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沒跟她聊明白,今天自然要繼續了。
馮幼螢不想跟他談感情,就轉了話題:“陛下用膳了嗎?”
蕭仰還沒來得及用膳,一下朝,就過來了:“你先吃吧。聽說你睡到中午才醒。”
馮幼螢不好不給他麵子,隻能張嘴吃了。
她慢吞吞嚼著,好一會,才食之無味地咽了下去。
蕭仰看得不耐煩:“你怎麼跟小孩子似的?大口吃。”
馮幼螢不想如他的意,故意說:“陛下,我沒力氣,身體很虛的。”
不耐煩喂她的話,他就走人啊。
她也不想他喂自己。
看他就倒胃口。
蕭仰不知她的小心思,不大高興地說:“你太嬌氣了。”
馮幼螢一聽,頓時委屈巴巴上了:“如果王爺在,一定不會這樣說我的。”
她現在是真心拿蕭煊當護身符了,希望蕭仰看在自己親哥哥的麵兒上,以後能做個人。
可惜,她失望了。
蕭仰說:“就是皇兄慣壞了你。”
言下之意,在他這裡,彆想被慣著了。
馮幼螢氣得懟他:“誰讓你慣著了?”
蕭仰夾起一塊魚肉:“既然不想,那就大口吃。”
馮幼螢很嫌棄:“有刺。陛下想卡死我嗎?陛下好狠的心啊!”
“閉嘴!”
蕭仰低喝一句,皺起眉,不情願地給她挑魚刺。
馮幼螢開始監工:“那兒還有一根魚刺呢。”
你眼睛是瞎了嗎?太不認真了。
這話她忍住了沒說。
蕭仰挑了一會,沒耐心了:“太麻煩了,你還是彆吃了。”
為什麼魚會有刺?
他登基後,吃的魚,都沒刺。
馮幼螢搖頭說:“不,我想吃魚。”
蕭仰眼神一凜:“蘇窈窈,你故意是吧?”
馮幼螢嘟囔著紅唇,滿眼無辜:“我不知陛下在說什麼。你不想挑刺,就喚紅桃她們進來。”
蕭仰難得跟她這麼獨處,不想有外人在,就任勞任怨地給她挑魚刺了。
馮幼螢滿意了,還有了使喚他的爽感,不由沉迷其中:“陛下,那個蝦看著不錯。”
蕭仰:“……”
他咬牙,卷了袖子,給她剝蝦。
他雙手白淨,筋骨分明,充滿力量,很是好看。
馮幼螢欣賞了一會,忽然想起一件事:“陛下,你洗手了嗎?”
蕭仰動作一僵,扔了蝦,出去洗手。
再回來,他雙手濕漉漉的,故意沒擦乾,往她臉上甩水。
太幼稚了!
馮幼螢躲了兩下,催道:“快點,陛下,我餓著呢。”
她沒說謊,是真餓了。
剛吃了點東西,反勾出了她的食欲。
或許作弄他,也讓她心情很好吧?
蕭仰聽她說餓,立刻舀了一勺米飯塞她嘴裡,這米飯最頂餓了。
“噎得慌。快,陛下,我要喝茶。”
“這個茶水好涼,陛下,這個又太熱了。”
“陛下——”
她純粹是折騰人。
蕭仰能看不出來?
他捏著她的下巴,眼神警告:“蘇窈窈,你適可而止。”
馮幼螢躲開他的手,瞬間低眉順目:“是,陛下。”
她偃旗息鼓,一番作弄,發現蕭仰態度很好,看來段興川還沒到他麵前說什麼。
她還來得及。
“謝陛下親自照顧我。”
馮幼螢打一巴掌,給一甜棗:“陛下這孝心,如果王爺見了,定然很欣慰。”
她把他們的曖昧往親情上引。
“孝心?”
