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初霽的晨光如液態金箔,潑灑在廈夤一中爬滿青苔的圍牆上。
香樟葉間垂落的雨珠突然炸裂,濺在金戈手背上時,竟化作細小的齒輪狀冰晶!
他猛地縮手,看見操場裂縫裡滲出的熒光液正沿著磚縫蔓延,在地麵勾勒出未完成的五線譜。昨夜鐘樓廢墟傳來的齒輪轉動聲還在耳道裡震蕩,此刻卻被美術教室傳來的畫架碰撞聲切割成碎片。
"金老師!"
崔麗的白大褂下擺沾著鈷藍色油彩,跑動時口袋裡的紅葉琉璃墜子劃出血色弧線。
她懷裡的畫稿筒滲出熒光液體,在水泥地上洇出類似dna雙螺旋的圖案:"戲劇社的景片被人動過手腳。原本畫著榕樹氣根的幕布,今早全變成了金屬楓葉,葉脈裡還嵌著微型攝像頭!"
她扯開畫稿筒封口,一股福爾馬林與鬆節油混合的刺鼻氣味撲麵而來,筒壁內側用銀粉寫著 "hl300",每個字母都像正在蠕動的納米機械蟲。
金戈接過畫稿,指腹觸到紙張背麵的凹凸紋路 —— 那是用鐘樓鎢鋼粉末拓印的齒輪痕跡,卻被學生用紅色丙烯塗改成綻放的花瓣。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國際學校倉庫監控裡看到的畫麵:三百個培養艙排列成楓葉形狀,而此刻美術社團交來的 "破繭" 主題畫作中,每個繭房都畫著正在融化的金屬鎖,鎖孔形狀與他鎖骨下的胎記完全吻合。"把畫展設在舊圖書館三樓," 他突然壓低聲音,"那裡的承重梁上還留著 1999 年鐘樓機械室的齒輪油垢,剛好能做天然顯影劑。"
李佳舉著紫外線燈衝進走廊,燈管發出的藍光在地麵投射出扭曲的 hl 共振圖案。"化妝間的鏡子不對勁!" 她的發梢滴著藍色定妝液,在瓷磚上聚成微型鐘樓輪廓,"我給張昊化舞台妝時,看見鏡子裡映出的不是他,是個後頸長著樹根印記的克隆體,手裡還拿著支正在滴血的畫筆!" 她掀開袖口,手腕上用熒光筆描的楓葉圖騰正在發燙,紋路與金戈母親實驗日誌裡的基因激活圖譜完全一致。
器材室的鐵門被顏料塗成了調色盤,門把手上纏著的紅藍繩滴著銀色顏料 —— 張昊正站在跳高架下調試投影裝置,校服後領露出的繃帶滲出淡青色熒光。"看這個," 他轉動手中的金屬楓葉,葉片邊緣的鋸齒狀突起突然發出蜂鳴,"我把之前監測恐懼能量的傳感器熔了,現在它能把腦電波轉換成光影節奏。" 他手腕上的黏土徽章裂開細縫,露出裡麵閃爍的量子芯片,芯片表麵刻著的 "hl" 字樣正在被新刻的 "art" 覆蓋。
【畫展驚魂:流動的恐懼代碼】
藝術節開幕式當晚,舊圖書館三樓的展廳被數百盞投影燈照成迷宮。林小夏指著一幅名為《第三滴血》的懸浮裝置:三滴用生物熒光蛋白製成的血色液滴在磁懸浮盤中旋轉,每當觀眾靠近,液滴就會組成 hl 計劃的共振網絡。"昨晚有人把這個放在女廁所水箱裡," 她掀起裙擺,內側用銀粉畫著相同的圖案,"水滴到我皮膚上時,感覺像有納米機器人在爬。" 話音未落,展廳中央的主畫布突然滲出黑色黏液,將 "希望" 二字衝刷成 "hlΩ" 的代碼。
心理援助小組的成員們圍在熱可可機旁,杯壁上的霧氣正自動凝結成鐘樓齒輪。
洪龍突然打翻杯子,棕色液體在桌麵上漫延成樹根形狀,卻在接觸到張昊掉落的顏料時爆發出藍色火花:"門衛老周說監控硬盤裡有段加密視頻 —— 學生在鐘樓廢墟畫畫時,他們的影子突然變成了克隆體輪廓,手裡的畫筆全變成了解剖刀!"
