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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皇嫂心,海底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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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仰三天來都醉心政務,似乎隻有繁忙的政務才能驅逐他那些見不得人的色欲。

他做的很成功,這三天裡,也清心寡欲的很,連那個害她色欲纏身的女人都沒想起來。

直到他今天下朝回來。

春日的禦花園很美。

可不敵她在花叢裡慵懶一笑。

他忽然想起一句不知哪裡聽來的詩,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妾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馮幼螢走上前,盈盈行禮,很規矩。

蕭仰輕掃她一眼,漫不經心的口吻:“皇嫂似乎不大開心。”

馮幼螢確實不開心,便如實問:“陛下會在乎妾開不開心嗎?”

他不在乎。

絕對的上位者又怎麼會在乎一隻螻蟻的心情呢?

就像她剛剛摘了一朵花,會在乎那朵花的心情嗎?

“看來皇嫂要說些讓朕不開心的話。”

蕭仰的聲音像是一記重錘落在她心上:看吧,他很聰明,慧極近妖,便更加自私又不近人情。

他明明知道她不開心,卻又不許她顯露出來。

他心情好了,會跟她玩些曖昧,可一旦曖昧過了界,他就擺起正人君子的嘴臉,仿佛她的存在玷汙了他的品行。

馮幼螢從沒有哪一刻這樣討厭他。

“不敢。”

她微微低著頭,並轉開話題:“妾最近在看《貞女傳》。”

一些被逼迫著守貞而殉情的女人,竟然值得歌頌?

真可憐,她就生活在這樣一個荒謬又操蛋的世界。

蕭仰看不清馮幼螢的表情,就伸手捏著她的下巴,抬高一些,對上她的眼睛:“皇嫂覺得如何?”

馮幼螢知道自己的看法不容於世,甚至還可能招來禍患,便很乖順地說:“妾反思了,以後一定恪守規矩,不做辱沒身份的事,所以,請陛下相信妾,妾會做個好皇嫂。”

她也是這一刻決定放棄跟蕭仰的曖昧,回歸王府,像胡夫人一樣,沉迷打牌。

沒錯,她牌癮犯了,決定明天就想辦法出宮。

蕭仰不知馮幼螢的心思,聽到她決定做個好皇嫂,第一反應就是生氣:她還真是沒一點真心,說放棄他就放棄他,好像他是隨手就可丟棄的東西。

“是嗎?”

他陰惻惻一笑:“那皇嫂準備怎麼做個好皇嫂?”

馮幼螢微微一笑:“想陛下所想,憂陛下所憂,絕不讓陛下不開心。”

她甜言蜜語不要錢一樣往外麵扔。

蕭仰不為所動,相反,臉色很冷:“可朕現在就不開心。”

馮幼螢偽裝關心,柔聲問:“陛下為何不開心?”

“你猜。”

“妾愚笨,猜不出來。”

“你沒用心,自然猜不出來。”

蕭仰低眸掃著她心臟的位置,有那麼一刻,戾氣上頭,想要剖開她的胸腔,看她有沒有心。

這三天裡,她倒是坐得住。

儘管他這三天裡也沒想她,可她不想著自己,就讓他很不爽。

馮幼螢能看出他很不爽,思量一番,低下頭:“陛下恕罪,妾不敢猜。”

她會猜不出狗皇帝的心思?

無怪乎她剛說放棄,又傷他男人的虛榮心了。

可她偏要說:“陛下贖罪,妾告退。”

她不伺候了,欠身行了禮,轉身就走。

但沒走掉。

她的肩膀被他按住了。

“朕恕皇嫂無罪,皇嫂儘管猜。”

“那妾猜測之前,陛下能答應妾一個要求嗎?”

“什麼?”

“恕妾冒犯之罪。”

“冒犯?”

蕭仰微微皺眉,忍不住思量這個詞:怎麼算冒犯?她想怎麼冒犯?

他盯著馮幼螢,看她慢慢低下頭,又想躲避他的審視?

他心裡不爽,直接捏著她的下巴,逼她抬起頭,然後犀利目光似要看到她內心深處:“皇嫂在心虛什麼?”

馮幼螢才不是心虛,而是想咬他一口。

沒錯,她不想跟他曖昧下去,想著玩點猛的,最好咬他一口,嚇得他再不敢跟她玩曖昧。

“陛下要不也猜猜?”

她以其人之計還治其人之身。

蕭仰沒猜,隻伸手點了點她的心臟:“皇嫂心,海底針。”

他確實猜不透她,所以才滿腦子是她。

她最好也彆讓他猜透,不然她就沒意思了。

馮幼螢還想拿他的話,懟他:陛下,你沒用心,自然猜不出來。

可鸚鵡學舌也沒意思,便乖順回一句:“陛下恕罪,都是妾的錯。”

“皇嫂總是犯錯。”

“朕要罰皇嫂。”

“那就罰皇嫂——”

蕭仰餘光掃著周邊的宮人,頓覺礙眼,也沒了跟她曖昧的心情,可又不想讓她退下,就換了一本正經的語調:“皇嫂陪朕逛禦花園吧。”

馮幼螢的內心是拒絕的,但麵上應著:“是。”

兩人便並肩慢行,逛起了禦花園。

正是春日,百花盛放,端的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皇嫂喜歡什麼花?”

蕭仰忽而停下腳步,側眸看她。

馮幼螢想了下,回道:“山茶花。”

這禦花園偏沒有山茶花。

蕭仰掃一圈,沒看到山茶花,便問:“為何?”

馮幼螢想了會,緩緩道:“陛下可知山茶花還有個名字?”

“什麼?”

“斷頭花。”

她意有所指,蕭仰也知道為何沒人敢在禦花園種山茶花了。

“這名字倒是有點意思。”

蕭仰並不避諱這個名字,也不覺得這個名字不吉利。

“皇嫂繼續說。”

他知道她不會單純因為這個名字而喜歡這個花。

馮幼螢也沒墨跡,繼續說了:“世人喜歡借花喻人,這山茶花的品行大概也符合世人或者說陛下對女人的要求。”

蕭仰聽到後麵的幾個字,皺眉道:“朕對女人什麼要求?”

馮幼螢眼神不屑,慢慢吐出兩個字:“貞、烈。”

“貞烈?”

“對,貞烈。”

她眼神堅定有力,倏然又變得溫柔悲憫:“山茶花這種花啊,她不像其他的花一片片掉落,而是在開得最燦爛的時候,一整朵兒一整朵兒掉下來。她們在寒冷的冬天盛放,又在回暖的春天落幕。她不要留在枝頭上,漸漸染上頹色,而是在最豔麗的時候驟然落下枝頭,有一種失我者永失的淒美,陛下不喜歡嗎?”

蕭仰聽她這麼說,喜歡了,然後歎息一句:“可惜,皇嫂似乎沒有山茶花的品行。”

“是呢,讓陛下見笑了。”

“所以,人啊,總是崇尚一種自己沒有的東西。”

馮幼螢一點不自慚形穢,還應得坦坦蕩蕩。

但她這種坦蕩何嘗不迷人呢?

蕭仰直直盯著她,心裡一陣砰砰亂跳,下一刻,他抓起她的手,快步走到一排綠葉繁密的花樹下:“所以,皇嫂,你想怎麼冒犯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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