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威脅撕裂月夜溫存,死亡預告懸在婚期之前。
金戈壓下滔天恨意,用溫暖懷抱裹住瑟瑟發抖的黃琳。
“彆怕,”他的聲音像淬火的鋼,“有我在,誰動你,我要誰的命!”
他抓起手機,屏幕裂痕如蛛網,映著他眼底的寒冰。
電話接通,他聲音嘶啞:“哥,出事了……”
張牟隻回了一個字:“說!”
窗外濤聲嗚咽,客廳裡隻剩下金戈壓抑的呼吸和黃琳低低的啜泣。
裂屏手機被小心收起,像收起一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金戈輕輕拭去黃琳臉上冰涼的淚:“琳琳,看著我。”
她抬起淚眼,撞進他燃燒著怒焰卻又異常堅定的瞳孔深處。
“婚禮,照常。”他字字如鐵,砸在冰冷空氣裡,“我們的日子,誰也毀不了!”
月光慘白,像一張巨大的裹屍布,覆蓋著剛剛被誓言溫暖的陽台。
海風嗚咽著卷過,帶來刺骨的鹹腥,不再是片刻前的溫柔撫慰。
手機屏幕碎裂的紋路在昏暗光線下猙獰蜿蜒,如同惡鬼咧開的嘴。
那行猩紅的字——“婚禮變葬禮”、“活不過明天”——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視網膜上,燙進靈魂深處!
……………………………………………………………………………………………………………………………………………………………………………
手機滑落在地的悶響,像喪鐘敲在黃琳心上。她身體猛地一顫,如同驚弓之鳥,所有的暖意瞬間被抽空,隻剩下徹骨的冰寒順著脊椎瘋狂爬升!牙齒不受控製地咯咯作響,四肢癱軟,連指尖都凍僵了。
“金…金戈……” 破碎的聲音從她喉嚨裡擠出來,帶著瀕死的絕望。
金戈猛地閉上眼,胸膛劇烈起伏,仿佛要將那撕裂肺腑的暴怒和殺意強行壓回深淵!再睜眼時,那赤紅的血絲下,是強行凝聚、冷硬如萬年玄冰的理智!他一步跨到黃琳身邊,動作快得像撕裂了凝固的空氣,雙臂猛地張開,將她冰冷顫抖的身體緊緊、緊緊地箍進自己懷裡!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
“彆怕!琳琳!看著我!!”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每一個字都像從滾燙的喉嚨裡硬生生摳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意誌,“我在!我就在這兒!誰他媽敢動你一根頭發,老子活剮了他!!” 那洶湧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瞬間將客廳的溫度又拉低了幾度。
黃琳的臉深深埋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聽著那裡麵如同戰鼓擂動的心跳,感受著那幾乎要將她骨頭勒斷的力量。這力量,這滾燙,是此刻唯一的浮木。她伸出冰冷僵硬的手臂,死死反抱住他精壯的腰背,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後的生機,眼淚無聲地洶湧而出,瞬間浸透了他胸前的襯衫,滾燙又冰涼。
“怎麼辦……金戈……他們就在外麵……就在看著我們……” 她的聲音悶在他懷裡,抖得不成樣子。
金戈的下顎線繃得像刀鋒,銳利的視線如同探照燈,猛地掃向陽台外那片被月光勾勒得鬼影幢幢的黑暗!樓下灌木叢的輪廓在夜風中搖曳,每一處陰影都像是藏著窺伺的毒蛇!他牙關緊咬,腮幫的肌肉劇烈地抽搐了一下,最終,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狂暴被他用鋼鐵般的意誌狠狠摁了回去!
他不能亂!琳琳需要他!
深吸一口氣,那冰冷鹹腥的空氣刺得肺葉生疼。金戈強迫自己鬆開一點懷抱,大手捧起黃琳淚痕狼藉的臉。指腹帶著灼人的溫度,近乎粗魯地擦過她冰涼濕滑的皮膚。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鎖住她驚恐渙散的瞳孔,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能劈開絕望的力量:“聽著!婚禮照常!我們的日子,天王老子來了也他媽毀不了!!”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火的鐵釘,狠狠砸進空氣!
