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雁象征著吉祥,夫妻雙方忠貞不渝。
一般在迎親的時候,都會挑選好大雁,提前喂好水和吃食,保證不出岔子。
可今天折騰的時間太長,大雁承受不住就死了。
陸承晏聽到這個消息,簡直如同晴天霹靂。
不順,實在太不順了。
從一出門就不順,到現在已經讓他筋疲力儘了。
他都有了把林琅送回去的念頭。
兩人成親第一天就鬨出這麼多事,往後還能順遂嗎?
林琅也被這個消息驚出一身冷汗,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大,她緊緊的攥著陸承晏的胳膊,哭道:“承晏哥哥,這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若是以往看到她哭,陸承晏隻覺得心疼。
可現在這哭聲就如同一把利箭,鑽的他腦袋疼。
四周全是看熱鬨的人,陸承晏閉了閉眼,隻能把苦水往肚子裡咽:“林琅,這跟你沒關係。”
他若是把林琅送回去,那就是逼她去死。
陸承晏的話讓林琅的心安定不少,他把她重新送入轎子裡,騎上馬繼續前行。
待到申時,迎親隊伍才狼狽的回了侯府。
賓客們等了大半天,個個都饑腸轆轆,但因為迎親隊伍都沒有到,這席也開不了。
茶倒是管夠,全都灌了個水飽。
一個個的跑茅廁倒是勤快。
明麵上大家都說著寬慰的話,可背地裡都要笑死了。
“真是百年難遇的笑話兒,竟讓陸家給遇著了。”
“娶了這麼個掃把星進門,也不知道陸家造了多大孽,哈哈……”
牆角處,陸夫人正要去前廳安慰賓客,剛走到這兒就聽到兩個婦人嚼舌根。
她氣的臉都綠了,她侯府是世家權貴,可今天卻成了全城笑柄。
真是氣死她了。
身側的丫鬟婆子全都大氣不敢出,直到管家小跑著上前,興奮的道:“夫人,迎親隊伍回來了。”
聽到這話,陸夫人臉上也沒有多少喜色。
回來了,還不如不回來。
但事已至此,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去前廳。
當陸承晏和林琅雙雙出現的時候,陸夫人的臉都成黑色的了。
隻見陸承晏滿身泥漿,狼狽無比。
林琅倒是一塵不染,乾乾淨淨的。
陸夫人隻覺得心都痛了,她的兒子貴為侯爺,竟弄成這副樣子。
“快,去給侯爺更衣。”陸夫人命令道。
好在準備了兩套喜服,否則穿著一身臟衣服拜堂,豈不是晦氣。
陸老侯爺也是臉色陰沉,但這麼多賓客都看著,他必須得忍。
不僅忍,還得笑。
待到陸承晏換完衣服回來,才繼續拜堂。
林琅雖然吃了草烏散止疼,可是腿上卻沒有勁兒,隻能由婆子攙扶著。
拜完天地後,林琅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她總算如願嫁進陸家了。
可還沒等她把這口氣喘勻,便聽見外麵傳來喧嘩聲:“讓開讓開,刑部辦案,通通閃開。”
眾賓客驚恐的看向院外,隻見幾十名官差持刀走了進來。
陸承晏看對方來勢洶洶,沉聲問道:“敢問張大人,這是何意?”
他大喜的日子,對方卻帶著兵器入了府,是來挑釁的嗎?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刑部跟陸家沒仇,對方怎麼會蠢到在今天給陸家添堵。
難道說,這案子真的跟林琅有關係?
刑部尚書一臉的為難,眉頭皺成了疙瘩。
他走到陸承晏身前,小聲的道:“小侯爺恕罪,我等來此是有個命案,想要林小姐協助調查一下。”
“放肆。”陸承晏神情一凜,聲音十分有威嚇性的喝道:“本侯夫人剛剛過門,怎麼會跟人命案有關係,爾等速速離去,否則彆怪本侯不客氣。”
今天都夠煩的了,刑部的人居然還這麼沒眼力見,陸承晏想要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擰著眉,滿臉寒霜。
身上更是戾氣彌漫。
大喜的日子,卻弄成這副模樣,真是糟心。
“小侯爺恕罪,並非我等有意為難,實在是案情重大。”
刑部尚書張恒上前兩步,壓低聲音對著陸承晏說道:“剛剛有人給刑部送來了一具屍體,在那屍體上,發現了少夫人的荷包,這做不了假啊。”
陸承晏眉心狠狠一跳,眼睛瞬間瞪圓:“絕不可能,我夫人性情純良,絕不會跟命案牽扯上的。”
他了解林琅,她連魚都不敢殺,又怎麼會殺人?
可屍體上有林琅的荷包,這又作何解釋?
兩人的對話,林琅全都聽進了耳朵裡。
此時她隻覺得遍體生寒,身體微微顫抖。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一定是有人把高獵戶的屍體找到了,然後送到了大理寺。
到底是誰這麼惡毒,竟然如此害她。
林琅又慌又怕,她怕陸承晏不相信她,她怕被刑部帶走審訊。
更怕今天的事讓她淪為全城笑柄。
慌亂之下,她跌倒在地。
蓋頭都掉了下來。
陸承晏驚恐的低頭,便看到林琅那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
“承晏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沒有害過人,我是清白的,一定是有人誣陷於我。”
林琅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她這副模樣,任誰看了都覺得心疼。
陸夫人則是心焦的不行,好端端的怎麼就扯上了命案。
此時她越看林琅,卻覺得煩心。
晦氣,實在是晦氣。
更讓陸夫人生氣的是,刑部的帶著人公然闖進陸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說新娘子跟一樁命案有關係。
這分明是把陸家的臉往地上踩。
刑部尚書也覺得窩囊,他就是一個小小的官員。
他本意也是想賣陸家個人情,悄悄的走個過場就行了。
再拿銀子上下打點一下,不管此案跟林琅有沒有關係,她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可偏偏永寧縣主林姝敲響了登聞鼓,一口一個為養父伸冤。
登聞鼓一響,這案子就得快速辦。
再加上林姝身份不同,所以刑部不得不來陸家拿人。
陸承晏並不知道是林姝遞的狀子,他擰著眉問:“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膽,居然敢誣陷本侯夫人。”
他跟林姝的那點過去,京中隻要有頭臉的都知道一些。
刑部尚書臉色有些難看的輕聲道:“是,是永寧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