黃琳遞來的可可杯底沉著細小的金屬片,在燈光下反射出國際學校倉庫的坐標。
牟咖的生物課本被改造成了裝置藝術,第 178 頁 "恐懼是催化劑" 的段落旁,學生用熒光樹脂嵌著微型揚聲器。金戈翻開書頁,突然聽見母親臨終前的聲音從樹脂裡滲出:"當藝術波頻與恐懼共振" 話音戛然而止,樹脂表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露出底下用鎢鋼刻的字:"第 333 次輪回的畫筆是毒藥"。
【舞台異變:量子化的戲劇腳本】
draa 社的原創劇《鐵鏽與新芽》在暴雨中開演。當張昊飾演的主角將顏料潑向後頸的樹根印記時,舞台燈光突然變成血紅色 —— 他後背的繃帶自動裂開,露出的胎記正在發出激光,在天幕上刻出克萊因瓶圖案。觀眾席傳來尖叫,林小夏指著前排座位:那些坐著的學生突然變成透明的克隆體,手裡的熒光棒全變成了培養艙的營養液導管。
"看畫布!" 李佳的喊聲被電磁乾擾撕裂。主舞台懸掛的巨型畫布正在量子化,顏料粒子時聚時散,露出背麵用納米機器人寫成的警告:"你們正在用藝術激活共振矩陣"。金戈摸向口袋裡的銅哨,哨身突然浮現出母親實驗室的坐標,而張昊在台上發出的慘叫聲中,混雜著鐘樓地底齒輪加速轉動的轟鳴。
突然,所有演員的服裝開始發光 —— 他們用恐懼能量采集矩陣的熒光網格改造成的戲服,此刻正組成巨大的共振天線。金戈看見台下黃琳的手機屏幕上跳出倒計時:72 小時已縮短至 30 分鐘,而倒計時數字每跳動一次,舞台上的金屬楓葉就多一片嵌進張昊的皮膚。
【破繭時刻:用畫筆切割時空】
金戈衝上舞台時,張昊後背的光纖網絡已連接到所有投影燈。"用你的血!" 沙琪瑪的全息影像突然在光束中閃現,她布滿電路的手指指向金戈鎖骨下的傷口,"當藝術波頻與 Ω 受體同步" 話音未落,金戈用解剖刀劃破掌心,血珠滴在張昊眉心的瞬間,所有金屬楓葉爆發出伽馬射線般的強光。
畫布上的克萊因瓶圖案被血色激光切割成兩半,露出後麵隱藏的量子服務器群。金戈看見自己和張昊的 dna 雙螺旋正在畫布裡扭成莫比烏斯環,而每個環扣上都嵌著學生們的藝術作品:林小夏的紅葉貼紙變成時空錨點,朱熹的化學試劑花瓶化作反物質容器,牟咖課本裡的樹脂留言則重組為密碼鍵盤。
"輸入母親的生日!" 張昊的瞳孔變成流動的顏料,他指尖在空中畫出的高維方程突然炸裂,無數畫具從虛空中墜落 —— 調色盤變成量子糾纏裝置,畫筆化作振天線,顏料桶則成了收容恐懼能量的容器。當金戈按下最後一個數字,整個展廳的熒光網格突然逆轉,將 hl 計劃的共振頻率轉化為《破繭代碼》的樂譜。
【餘波:紅葉上的未來方程式】
暴雨在劇終時驟停,舞台上的金屬楓葉紛紛落地,變成真正的紅楓種子。金戈撿起一枚種子,看見種皮上用納米技術刻著新的代碼:"當 300 個恐懼節點被藝術重構,hlΩ 將解鎖新的維度"。遠處傳來救護車的笛聲,但這次車身上畫著藝術節的 lo,擔架上躺著的不是金屬箱,而是箱未拆封的油彩。
黃琳舉著手機跑來,屏幕上是國際學校倉庫的實時畫麵:三百個培養艙正在被改造成藝術展櫃,第一個艙體裡陳列著張昊的血色畫稿,旁邊的銘牌寫著 "勇氣是第一筆顏料"。艙群中央的血樹圖案已被學生們用熒光漆覆蓋,新畫的樹根裡藏著細小的字母,拚起來是:"第 333 次輪回,我們選擇在恐懼的裂縫裡種玫瑰"。
