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趙清虎開了庫房,想要搬動錢箱。
沒想到,一使勁,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搬動。
“這麼重?”
稍稍有些意外,趙清虎下了力氣,才把那錢箱搬了起來。
“這個月沒少掙啊。”
坐在大廳的太師椅上,趙清虎打開錢箱細細數了起來。
彆說,是真的賺了不少。
銀子已經有十三兩多,不僅是碎銀子,其中還有幾個銀錠子。
銅錢更多,一百零九串,湊不夠一串的也有五百多個。
一個月,豆腐坊掙了這麼多?
不可能啊,誰往裡麵塞錢了?
揉了揉眉心,趙清虎一拍腦門,忘了之前家裡麵囤了兩萬斤黃豆,這一個月都沒從鎮上購買黃豆,成本都省了下來。
可這樣也不對啊,他們家豆腐坊每天才能磨多少豆子啊?
“大郎!”
趙清虎一嗓子,趙大郎很快就跑了過來。
“爹,怎麼了?”
“這怎麼這麼多?”
“爹,就是這麼多啊,沒差的!”
“豆腐坊每天磨多少豆子?”
“現在每天有六百多斤。”
“不可能,兩頭驢咋能磨這麼多豆子?”
“兩頭驢趕不及,豬圈裡麵不是多了一副石磨嗎,咱們家現在是三頭驢拉磨。”
“啊?”
趙清虎閉目想了想,隨即一拍腦門,他忘了,之前大郎跟他提過這件事情。
因為忙著準備收割水稻,他沒怎麼在乎。
“咋這麼多,你二叔他們每天也挑不了多少豆腐出去啊。”
他們家挑夫不多,就兩個小舅子、一個大姨夫、兩個妹夫、三個堂哥、兩個弟弟,才十個挑夫啊。
“大舅家的大表弟振興幾個也會來挑豆腐,就是不常來,兩三天一次吧,他們要來的時候會提前說好,豆腐坊會多準備一些豆腐!還有就是三弟,他每天都要拉走一千斤豆腐上鎮上。”
“啊?”
趙清虎這次是真的有點懵,三郎每天拉走一千斤豆腐?
一千斤豆腐,需要兩百多斤豆子,成本是四百文,他們家賺取150的利潤,也就是說從豆腐坊拿貨的銀錢就是一千個銅板。
他給經銷商留下的利潤是50,也就是說,趙三郎、趙四郎這兩小子,每天打底能賺取五百個銅板。
一個月,這就是十五兩銀子。
好家夥,就在他眼皮底下,家裡麵出了兩個小富翁啊。
十五兩銀子,都能買回來一畝上等水田。
“不對勁啊,清水鎮也就那麼大,一天時間頂天了,最多三四百斤豆腐,三郎咋賣出去一千斤豆腐的?”
“三弟說他們把豆腐賣去隔壁柳樹鎮了。”
“柳樹鎮?”
趙清虎在腦海中回憶了一番,柳樹鎮距離清水鎮可不近,牛車怕是要走上一個時辰。
隔這麼遠,他們把豆腐賣去柳樹鎮了?
好家夥,當經銷商還不夠,自己給自己升級當代理商了。
送去柳樹鎮,肯定不止賣兩文錢一斤。
這兩小子,賺的比自己想象的要多啊。
每天六百斤豆子,成本一千兩百文,一兩二錢銀子。
算上成本、利潤,一個月大概隻有九十兩銀子,加上蔬菜瓜果、豆漿、豆花,也不能有將近一百一十兩白銀的錢財啊。
“爹,咱們家買兔子的錢也在裡麵。”趙大郎似乎看出了趙清虎的疑惑,連忙又補了一句。
趙清虎這才恍然大悟。
他們家養的兔子,這個月也開始大量出籠了。
三郎跟皮毛店商量的價格,十五文一斤,此外,每隻兔子補二十文皮毛錢。
他們家養出來的兔子,又大又肥,每隻都是上六斤才會出籠。
也就是說,一隻兔子能賣上一百一十文,比野味也不差。
每天豆漿、豆花的收入,加上蔬菜瓜果的銀錢,再加上這野兔,將近二十兩銀子收入,這下子沒差了。
晚飯之前,趙清虎給大家發了月錢。
因為秋收農忙的原因,這一次也給了賞錢。
家裡麵收入多了,他也沒客氣,抽走了十兩銀子、一百吊銅板的利潤。
他空間內的銀子可不多了,明天要去縣城一趟。
之前給五郎買書,他拿出了三十兩銀子。
如今,他空間內銀錠子隻剩下三十六兩,銅板有不少,上個月抽走的豆腐坊利潤,三十吊錢還在。
倒是他的錢袋子鼓了起來,有十五兩多銀子,是買獵物的銀錢,之前還收了一隻狗獾,賣上了好價錢。
翌日,趙清虎趕著驢車去了縣城。
恒通錢莊,一百三十吊銅板,兌換了一百三十兩銀子,交了三百九十文差價。
可惜了,他們家用銅板的地方不多。
而且,豆腐坊每天的收入著實驚人,錢財隻進不出,這才囤積了這麼多。
一天六百斤黃豆,他們家囤上的兩萬斤黃豆,一個月也用的差不多了。
好在,梯田裡麵九十畝地的大豆,這個月就能收了,中間就從清水鎮糧店進貨便是。
買了些酒水點心,趙清虎趕到家還能吃上午飯。
九月初六,村裡麵來了收稅的官吏。
趙清虎一家,這次也來到了村上的曬場。
畢竟,這一次是今年最後一次收稅,不僅有田地稅賦,還有丁口稅。
丁口稅,就是人頭稅,隻要沒死,就要交稅。
他們家人口可不少,丁口稅也不少。
銅鑼敲響,收稅的官吏拿著皂冊,一家一家收稅。
標準也出來了,下等水田,一畝收五十五斤稻穀;中等水田,一畝收九十五斤稻穀;上等水田,一畝收一百二十斤稻穀。
還算不錯,朝廷收稅的標準,是畝產的兩成出頭。
不過,比去年高了一些,也不知道是這些官吏擅自增加的,還是朝廷大麵積增加的。
雖然一畝田增加隻有幾斤稻穀,可加在一起也不少了。
綠竹村不大不小,聚集在曬場上的人多,官吏倒也沒有為難。
可正常的踢斛他還是見識到了。
官吏那一腳踢上去,原本滿滿的穀斛立馬就平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