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書鋪門口,看著掌櫃的招呼夥計,小心翼翼把一摞書,一堆紙墨筆硯搬上牛車,趙清虎歎了口氣。
五本啟蒙書,他一口氣各自買了十本,筆墨紙硯也弄了十套。
就這,便花了他七十兩銀子,掌櫃的還問他是不是要自己開私塾。
我一個古代文盲,我開什麼私塾?
在縣城找了家酒樓吃了飯,喂飽了牲口,趙清虎這才駕著牛車慢悠悠回村。
晃晃悠悠,等他回到綠竹村,時間剛剛好。
幾個郎都回來了,他們老爹吩咐了,每天下午讓他們學習一個時辰,誰敢不來啊?
顧淩軒被趕鴨子上架,手上啥都沒有,怎麼叫人讀書識字啊?難道用樹枝在地上比劃?
院子裡麵都是夯實的地麵,樹枝不用力還真沒辦法留下痕跡。
好在,這個時候趙清虎趕著牛車回來了。
“快來,把東西先卸下來。餘老頭,來活了,來牽牲口。”
“爹,你買了啥啊?”趙三郎第一個湊了上來,看到牛車上一大摞書,還有那筆墨紙硯,眼珠子都瞪圓了。
“爹,這些金貴東西花了不少銀錢吧?”
“七十兩!”趙清虎也沒藏著掖著。
這幫兔崽子,也要讓他們知道,自己為了讓他們讀書識字,開闊眼界,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十套書,五個郎一人一套,大丫、二丫也大了,各自分了一套,給了一套顧淩軒這個小夫子,最後還有兩套,趙清虎自己拿了一套,另外一套就放了起來。
“筆墨紙硯就先不用了,今天讓淩軒帶著你們讀書!等明日我去找王木匠弄一些沙盤過來,你們先在沙盤上練字,等熟悉了,再開始寫大字。”
顧淩軒也鬆了口氣,好在老爺有計劃,否則他還真是抓瞎。
等趙清虎拿著五本書離開的時候,茶室裡麵已經響起了讀書聲。
“人之初,性本善”
翻開三字經看了看,趙清虎感覺這些繁體字,又陌生又熟悉。
“沒想到啊,我都大學畢業了,還要回頭學習這《三字經》啊!”
看了一會書,感覺眼睛有些脹痛,趙清虎便拿了三尺棉布,一盒點心,去了大伯家。
“清虎,咋來了?”
大伯娘正在院子裡麵收拾晾曬的野菜跟蘑菇,見趙清虎拿了東西過來,有些好奇。
“大伯娘,我找大堂嫂,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他。”
大伯娘雙眼一亮,“這是咋了,你是盯上誰家姑娘了?你們家磚瓦房蓋好之後,村裡麵幾個婆子可是話裡話外在打聽呢。”
可不要打聽,畢竟趙清虎家裡麵,四個郎都到了年紀,連大丫、二丫都有人盯上了。現如今,誰不知道趙清虎他們家是發了啊,嫁過去肯定能過好日子。當女婿,也能跟著沾沾光。
人老精、鬼老靈啊,大伯母從一句話中就聽出了自己的來意。
“還是大伯娘眼睛亮,我看村長家那秀丫頭不錯,想讓大堂嫂去探探口風,看那丫頭跟我家二郎是否有緣。”
“秀丫頭?”
大伯娘聞言想了想,隨即笑道:“你是個有眼力的,那姑娘不錯,不僅能乾而且屁股大肯定是個能生的。二郎也是個老實的,他們若是能湊一對,日子不會難過。”
此時,原本在廚房裡麵忙碌的大堂嫂聽到聲音也走了出來。
“清虎兄弟來了,快裡麵坐吧。”
大伯娘把事情一說,大堂嫂表示十分樂意走一趟。
雖然雙方謙讓了一番,可趙清虎還是成功把禮物留下了,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就是個上門隨手禮。
回到家後,這一次趙清虎沒讓兒子出麵,而是自己親自去老宅送節禮。
按照當初分家文書上寫好的,一斤肉、一盒點心。
趙老頭手中如今隻剩下五畝水田,自從春播播種後,基本上就沒了農活,老兩口也算是過上了半養老的生活。
老宅大門敞開,趙清虎進來的時候,老李婆子正在整理野菜,而趙老頭則是在屋簷下擺弄農具。
見是他來了,老兩口都沒什麼好臉色。
“呦,這不是村上的趙老爺嗎,都呼奴喝婢了,還來這乾嘛?我老趙家廟小,可容不下你這大神!”老李婆子陰陽怪氣道。
最近她過得很不順心,村裡麵那些婆子,每次跟她扯閒篇的時候,都要提一兩句趙清虎他們家的豪華磚瓦房。
又是添了牲口,又是添了奴仆的,還有什麼豆腐坊生意多好多好,那豆漿、豆花是怎麼鮮美。
她不喜歡聽什麼,那些嚼舌根的老婆子就說什麼,可把她氣的半死。
還假惺惺問她,縣城的讀書老爺趙懷遠,什麼時候接他們去縣城享福。
我享福你奶奶個腿,一群沒了牙的老虔婆,等我兒子、孫子當了官,把你們老臉打腫。
趙清虎晃了晃手中的節禮,“那我走?”
一斤肉一個點心,送來了還想拿走,老李婆子可不乾,快速跑來奪過東西,怒罵道:“你個不孝子,自己過上了好日子,把老爹老娘丟一旁,不怕天打雷劈?”
“您這話說的,爹娘都狠心把兒子趕出家門,自生自滅了,兒子能有這一點孝心,合該謝天謝地才是,總不好吃了拿了,還沒個好話,這不是白眼狼嗎?”
“你”
老李婆子怒極,臉一黑看向了一直沒動靜的趙老頭。
趙老頭可比老李婆子有定力多了,自始至終都在擺弄自己的農具,連頭都不帶抬的。
“哼!”
怒哼一聲,老李婆子拿著東西進了上房。
三房、四房的東西也送了過來,趙清狗是打發小草送過來的,趙清牛是自己送過來的。
“大伯!四叔!”小草見了趙清虎,臉上也透著親近。
趙清虎點了點頭,拿過東西,打發她自己回去,讓老四一起拿去廚房了。
“都是一群不孝子,家裡麵都蓋上磚瓦房了,就送這些東西來,讓我們兩個老家夥怎麼過節?”廚房內,老李婆子的罵聲又響了起來。
“娘,分家的事情你忘了我可沒忘,要就這些,你要是不要我拿回去。”趙清牛開口,直接把老李婆子堵得沒話了。
兩兄弟都沒主動去找趙老頭,而是一起離開。
“大哥,最近我走的村子,有人問了豆漿跟豆花的事情,這生意咱們能做嗎?”
“你要不怕累,當然可以,就是不好保溫。”
木桶要保溫一兩個時辰,怕是要加厚,如此一來,重量就會增加。
豆漿、豆花也不好定價,關鍵是他豆腐坊裡麵的定價太低。
豆漿一文錢一海碗,豆花就加點醬油,便是兩文錢一碗。
這東西往上抬價,怕是不太好賣。
“明天我帶點豆漿出去試試。”趙清牛道。
趙清虎點頭,“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