舊燈塔廢墟的樹苗突然開花,花瓣是半透明的量子芯片,每片花瓣顯示著不同的藝術構想:會唱歌的鐘樓正在播放《破繭代碼》,用基因鏈編織的彩虹連接著廈夤一中和二中,而把恐懼能量轉化為顏料的機器旁,站著戴著鴨舌帽的牟咖,他手裡的畫筆正在給克隆體畫像,畫中人的後頸沒有樹根印記,隻有朵正在綻放的紅葉花。
金戈的銅哨在口袋裡震動,表麵的微雕文字變成了方程式:"觀測者的畫筆 ² + 恐懼能量 = 新宇宙的畫布"。他抬頭看見黑色麵包車上跳下的美術老師,車頂上的紅葉琉璃墜子正在分解成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是學生們創作時的神經電信號,它們在空中組成巨大的笑臉,嘴角還沾著未乾的、混合著鎢鋼粉末的金色顏料。
雨又開始下,但這次落下的是彩色的雨。金戈站在鐘樓廢墟中央,掌心的傷口滲出的不再是血,而是混合著熒光顏料的液體,在地麵彙成微型畫廊。他突然明白,母親留下的銅哨其實是支蘸滿量子顏料的筆 —— 當所有人用藝術在恐懼的畫布上簽名時,hl 計劃設下的莫比烏斯環,終將成為綻放新芽的畫框。
遠處傳來藝術節閉幕的歡呼聲,夾雜著鐘樓廢墟下齒輪停止轉動的悶響。金戈握緊銅哨,走向那群正在用雨水調顏料的學生,看見他們腳下的積水裡,映出的不再是母親的笑臉,而是無數個平行時空裡,他們用畫筆改寫命運的瞬間。而在所有畫麵的重疊處,一枚紅葉正從克隆體的瞳孔中飄落,葉脈間用鮮血寫著:藝術不是療愈,是重構現實的第一原理。
【血色畫軸:量子共振的終局博弈】
當最後一道伽馬射線般的強光從金屬楓葉中消散,廈夤一中的鐘樓廢墟突然傳來地層斷裂的轟鳴。金戈腳下的瀝青路麵如蛛網般裂開,滲出的不再是熒光液,而是帶著福爾馬林氣味的粘稠血液 —— 每滴血珠落地時都綻開微型全息投影,播放著學生們創作時的記憶碎片:林小夏在畫布上塗改 "下一個就是你" 的瞬間,張昊將恐懼傳感器熔成畫筆的火星,崔麗用紅葉琉璃墜子劃破畫稿筒封口的血痕。
"看天上!" 黃琳的尖叫被強風吹得扭曲。暴雨雲團中浮現出巨大的血色畫軸,軸身用克隆體的血管編織而成,畫布上正在自動繪製的不是風景,而是金戈脊椎第三節骨縫裡的生物芯片結構圖。畫軸邊緣垂落的流蘇竟是無數金屬楓葉,每片葉子都刻著學生的名字,張昊的名字旁用納米鑽石鑲嵌著 "hlΩ 最終鑰匙" 的字樣,此刻正隨著畫軸展開而簌簌脫落。
【克隆體的逆襲:用恐懼重繪現實】
美術教室的玻璃突然全部爆裂,數百個克隆體從窗框中湧出 —— 他們後頸的樹根印記都在發光,手中揮舞的不是武器,而是沾滿鮮血的畫筆。金戈看見為首的克隆體手腕戴著銀鐲,鐲內刻著的基因序列與母親臨終前的實驗日誌完全一致,而他瞳孔裡倒映的,正是正在空中展開的血色畫軸。
"他們在把恐懼能量轉化為繪畫顏料!" 張昊的聲音帶著金屬顫音,他後背的光纖網絡突然逆向發光,將舞台燈光轉化為防禦屏障。但克隆體們的畫筆每落下一筆,屏障就出現一道裂痕 —— 他們畫出的不是圖像,而是金戈母親日記裡的 "恐懼麥克斯韋妖" 公式,每個符號都由學生們的恐懼神經電信號構成。
