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之際,冬日將臨,趙清虎是徹底閒下來了。
農閒真正到來了,趙清虎從田地勞動之中掙脫了出來。
趙清虎連上山挖掘陷阱都停了下來。
他已經跟沈老黑說好了,等十一月下旬,山上掃黃了,葉落了,天氣冷下來後,帶著他們父子上山,看看能否獵取一些獵物。
目前趙清虎每日還在堅持的,就是練習射箭,看書!
不說文武全才,總要有一些自保之力。
此外,他堂堂大學生,總不能一直當半文盲吧。所以看書識字不能停。
閒來無事,趙清虎便換上了新魚鉤,跑竹溪旁邊釣魚去了。
不得不說,張鐵匠是有些本事在身的,他打造的魚鉤堅硬程度不是雜貨鋪那種貨色可比的。
趙清虎還特意弄了一些豆腐渣來打窩。
釣魚不打窩,活該你空軍。
新裝備新氣象,每天都有十幾條魚貨,戰績可查。
老趙家的餐桌上,也因此多了一道河鮮。謝娘子還晾曬了不少魚乾。
一旦清閒下來,日子也變得漫長了起來。
趙清虎躺在竹溪旁邊,暖陽照下,身上暖洋洋的,連太陽傘都沒用。
“王老九,你不行啊,用你媳婦繡花針彎出來的魚鉤最多釣點白條,想要上大魚你是白日做夢。”
“趙清虎你也彆嘚瑟,有膽子咱們比比今天誰釣的魚多。”
“我一條魚抵得上你幾十條白條。”
“那也是我的本事,有本事你釣上來幾十條大魚啊。”
“夏蟲不足語冰!”
“嘿嘿,咱們光屁股一起長大的,你還給我整這些咬文嚼字的?扁擔倒了你不知道是個一字,鬥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你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彆忘了我可是在王童生那讀了三年書,連你趙清虎的名字都是我教你寫的。”
“就你能耐,怎麼不見你考個秀才公回來啊。”
“你滾蛋!”
“我這有魚鉤,找鎮上張鐵匠定製的,要嗎?”
王老九轉了過來,“你個守財奴舍得?”
“那當然是舍不得,租借給你,三個銅板一天!你不虧,隻要上一條大魚就能回本還能賺。”
王老九立馬從腰間掏出了三個銅板。
“來來來,人都說越富有越摳門,你是學全了。”
“那是當然,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親生兒子還不如傍身財呢!”
“德行,我家那兩個皮猴子若是有你家大郎他們孝順,我做夢都要笑醒!”
趙清虎在綠竹村帶起了釣魚的風氣。
一些老頭子,平日在家也沒事,現如今更是農閒,也學著把家裡麵的繡花針燒彎,砍了實心竹,拿棉線串了魚鉤,用蘆葦杆當浮標,跑來釣魚了。
真彆說,運氣好的,一天能給家裡麵弄一盤葷腥。
就是這幫老爺子,旱煙不離手,弄得竹溪旁邊煙霧繚繞的。
也有人來趙清虎這裡租借魚鉤。
三文錢一天,基本上沒有虧本的。
畢竟,守一天,總也有不怎麼聰明的魚咬鉤。
哪怕就是拉上來兩條鯽魚,回去燉湯也是一個葷腥,三文錢可買不到。
“清虎,你們家住不下了,怎麼又建房子啊?”
“豆腐坊忙起來了,買了幾個人回來,房間的確不夠用了。另外我讓鄭師傅幫忙弄一個冰窖,冬日藏冰,夏日就能拿出來用了。”
“冰窖?我的天,那不是大戶人家才有的嗎?”
“啥大戶人家,就挖個冰窖,冬日咱們竹溪就會上凍,到時候弄些冰回去,藏著等夏日用。你們若是有錢,也在家裡麵挖一個,冬日藏冰,夏天就算自家不用,也能拉到縣城去賣掉,可不便宜。”
此言一出,立馬有不少人心動了。
我滴個乖乖,難怪趙清虎家能發達了,這幾句話就有一個賺錢的買賣。
冬天竹溪封凍,他們來取冰,那是無本的買賣。
隻要能藏住不化,夏天拿出來賣到縣城,絕對能賺錢。
“鄭師傅弄一個冰窖不便宜吧?”有人問道。
“看用什麼材料,你們自己在家也能挖,就往深處挖,地下兩三米,冬天把冰藏進去,就直接封上,夏天再打開,也能保存住。”
趙清虎讓鄭師傅來挖冰窖,是想著專業的人弄出來的是精細活,方便取用裡麵的冰,能供應自己用上一整個夏天。
可若就是賣個冰,那冬天藏起來封死,夏天再打開,也不是不行。
畢竟,冬天之後的春天,氣溫雖然回暖,也不會如夏日酷暑一般炎熱,指不定就能存住。
“我就是提個建議,萬一化了,你們可彆找我麻煩。”
“那不能。”
“就是,這是一條來錢路,清虎你能跟我們說已經是有善心,咱們可不能恩將仇報當白眼狼。”
“對了清虎,我怎麼見你家那山坳裡麵的稻子又長起來了?”
此時,村中一個老人開口,提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二茬稻。
趙清虎笑了,“老叔啊,那是二茬稻,我之前秋收的時候,不是攔腰收割的嗎,留下的稻杆重新發芽抽穗,長出來的稻穀就是二茬稻。”
“啥,水稻還能長第二茬?”不少人都站了起來。水稻又不是韭菜,還能一茬一茬收割啊?
這可是大事情,稻穀啊,他們最重要的糧食。
“可以長的,不過咱們原本的耕種方式長出來的水稻就算了,太瘦弱,長不出二茬稻。用我的辦法,肥力跟上,大概率是能長出來的。就是二茬稻生長周期短,癟犢子多,就算是灌漿了稻殼內有米粒,米粒也是不飽滿的,一畝田長不了多少,大概六七十斤吧。”
“那也是糧食啊,明年我家就用清虎的辦法,到時候清虎你可要指點指點老叔我。”
“放心吧老叔,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還是清虎的辦法好,還有二茬稻,一畝田幾十斤糧食也很好了。”
“是啊,白撿的糧食。”
“你們可彆聽風就是雨啊,長了二茬稻就不好種油菜了。”趙清虎叮囑道。
“那有什麼,養田肥田也好啊,油菜哪有糧食重要,少吃些油餓不死人。”
“就是就是。”
趙清虎無奈,也隻能聽之任之。
他們家的二茬稻,基本上是長成了,稻穗都耷拉腦袋了,能收獲了。
隻是,他不打算種其他的東西,就一直養著,等霜下來便去收了。
現在收了,趕一趕還是能種油菜的,就是時間有些趕,油菜入冬之前生長期不夠,冬天要凍死一些,來年油菜收成不會太好。
“哎呦,大郎拉著驢車來了,咱們也該回去吃晚飯了。”
黃昏時分,大郎拉著驢車來了,來接趙清虎回家吃飯。
這也是眾人收杆的信號。