就是連殺雞都不敢看。”
“你怎麼能因為一些無端的猜測,就懷疑到林琅的頭上?”
沈氏的眉頭皺成了疙瘩,她既心疼林琅,又有些惱林姝。
明明是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女兒,怎麼就跟家裡人水火不容?
是她的錯,是她沒有教好這個孩子。
其實不用沈氏說,林錦書已經愧疚的抬不起頭了。
他真是瘋了,竟然林姝的三言兩語,就懷疑林琅。
心中對林姝的恨意,更深了。
“是大哥的錯。”林錦書摸了摸林琅的頭,對她道:“你好好休息。”
轉身,他走了出去。
……
屋內,林姝看到老夫人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
她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跪伏在床邊輕喚:“祖母,祖母你醒醒。”
床上的人沒有回應,林姝隻覺得一顆心被狠狠割開,痛的讓她窒息。
她忙給老夫人診脈,麵上露出驚訝的神色。
“是誰,是誰要毒害祖母?”
老夫人不是病危,而是中了毒。
林姝看向周嬤嬤:“祖母可是吃了什麼?”
周嬤嬤想了想,急忙回道:“昨天廚房送來了菌菇,老夫人嘗著鮮偷多吃了一些。”
“東西還在嗎?”林姝急忙問道。
“有,還有呢。”
周嬤嬤急忙把剩下的菌菇拿了出來,林姝探頭一瞧,隻見海碗內還剩有不少白毒傘。
知道中的是什麼菌毒,林姝心中安定下來。
立馬為老夫人針灸,並寫了一張藥方交給周嬤嬤:“快,拿著此藥方去煎藥。”
周嬤嬤接了過來,應了一聲是便往外走。
煎藥這種事,她是不敢交給旁人去做的。
兩刻鐘後,林姝把銀針從老夫人身上拔下。
昏迷許久的老夫人,嘴裡吐出一口黑褐色的血。
林姝忙拿痰盂接了,又拿布巾給老夫人擦嘴。
總算沒有白忙,不多時,老夫人就緩緩睜開了眼。
待看清眼前的人是林姝時,老夫人虛弱的笑了起來:“姝兒,是你嗎?”
林姝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紅著眼睛點頭:“祖母,是我。”
“不哭。”老夫人費力的抬手,為林姝擦淚。
林姝忙握住她的手,輕聲道:“祖母,你剛醒,先好好休息。”
她從荷包裡取出一顆解毒丸,喂老夫人服下。
老夫人配合的張嘴,把藥吃了下去。
恰在此時,周嬤嬤把煎好的藥也端了進來。
看到老夫人醒了,周嬤嬤一下子哭了出來:“老夫人,你真是嚇死奴婢了,還好小姐醫術高超,把你救了回來。”
“這不是,沒死嗎?”老夫人自嘲的一笑,心裡無比酸澀。
她這般苟延殘喘的活著,還不如死了清靜。
最起碼不會拖林姝的後腿。
看到林姝出現在她床前的時候,老夫人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兒。
她這病來的蹊蹺,到底是怎麼回事,老人家心裡是有數的。
眼裡有淚滑落,老夫人心裡寒涼一片。
她的吃食,從未出過差錯。
可這次卻險些要了她的命。
她一心護著的子孫,卻利用她來對付林姝。
老夫人伸手握住了林姝的手,費力的對她道:“我,我沒事,姝兒,快走……”
頭腦傳來的眩暈惡心,讓老夫人每說一個字都十分吃力。
她絕不能,讓那些人得逞。
林姝卻反握住老夫人的手,笑道:“以前都是祖母護著我,今天就由孫女兒護著你,你安心躺著,我去外間備些草藥。”
老夫人還想說什麼,卻因為剛剛蘇醒渾身無力,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嬤嬤把藥端來喂給老夫人,喝完藥後,老夫人又睡了過去。
林姝從房內走了出來,身上滿是戾氣。
她緩緩掃視了一眼院內,目光落在服侍老夫人的婢女身上,沉聲一喝:“那菌子湯是誰送來的?”
婢女們嚇的跪了一院子,卻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承認。
林姝手一指管事嬤嬤:“你來說。”
嬤嬤被嚇的跪爬幾步,哭喪著臉道:“小姐饒命,老奴是奉命從廚房端來的。”
“老夫人的吃食,一向是由廚房單獨做的。”
林姝點頭,命令道:“來人,把廚房的廚娘,給我帶過來。”
隨從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
林錦書卻在這時趕了過來,厲喝一聲:“誰敢。”
身後的府兵,把院門死死堵住,誰也出去不。
他看向林姝,麵色陰沉:“這裡是國公府,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撒野,我能讓你見祖母已經是格外開恩了,你還想做這府裡的主不成?”
林姝看著林錦書那張道貌岸然的臉,隻覺得胃裡一陣惡心。
國公府都是他說了算。
府裡的吃食,必也會經過他的點頭。
林姝不相信有毒的菌子混入食材中,這麼低級的錯誤廚娘會犯。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便是有人授意。
否則,為什麼隻有老夫人中毒,其他人無事。
林姝好恨,恨他們的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地,連自己的祖母都害。
“我能不能插手你說了不算,我也說了不算,那大理寺說了算不算?若是這事查不出個水落石出,那就交由大理寺來查。”
林姝擲地有聲,絲毫不退讓。
祖母,她護定了。
“查不出凶手,那就一個個的審,重刑之下總能吐出個蛛絲馬跡。”
林錦書的臉色一白,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林姝:“簡直是無理取鬨,不過是偶然的一次食材中毒,何至於要鬨到大理寺去,你以為那你家開的嗎?這等小事還要驚動官府?”
“怎麼,你怕了?”林姝冷冷一笑。
林錦書心頭一虛,麵上卻故作鎮定:“我行的正坐的端,我有什麼好怕的,反倒是你一個外人居然還想插手我林家的事,簡直可笑。”
“姝兒如今是插手不了林家的事,那我們幾位叔公呢?”一道渾厚的聲音,自院外傳來。
隻見林家的二叔公和三叔公,還有族中的幾位長輩,緩緩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