崔麗突然舉起畫稿筒對準克隆體,筒內滲出的熒光液在空中組成五線譜:"這是 draa 社改編的《破繭代碼》曲譜,用藝術波頻乾擾他們的共振!" 但克隆體們的畫筆尖突然噴出紅色霧氣,將五線譜腐蝕成 hl 計劃的共振網絡,霧氣接觸到學生們的藝術作品時,所有畫作都開始滲血 —— 林小夏的紅葉貼紙變成真正的傷口,朱熹的化學試劑花瓶炸開鋒利的玻璃碎片,每片碎片都映出克隆體獰笑的臉。
【母親的遺物:藏在顏料裡的密鑰】
金戈撞開美術倉庫的鐵門,在積滿灰塵的畫架後找到母親遺留的顏料箱。箱蓋上用鎢鋼刻著 "當藝術波頻與 Ω 受體完成相位同步",打開後發現十二支顏料管裡裝的不是顏料,而是閃爍著不同光芒的量子流體:鈷藍色管裡懸浮著微型銀鐲,鈦白色管中漂著楓葉形狀的記憶金屬,而正紅色管底沉著半枚帶血的指紋 —— 與金戈鎖骨下胎記的紋路完全吻合。
"快用這些顏料!" 沙琪瑪的全息影像突然在顏料箱中浮現,她的手指穿過金戈的手掌,觸到箱底刻著的 1983 年實驗日期,"這是你母親用自己的恐懼受體提煉的藝術量子液,能覆蓋 hl 計劃的共振頻率!" 就在此時,倉庫屋頂轟然坍塌,克隆體們的畫筆尖射出激光,將顏料箱的量子流體封在血色畫框中。
張昊突然扯開後背的繃帶,樹根印記正在吸收所有藝術裝置的能量:"我的身體是畫布,你們快把量子液塗上去!" 金戈抓起正紅色顏料管,發現管口滲出的不是流體,而是母親臨終前的記憶碎片 —— 她站在量子共振儀前,手腕銀鐲與金戈的胎記共振,身後的實驗台上放著未完成的血色畫軸,軸端寫著 "第三滴血不是終結,是畫筆的第一筆"。
【終局之戰:在時空褶皺裡調色】
當金戈將正紅色量子液塗在張昊的胎記上,整個廈夤一中的時空突然褶皺 —— 操場變成母親的實驗室,教學樓化作巨大的培養艙,而鐘樓廢墟重組為血色畫軸的軸心。克隆體們的畫筆在空中劃出死亡弧線,卻被黃琳用紫外線燈投射的藝術波頻乾擾,每道弧線都變成殘缺的彩虹,墜落在學生們匆忙堆砌的畫架防禦工事上。
"必須找到畫軸的支點!" 金戈的視網膜覆蓋上數據薄膜,看見時空褶皺的節點處插著支巨型畫筆,筆杆是鐘樓的斷梁,筆尖凝結著所有學生的恐懼能量。張昊後背的光纖網絡突然暴漲,將所有藝術裝置的能量彙聚成顏料桶,他嘶吼著將桶中的熒光液潑向畫筆支點:"用我們畫的希望覆蓋他們的恐懼!"
刹那間,所有學生的藝術作品化作流光 —— 林小夏的紅葉貼紙變成防護罩,朱熹的化學試劑花瓶化作中和劑,牟咖課本裡的樹脂留言重組為密碼,而金戈母親的量子液在張昊皮膚下形成共振回路。當第一筆希望顏料接觸到血色畫軸,整個時空發出玻璃碎裂的聲響,克隆體們的身體開始分解成無數畫具,畫筆變成和平鴿,調色盤化作彩虹,血液凝結成藝術展的門票。
【餘燼:紅葉脈絡裡的新宇宙】
血色畫軸在黎明前徹底崩解,化作漫天紅葉飄落。金戈接住一片葉子,看見葉脈間用納米技術刻著新的宇宙模型:hl 計劃的共振網絡變成了藝術畫廊的參觀路線,每個培養艙都是獨立的畫室,而克隆體瞳孔裡的蛇形紋路,被改寫成 "歡迎來到第 0 次輪回" 的字樣。
黃琳的手機收到條匿名彩信,附件是國際學校倉庫的最新監控:三百個培養艙被改造成時空膠囊,第一個艙體裡放著張昊的血色畫稿,旁邊的電子屏顯示著 "恐懼能量轉化率:0 藝術創造力:∞"。艙群中央不再有血樹,而是棵由畫筆組成的許願樹,每支筆上都刻著學生的名字,金戈的名字旁寫著:"你母親的銅哨,其實是打開所有畫框的鑰匙"。