他鬆開她,彎腰,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凶狠的謹慎,從冰冷的地板上撿起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機。蛛網般的裂痕下,那張偷拍的“甜蜜”照片和猩紅的詛咒字句,依舊像毒蛇的獠牙,閃爍著惡毒的光。金戈的指關節再次捏得爆響,手背上青筋虯結!他死死盯著屏幕幾秒,猛地按下電源鍵!屏幕瞬間熄滅,如同掐死了一條毒蛇!他將這危險的“炸彈”緊緊攥在手心,金屬冰冷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卻讓他混亂的頭腦有了一絲冰冷的清醒。
沒有猶豫,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指尖因為壓抑的暴怒而微微顫抖,但撥號的動作卻異常精準、迅疾!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通!
“喂?小戈?” 聽筒裡傳來大哥張牟沉穩的聲音,背景隱約有警用電台的電流雜音。這熟悉的聲音,像一根定海神針,瞬間插入了金戈沸騰的怒海!
“哥!” 金戈的聲音嘶啞得可怕,如同砂紙摩擦,“出事了!我和琳琳收到死亡威脅!就在我家陽台!有人偷拍,發恐嚇信息!!” 他語速極快,每一個字都裹挾著血腥氣,同時快速報出了自己的詳細住址。
電話那頭,張牟瞬間倒吸一口冷氣!沉穩的呼吸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驟然繃緊、如同拉滿弓弦的寂靜!僅僅一秒後,那熟悉的、如同磐石般堅硬的命令式口吻砸了過來:“待在原地!鎖好門窗!拉上窗簾!任何人不準開門!保持通話!我馬上到!!” 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隻有行動!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關車門聲、引擎轟鳴聲!
金戈緊繃到極限的神經,因為這絕對的、來自血脈親人的支撐,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他迅速按照指令行動,沉重的防盜門發出“哢噠”的機械鎖死聲!厚實的遮光窗簾“唰”地拉上,徹底隔絕了外麵那片窺伺的黑暗和慘白的月光!客廳裡隻剩下頂燈慘白的光線,照著兩張驚魂未定的臉。
他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機,回到黃琳身邊,再次將她冰冷顫抖的身體擁入懷中。電話並未掛斷,聽筒裡清晰地傳來警笛由遠及近、撕裂夜空的尖銳呼嘯!那聲音,在此刻聽來,如同天籟!
“警察……警察來了?” 黃琳抬起淚眼,聲音依舊帶著顫音,但絕望的冰層似乎被這警笛聲鑿開了一道縫隙。
“嗯!我哥親自帶人來了!很快!” 金戈用力點頭,下巴蹭著她的發頂,手臂收得更緊,仿佛要將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斷地渡給她,“琳琳,彆怕!有我在!有警察在!那些躲在陰溝裡的老鼠,一個都跑不了!”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警笛聲如同利刃,由遠及近,狠狠刺破了濱海鎮寧靜的午夜!紅藍爆閃的光芒在窗外瘋狂旋轉,將拉緊的窗簾映照得光怪陸離,如同末日降臨的警示燈。
“裡麵的人!我們是濱海鎮派出所民警!請開門!” 洪亮威嚴的喊話聲透過門板傳來,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金戈立刻鬆開黃琳,快步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確認——外麵站著的,正是他大哥張牟!一身筆挺的警服,臉色冷峻如鐵,眼神銳利如鷹,身後跟著幾名同樣神情肅穆的警察!金戈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情緒,迅速打開了門鎖。
門開的瞬間,一股帶著深夜涼意的風湧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張牟身上那股熟悉的、混合著淡淡煙草和警用裝備皮革的硬朗氣息。他沒有多餘的寒暄,一步跨入,目光如同探照燈,瞬間掃過客廳,最後牢牢鎖定在金戈臉上,又迅速移向他身後臉色蒼白、眼眶紅腫的黃琳。
“小戈!黃老師!沒事吧?” 張牟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關切,大手用力地拍在金戈肩上。那一下,沉重而穩定,傳遞著兄長無聲的支持。
“哥!我們沒事!” 金戈的聲音依舊有些緊繃,但看到大哥,心頭的巨石仿佛被分擔了大半。他立刻將手裡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機遞了過去,指尖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就是這個!匿名號碼發來的!圖片!還有威脅!”
張牟眼神一厲!他迅速接過手機,動作專業而沉穩。他沒有立刻查看屏幕,而是先戴上了隨身攜帶的取證薄手套!這細微的動作,讓金戈和黃琳心頭又是一緊。張牟小心翼翼地按亮屏幕,當那張陽台偷拍的“溫情”照片和下方那行刺目的猩紅詛咒文字映入眼簾時,這位經驗豐富的老刑警,瞳孔也驟然收縮了一下!一股冰冷的煞氣瞬間從他周身散發出來!
