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林錦書和林國公全都瞪圓了眼睛。
林國公更是驚的站了起來,怒道:“簡直是一派胡言,母親的身體一直康健,怎麼可能說垮就垮了?”
他認為,府醫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府醫哭喪著,指天誓地的道:“老爺明鑒,老朽不敢說謊,若是老夫人不能得到有效的救治,她,她老人家挺不過半個月啊。”
“怎麼,怎麼會這樣。”林國公雙眼無措的癱在了椅子上。
此時他內心懊悔極了,早知如此,就不該答應毒害老夫人的事。
傳出去,他豈不成了弑母的白眼狼?
林錦書也有些急了:“那,那太醫也治不好嗎?”
“這個老朽不敢肯定,世子爺倒是可以請太醫前來瞧瞧。”府醫為難的說道。
林錦書當下就喚來了小廝,把身上的令牌交給對方,命令道:“快,去把宮中的李太醫請來。”
半個時辰後,李太醫拎著藥箱到了。
他先去看了看老夫人的病,而後就一臉慚愧的對著林錦書拱手:“老夫人的病老夫愛莫能助,世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林錦書一臉驚愕,不過是吃了個有毒的菌子,怎麼就到了如此地步了。
可他哪裡知道,老夫人的身體本就虛弱。
若不是林姝的藥吊著,老夫人隻怕早就駕鶴西去了。
菌子雖然毒性不大,但對於老夫人的身體來說,卻是重重一擊。
所有人都陷入兩難的境地,若是不讓林姝把老夫人帶走,隻怕老人家真的命不久矣。
可若讓她帶去,國公府的臉麵怎麼辦?
林錦書看向林國公,對方也是一籌莫展。
兩位叔公更是不敢插話了。
這件事,他們做不了主。
“怎麼,世子爺還沒有做好決定嗎?”林姝問道。
林錦書攥了攥拳,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出了聲:“祖母不能離開國公府,但是你,必須得留下。”
對於他的腦回路,林姝回以一記冷笑:“你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理由讓我留下?”
說的好聽,還不是軟禁。
“祖母病重,你身為孫女要留在她老人家身邊侍疾。”
林錦書的算盤打的很響,林姝會醫術,以此來困住她留在老夫人身邊。
如此一來,便能將她軟禁在府裡。
也好管教於她。
可他忘了,林姝早已經不是從前那個任他擺布的小女孩兒了。
“剛剛世子爺不是還說,我不是林家人,怎麼轉眼又承認了,這不是在打自己的臉嗎?”林姝譏諷出聲。
林錦書臉上火辣辣的,可卻絲毫不服軟:“今天當著兩位叔公的麵,我可以讓你回府,但你得保證以後不為難林琅,還要跟她真誠道歉。”
這是他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林姝都氣笑了:“你的臉還真是大。”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身後傳來林錦書的聲音:“來人,將她攔下。”
從林姝踏入國公府的那時起,她就注定走不出去。
幾名侍衛攔住了林姝,林姝的侍衛全都擁了上來,把她護在中間。
雙方戰火一觸即發。
林姝冷眼看向林錦書,一字一頓對他說道:“若是你想魚死網破,我奉陪到底。”
話落,她就拔出侍衛腰間的長刀,對準了屋內的人。
眼裡隻剩下殺意。
屋內的人全都變了臉色,誰也沒想到林姝竟然要動刀子。
林國公還想以父親的威嚴壓林姝,喝道:“你是瘋了嗎,居然敢拿刀指著我們?”
“瘋的人是你們。”看著這一張張虛偽的臉,林姝徹底變的瘋狂了:“是你們步步緊逼,是你們狼心狗肺要害祖母,是你們妄想控製我,你們才是徹頭徹尾的偽君子。”
林姝每說一個字,屋內的人臉色就難看一分。
林錦書則更是瞪大了眼睛,氣的臉色發白:“兩位叔公都已經調查清楚了,祖母中毒隻是個誤會,為什麼你就是不信呢?”
“你真是可悲又可笑,成天活在謊言裡,怕是連你自己都認為是祖母誤食,林錦書你摸著你的良心好好問問自己,祖母待你如何,你又是如何對待她老人家的。”
林姝的話讓林錦書心頭愧疚,可他卻不能承認。
一旦認了,就間接證明了林姝的話,是他們有意害老夫人。
林國公心虛的轉動著眼珠子,冷哼一聲:“把刀放下,難不成你還想殺人不成?”
“就算我殺了人,也是被你們逼的。”林姝大聲吼出聲音。
手中長刀一揮,便朝著門口走去。
有不長眼的侍衛還想攔她,林姝一刀揮過去,劃傷了對方的手臂。
血從侍衛的胳膊上流出,淌了一地。
剩下的人看林姝動了真格的,全都嚇的不敢上前。
林姝往前走,他們便往後退。
就這樣僵持到了永壽堂,林姝以一已之力對抗整個國公府。
她提著刀進了院子,周嬤嬤見到後嚇的臉都白了:“小,小姐,你這是?”
“我來帶祖母離開。”林姝對著周嬤嬤說道:“收拾收拾東西,現在走。”
周嬤嬤起初沒有回過神,在看到林姝眼裡的堅定後,便立馬去收拾東西。
林姝便這麼拿著刀擋在門口,一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架式。
緊隨其後的林錦書和林國公趕過來,看到這樣都要氣瘋了。
“反了,真是反了你了。”林錦書怒火衝天,下了死令:“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能不能出這個門。”
侍衛湧上來,把門口死死擋住。
就在這時,一道輕笑的聲音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裡:“喲,國公府真是熱鬨啊。”
那聲音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可是任誰也聽得出裡麵的殺意。
“世子爺這是要為本王的王妃唱大戲不成?”
林錦書隻覺得頭皮發麻,緩緩轉身便看到景桓帶著黑甲衛,緩步進了院子。
他眼裡帶著笑,可是笑意卻不達眼底。
隻有在看到林姝的時候,身上的冷意才收斂了些。
景桓微微偏頭看向林姝,見她手裡拿著刀,一副要跟對方同歸於儘的模樣。
眼裡的笑意,便換作了怒意:“是誰把本王的王妃,逼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