舊燈塔廢墟的樹苗已長成參天大樹,葉片是半透明的量子屏幕,循環播放著學生們的藝術構想:會治愈傷痛的顏料、用共鳴頻率譜曲的鐘樓、將恐懼轉化為靈感的機器。樹洞裡藏著母親的實驗日誌終稿,最後一頁用鮮血寫著:"當觀測者用藝術重構記憶,所有的輪回都將成為創作的素材",頁腳附著枚銀鐲,鐲內刻著的不再是基因序列,而是幅微型畫:金戈和張昊站在畫架前,身後的克隆體們正在用畫筆給彼此畫笑臉。
銅哨在金戈口袋裡發出輕柔的蜂鳴,表麵的微雕文字變成了邀請函:"第 334 次藝術節將於恐懼能量歸零日開幕,參展作品要求:用過去的傷痕,繪製未來的晴空"。他抬頭看見黑色麵包車停在警戒線外,車門打開後走出的不是牟咖,而是戴著鴨舌帽的母親 —— 她手腕的銀鐲與金戈的胎記共振,手中捧著的不是實驗報告,而是本素描本,封皮上用金色顏料寫著:"藝術不是逃避現實的港灣,是重塑現實的第一原理"。
雨又開始下,但這次落下的是帶著鬆節油香氣的金粉。金戈站在鐘樓廢墟中央,掌心的傷口滲出的不再是血與顏料的混合液,而是純粹的量子光流,在地麵彙成通往未來的畫布。他突然明白,母親留下的不是對抗恐懼的武器,而是支筆 —— 當所有人都學會在恐懼的底色上,用希望的筆觸皴擦點染,hl 計劃設下的終局,不過是新藝術紀元的開幕序曲。
遠處傳來學生們的歡呼聲,他們正在廢墟上用紅葉拚貼新的校徽。金戈握緊銅哨,走向那片由恐懼轉化的藝術聖地,看見每片紅葉的脈絡裡都流淌著相同的光芒:那是比量子共振更強大的力量,是比基因鏈更堅韌的聯結,是人類在絕境中,用畫筆為自己描出的、破繭成蝶的軌跡。而在所有光芒的儘頭,第 300 個培養艙的艙門緩緩打開,裡麵空無一物,隻有塊畫板,上麵用鮮血寫著最後一行字:"現在,輪到你動筆了"
未乾的血色簽名
藝術節閉幕的煙火在雨幕中炸開時,金戈正蹲在鐘樓廢墟的裂縫前。最後一片紅葉落在他掌心,葉脈間的納米刻痕突然滲出溫熱的液體 —— 不是血,而是未乾的丙烯顏料,顏色與母親顏料箱裡的正紅色量子液完全一致。他抬頭看見煙火的殘骸中漂浮著無數微型畫框,每個畫框裡都映著學生們歡笑的臉,但右下角都用鎢鋼刻著相同的編號:hl334。
"金老師!" 張昊的喊聲帶著電流雜音。他後背的樹根印記正在褪去,卻在皮膚下透出熒光網格 —— 那是 hl 計劃的共振矩陣,此刻正以心跳頻率閃爍。更詭異的是,他手中的金屬楓葉突然裂開,露出裡麵卷著的紙條,紙頁邊緣用牙齒咬出的痕跡,與林珠老師失蹤前批改作業的齒印分毫不差。
紙條上隻有一行字:"你母親的銅哨,其實是 hlΩ 的啟動密鑰"。金戈猛地摸向口袋,銅哨表麵的微雕文字正在重組,"觀測者的選擇" 漸漸隱去,露出新的句子:"當第三滴血滴在畫軸軸心,所有輪回將開始倒放"。此時他才注意到,掌心紅葉的葉梗處不知何時多了道新鮮的咬痕,齒縫裡嵌著紫色指甲油 —— 與林小夏在廁所撿到的斷指甲色號相同,隻是這指甲上刻著細小的二進製代碼。
【逆轉的畫布:來自未來的未寄件】
黃琳突然舉著手機衝過來,屏幕上是條剛收到的彩信,發件人顯示為 "已刪除用戶"。附件是段 10 秒的視頻:國際學校倉庫的 300 號培養艙正在自動封閉,艙門關閉前的瞬間,裡麵的畫板上突然滲出鮮血,寫成的不是 "現在輪到你動筆",而是 "他們在你畫的希望裡種了毒"。視頻背景音裡混雜著熟悉的齒輪轉動聲,卻比鐘樓崩塌時快了三倍。