“操!” 旁邊一個年輕警察沒忍住,低聲罵了一句,拳頭捏得咯咯響。
張牟猛地抬頭,眼神淩厲如刀,狠狠剜了那年輕警察一眼!年輕警察立刻噤聲,臉色漲紅。張牟這才轉向金戈和黃琳,聲音刻意放緩,但依舊帶著鋼鐵的硬度:“情況我了解了。小戈,黃老師,你們詳細說說,從回家到現在,有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任何可疑的人?或者聲音?”
金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回憶:“我們大概十點十分左右回到樓下。在樓下……停留了幾分鐘。” 他隱去了求婚的細節,黃琳蒼白的臉上卻瞬間飛起一絲病態的紅暈。金戈繼續道:“上樓進屋,開了客廳燈,然後去了陽台……大概待了不到十分鐘,就收到了這條信息!之前,在樓下和上樓過程中,我特彆注意過周圍,沒發現明顯可疑的人!但樓下那片灌木叢很密,如果有人刻意潛伏……” 他指了指陽台方向,眼神冰冷。
張牟一邊聽著,一邊示意身後的技術警員上前。警員立刻拿出一個信號模樣的設備,熟練地在客廳幾個角落啟動,發出輕微的嗡鳴。同時,另一名警員拿著強光手電,走到陽台,小心翼翼地探身出去,仔細照射觀察樓下的灌木叢和地麵痕跡。
“陽台拍照角度刁鑽,對方是高手,而且對你們家位置非常熟悉!絕不是臨時起意!” 張牟沉聲分析,目光如炬,“信息是剛發的?收到前手機有異常嗎?”
“沒有!手機一直在我包裡!是剛收到的!震動聲很大!” 黃琳搶著回答,聲音帶著後怕的顫音。
張牟點點頭,轉向技術警員:“小陳!立刻對這部手機做緊急技術處理!提取信息源!追蹤那個匿名號碼!通知局裡技偵,給我鎖定這片區域這個時間點所有的通訊信號!尤其是異常信號源!掘地三尺,也要把這隻老鼠給我揪出來!” 他的命令斬釘截鐵,帶著雷霆萬鈞之勢!
“是!張隊!” 技術警員小陳立刻應聲,接過那部如同燙手山芋的碎裂手機,動作極其小心地放入一個特製的物證袋中。
“小劉!” 張牟又看向另一名警員,“立刻聯係小區物業!調取今晚八點以後,特彆是十點到十點半這個時間段,小區所有出入口、電梯、單元門、以及金戈家樓下區域的監控錄像!一幀一幀給我看!任何可疑人物、車輛,都不能放過!”
“明白!” 警員小劉迅速記錄,轉身到一旁打電話。
命令一條條發出,乾脆利落,整個客廳的氣氛瞬間被一種高效、冷硬的刑偵節奏所主導。金戈看著大哥雷厲風行的指揮,看著警察們專業而有序的動作,心中翻湧的暴怒和恐懼,終於被另一種更強大的力量——秩序與法製的力量所壓製、撫平。
張牟安排完工作,這才再次看向金戈和黃琳,冷硬的輪廓稍稍柔和了一些,但眼神依舊銳利:“小戈,黃老師,初步勘察和技術處理需要時間。這裡暫時不能住了,太危險!對方敢發這種死亡威脅,就是亡命徒!你們今晚必須轉移!去爸媽那邊,或者去局裡安排的臨時安全點!”
金戈毫不猶豫:“去爸媽那兒!琳琳需要熟悉的環境!” 他看向黃琳,眼神帶著征詢和安撫。
黃琳用力點頭,緊緊抓住金戈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嗯!聽你的!聽張警官的!”
“好!” 張牟點頭,“我讓人送你們過去!記住,手機保持暢通!有任何異常,第一時間打我電話!24小時開機!” 他再次用力拍了拍金戈的肩膀,那力道傳遞著一種磐石般的承諾,“放心!有哥在!天塌不下來!這幫雜碎,蹦躂不了幾天了!”
警車的紅藍光芒漸漸遠去,引擎的轟鳴也消失在深夜的寂靜裡。金銀和吳珍的小院亮著溫暖的燈火,像驚濤駭浪中一座寧靜的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