蕭仰聽笑了:“蘇窈窈,朕的孝心,你怕是擔不起。”
他近來總喊她蘇窈窈,這名字有點刺耳啊。
像是提醒她是個冒牌貨。
讓她心虛又惶恐。
“我擔不擔得起,全看陛下了。”
她的身家性命從來全在他一念之間。
他能讓她做萬人敬仰的皇嫂,也能讓她做人人唾棄的、勾引皇帝的蕩婦。
蕭仰冷眼譏笑:“朕記得你昨晚說,你知道怎麼做了。”
馮幼螢小聲反駁:“知道是一回事,敢不敢做又是一回事。”
她很滿意目前的現狀,苟住小命,做個王妃,不敢再往下進行了。
因為往下進行,對她有害無利。
蕭仰聽出她的膽怯,心想:難道她是被昨晚的事嚇破了膽子?
好吧,他身邊確實凶險極多,難聽點說,他就是個危險矛頭,任何太靠近他的人,都很容易變得不幸。她向來惜命,自然會退縮。
可這就是他盯上她的原因啊。
她有些巧智,因為怕死,反透出一股百折不撓的堅韌。
他其實很欣賞她滿滿的求生欲,所以一直縱容她對自己耍些小心機。
擇一人,榮辱與共,生死相依。
他選擇了她,她沒通過考驗,他卻不舍得放棄她了。
“朕在呢,你有什麼不敢的?剛剛使喚朕,也沒見你不敢啊。”
他這麼一說,覺得她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為什麼不想?
明明之前是她先勾引他的啊!
難道換目標了?
外麵有什麼人迷住了她的眼?
正想著,餘敏走進來,先一躬身行了禮,後小聲說:“陛下,謝將軍著人送了輪椅過來。”
是了,謝不籌。
他昨晚救了她,還送她腕箭,現在還送來輪椅,真是對她用情極深、關懷備至啊。
“砰!”
他臉色一沉,驟然摔了手裡的碗筷。
餘敏嚇得直接跪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馮幼螢也給嚇到了,看他麵色陰沉,眼神陰鷙,心裡一顫:“陛下,您、您這是怎麼了?”
好端端怎麼就摔東西了?
他情緒也太不穩定了。
她心裡緊張,隱隱覺得他生氣跟自己有關。
剛餘公公說什麼來著?
謝不籌送她輪椅?
她隻是傷了右腳,何至於坐輪椅?謝不籌是詛咒她吧?
“去把輪椅推來。”
蕭仰深呼吸一口氣,冷靜下來。
餘敏應了聲“是”,忙出去,很快推了輪椅進來。
跟他一起進來的,還有紅桃,負責清理地上的碎片。
“仔細點,務必清理乾淨了。萬一傷著龍體,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是,餘公公。”
紅桃也很謹慎,一片片尋著碎片。
蕭仰並不在意那些碎片,隻盯著輪椅,冷冷說一句:“都滾出去。”
“是。”
餘敏跟紅桃不敢多留,很快退下了。
房間裡恢複安靜。
蕭仰二話不說,抱起馮幼螢就放到了輪椅上。
大小合適,做工精巧,輪椅上還鋪著一層火紅色狐狸毛製成的毛毯,在扶手的位置還插著一個紅色小風車,跟逗孩子似的,謝不籌還挺有童心。
“喜歡嗎?”
蕭仰扯掉小風車摔到地上,說話陰陽怪氣,眼裡儘是涼薄之色:“坐著很舒服吧?想不想一輩子坐上麵?”
威脅。
赤果果的威脅。
馮幼螢想罵人,可強權之下,隻能強顏歡笑,伸手要抱抱:“陛下,我不想坐這裡,你快抱我回床上。”
蕭仰很滿意她的求抱抱,瞧,這不是很會討他歡心嗎?
但她偏要裝傻,偏要惹他不快。
“皇嫂很不乖。”
蕭仰沒抱她,蹲下來,低頭看著她完好的左腳,沒有穿鞋,雪白的襪子裹著嫩白白的小腳,他忽而心動,伸手捏在手心,輕揉慢撚了一番,力道越來越大。
他一直有很強的破壞欲,隱忍的很好,可這會被她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