"看天上的煙火!" 崔麗的尖叫被強電磁乾擾扭曲。方才綻放的煙花殘骸此刻聚成巨大的畫軸輪廓,軸身用學生們的藝術構想編織而成,但每個構想的縫隙裡都鑽出金屬藤蔓,藤蔓尖端開著血色花朵,花瓣形狀與克隆體瞳孔的蛇形紋路完全一致。金戈的視網膜突然收到異常信號,那些花朵在數據層麵顯示為 "恐懼能量轉換器",正將藝術波頻逆向轉化為共振矩陣的能量源。
美術教室的玻璃突然浮現出全息投影:年幼的金戈正在母親的實驗室裡畫畫,畫布上的紅葉突然活過來,纏住他的手腕。畫麵右上角的實驗日誌顯示日期為 1999 年 6 月 17 日 —— 正是鐘樓機械室齒輪油首次出現異常的日子。而小金戈手中的畫筆,筆杆刻著的不是 "破土",而是 "hlΩ" 的鏡像字樣。
【銅哨的悲鳴:母親未說的最後半句】
當最後一朵血色煙花熄滅,金戈的銅哨突然發出刺耳的超聲波。他捂住耳朵,看見地麵的積水裡浮現出母親的唇語影像 —— 正是當年爆炸前未說完的那句話,此刻在聲波共振下終於清晰:"戈戈,當兩個 Ω 受體完成相位同步,要摧毀的不是根服務器,是" 影像突然碎裂,化作無數紅葉鑽進銅哨的氣孔,哨身隨即滲出淡青色黏液,與金屬盒開啟時的卟啉試劑不同,這次黏液裡懸浮著微型的克隆體瞳孔。
張昊突然指著鐘樓廢墟的中心: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個金屬盒,盒蓋的楓樹圖騰正在滴血,每滴血珠落地都形成時空褶皺。金戈認出那是母親實驗室的防爆箱,三年前爆炸時本該化為灰燼。他顫抖著打開箱子,裡麵沒有實驗報告,隻有本素描本,封麵用正紅色顏料寫著 "第 334 次輪回寫生",而第一頁貼著張泛黃的照片 —— 年幼的自己站在老槐樹下,手裡拿著的不是紅葉,而是枚刻著 "hl001" 的銀鐲,給他戴鐲子的人,手腕上纏著與牟咖相同的紅藍繩。
【懸念:紅葉上的倒計時】
暴雨在黎明前再次落下,金戈站在藝術展廳的玻璃前,看見自己的倒影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克隆體的臉。他猛地後退,撞到身後的展櫃 —— 裡麵陳列著學生們最恐懼的藝術作品,此刻都在自行修改:林小夏的紅葉貼紙滲出鮮血,將 "綻放" 二字衝成 "終結";張昊的血色畫稿上,原本的笑臉裂開細縫,露出裡麵蠕動的納米機械蟲。
就在這時,展廳的警報器突然響起。金戈衝向控製台,發現屏幕上跳出的不是火警,而是份 1983 年的實驗終止報告,簽字處蓋著母親的印章,旁邊用鉛筆寫著行小字:"他們說藝術能拯救世界,但 hl 計劃的終極畫布,是觀測者自己的記憶"。報告附件裡掉出枚紅葉書簽,葉麵上用指甲刻著三個重疊的 "3" 字,最深的那道劃痕裡嵌著半枚銀鐲碎片,碎片內側刻著的基因序列,與他鎖骨下的胎記正在反向共振。
銅哨在口袋裡瘋狂震動,表麵浮現出從未見過的燙金文字:"當你在恐懼的畫布上簽上名字,所有你畫過的希望,都會變成倒計時的數字"。金戈衝出展廳,看見校園裡所有的紅葉都在發光,每片葉子的葉脈間都用鮮血寫著相同的數字 ——3、0、0,而數字的邊緣,正有無數細小的克隆體瞳孔睜開,用畫筆般的觸須,將 "0" 慢慢改寫成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