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被送回喜房後沒多久,就睜開了眼睛。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可林姝卻在這個關頭給她添堵。
偏偏,她還拿她沒有辦法。
林琅心裡十分忐忑,林姝抓著她的把柄,實在太被動了。
“小桃。”她伸手抓住小桃的手,可憐無助的道:“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啊?”
親爹死了,她不能一直躲在房裡裝暈。
做為親生女兒,她得去學著林姝的樣子,去為父伸冤。
可若如此的話,那不等於是自己查自己嗎?
林琅心虛的厲害,她知道紙包不住火,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小桃隻是個婢女,她哪裡知道該如何為林姝指出一條明路。
可見林琅哭的可憐巴巴的,她絞儘腦汁的為她想辦法。
“要不,咱們去求夫人,她那麼疼你一定會為你想辦法的。”
小桃的話還給了林琅一條出路,她點了點頭:“那你快去告訴母親。”
“好,小姐你耐心等著,奴婢去去就回。”
小桃轉身出去了,林琅卻還是一臉愁容。
林姝毀了她的婚禮,也毀了她的洞房。
發生這樣的事,她還怎麼歡喜的跟陸承晏洞房?
林琅越想越生氣,乾脆就一直裝暈不出去。
陸承晏跟她一個心態,他都快要鬱悶死了,還洞房?
不知道是愁的還是氣的,直接喝醉了過去。
連喜房的門都沒有踏入,就讓人把他抬回了書房。
林琅雖然躺在床上,可是卻眼巴巴的看著門。
她希望陸承晏會進來安慰她,開導她。
一直等到天亮,也不見陸承晏的人回來。
心頭委屈再加上煩躁,就這麼一直睜眼流淚到了天亮。
陸家焦頭爛額,林家也沒好到哪兒去。
昨天的事傳的滿城風雨,他們早就接到了消息。
更何況,小桃還連夜趕回來送了趟信。
沈氏聽到這個消息後,氣急之下險些暈過去。
林國公則是破口大罵:“逆女,簡直是逆女。”
他口的逆女,隻能是林姝。
他在怪林姝破壞了林琅的婚禮。
兩個哥哥忍著傷痛起身,一家四口坐在廳裡,商議此事。
林錦書麵色焦慮:“林姝睚眥必報,她能把高獵戶的屍體找到,說明此事她已經掌握了證據。”
身為刑部侍郎,林錦書對案件異常敏銳。
他審視著低頭不語的林柏川,又看了看嚇的麵色發白的沈氏,問他們:“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兩人從進到大廳就不對勁兒,沈氏平日裡最愛哭了,可今天卻臉色發白一句話也不說。
林柏川向來會上躥下跳,可今天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沉默不語。
兩人如此反常,說沒有貓膩兒誰信。
“說話啊。”看兩人全都不開口,林錦書氣的重重的拍下了桌子。
砰的一聲響,打破了大廳裡的沉寂。
沈氏嚇的身子一哆嗦,就連林國公也被林錦書突如其來的怒火弄的摸不著頭腦。
“好端端的,你發什麼火?”
林錦書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哪怕是凳子上墊了軟墊,還是疼的直冒冷汗。
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說道:“父親,此事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見長子如此說話,林國公才意識到了不對勁兒。
他看向沈氏,見她眼裡滿是恐慌,林國公心頭一緊,追問道:“高獵戶的事,不會真的跟你有關吧?”
林國公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沈氏竟嚇的癱在了地上。
“老爺,這事不關妾身的事,是那高獵戶想要對妾身欲行不軌,所以柏川才殺了他……嗚嗚嗚……”
“什麼?”
林錦書和林國公同時發出聲音。
兩人同時起身,眼裡滿是不可置信和震驚。
有沈氏參與也就算了,居然還有林柏川。
這個消息無疑是一瓢水潑在了油鍋裡,炸的兩人腦瓜子都嗡嗡的。
林國公向來鎮定的臉,也露出了慌亂:“你,你們簡直膽大妄為,殺人,可是要償命的。”
“就算那豬狗不如的東西做了錯事,自有律法懲治他,何至於你親自動手?”
林柏川看事情敗露,反倒不慌了。
他緩緩靠坐在椅子上,不屑的輕笑一聲:“不過是打死個賤民,你們怎麼就怕成這樣,我林國公府背靠齊王,難不成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嗎?”
林錦書見他冥頑不靈,氣的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清醒:“你彆忘了,林姝跑去為那賤民伸冤了,此事已經捅到了大理寺,父親就算是想要壓下來,也難了。”
若是尋常百姓報了官,官府大可以把這案子當成意外來判。
可涉及到林姝,那可就難了。
她恨死了國公府的人,豈會輕易鬆口。
林柏川輕哼一聲,眼裡掠過一道殺意:“難道就任由她踩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父親,你不能再心慈手軟了,再這麼下去她早晚會害得我們家破人亡。”
“柏川,你想乾什麼?”沈氏看到林柏川臉上的冷意,隻覺得心頭肉跳。
她這個兒子向來心狠手辣,做事又衝動。
她真怕林柏川一氣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林柏川此時已經失去了理智,看到沈氏還在向著林姝說話,更加生氣:“母親,你彆管。”
沈氏還想再說什麼,林國公輕咳了一聲:“錦書,你覺得呢?”
他向來以林錦書為榮,把他當繼承人培養。
府裡的大事,也由林錦書做決斷。
林錦書眉頭皺的緊緊的,他雖對林姝很失望,可若真讓他對自己的妹妹下手,他還是有些不忍。
“大哥,難道你想看到我被林姝害死嗎?”
林柏川看林錦書遲遲做不下決定,繼續慫恿:“若不是她,我的職務也不會丟,修遠也不會進軍營受苦,如今連林琅她都害,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林錦書有些動搖了,沉思半晌他才開口:“到底是一家子骨肉,我也不想把事情做絕,隻要能讓她不再追究此事,便好。”
“大哥可是有了主意?”林柏川眼前一亮,問道。
林錦書艱難的點頭:“主意倒是有一個,隻是……”
說到此處,他有些不忍再說下去了。
“隻是什麼,快說。”林柏川焦急的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